不管田壯有多少理由給他自己辯解,蘭靜秋還是無法理解他的做法,實在是他的行為太惡劣了,這跟氣急了打了孩子一巴掌,或是讓孩子跪著認錯還不一樣。把針往孩子身體裡紮的過程可不那麼容易,不可能推一下就進去了,一定要用力才行。
當針紮到孩子身上時,孩子就會疼的哭叫,可他卻始終無動於衷,沒有停下來,這樣的惡意實在太大了。如果不是被田文化發現了,還不知道孩子身體裡會有幾根針。
孩子沒有跟彆人說,顯然田壯可能恐嚇過孩子,或是把孩子直接嚇傻了,忘掉了這段恐怖的記憶,總之這個田壯很冷血。
齊姐顯然後怕了,堅決要帶著孩子離開田家,田大媽卻說她不要田壯了,要跟他斷絕關係,把兒媳婦跟孫子留下。
齊姐怒道:“我清楚得很,你就是哄我呢,你真能一輩子不搭理你親兒子?再說他這種性子,出來了肯定會報複,我可不想我兒子再在你家受折磨。”
田文化說:“他就算報複也是報複我,是我看見他紮孩子了,也是我把他供出去的,你放心吧,找不到你身上,他出來了要是還敢折騰,我就送他去投胎。”
洪民警氣樂了:“大爺,您能彆在派出所裡談大義滅親嗎?我估計田壯就是鬼迷心竅,鑽了牛角尖了,你們要相信政府,相信監獄的改造力量。”
蘭靜秋見找到真凶,跟洪民警說了一聲就打算走了,至於田家人會如何就看他們自己的選擇了,齊姐卻拉住她:“警察同誌,你說他會變好嗎?”
蘭靜秋皺眉,還以為她已經想通了要離婚,哪知道問出這麼一句話來。
齊姐見她皺眉就趕緊解釋:“婚肯定是要離的,但他還是小寶的爸爸啊。”
蘭靜秋歎氣:“你是不是後悔把我找來查真凶了?”
齊姐猶豫片刻,“這倒沒有,我就是想知道他會不會變好。”
蘭靜秋看她猶豫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我沒法給你保證,我相信就是他爹媽也沒法給你個保證,你在跟他結婚的時候知道他會變成現在這樣嗎?他以後變得更好還是更壞誰能保證?你能保證的就是保護好你自己跟你兒子。”
齊姐似懂非懂,站在那裡直歎氣:“怪不得我媽說嫁人是二次投胎,這太折磨人了,就算離了,有小寶在,也斷不了啊,你說我怎麼辦?”
蘭靜秋能給她出什麼主意,都這樣了,她居然還期盼著田壯出來能變好呢,“抱歉,我沒法給你建議,隻希望你能給你的孩子一個好的環境,彆再重蹈覆轍。”
洛生海過來替她解圍,“有什麼事可以向洪民警谘詢,她才多大?連對象都沒有呢,能給你什麼建議。再說怎麼選還是要自己拿主意,自己的人生當然要自己做主,你說呢?”
齊姐鬆開拉著蘭靜秋胳膊的手,“我就是覺得她很靠譜,想問問她的意見。”
蘭靜秋在洪民警幽怨的眼神中跟著洛生海走了,她說:“我還是有點搞不懂,田壯為什麼會如此自卑,隻是因為家庭原因嗎?”
“你剛才說自卑的人自尊心更強,確實如此,他聽了閒話,齊姐還跟他誇過田文化體力好,雖然是在誇公公身體好,但田壯肯定會多想,疑鄰盜斧,肯定就越看越有問題。如果他跟田文化關係好也就算了,解釋開了不會受人挑撥,可兩人關係並不好,田文化對兒子不親近,反而對孫子特彆親近,他更會多想了。不都說君子抱孫不抱子嘛,本來很正常的事,因為田壯的自卑和猜疑催化成這樣。”
蘭靜秋說:“什麼抱孫不抱子都是把典故曲解了,還真有人信這個?不就是隔輩親嘛,田文化對小寶好,也是因為小寶是田壯的兒子啊,哪怕田文化不是個好爸爸,田壯也不能產生這種懷疑吧,簡直是瘋子。”
“行了,總算是結案了,彆再想了。田文化能大義滅親,田大媽跟齊姐也沒鬨騰,已經很不錯了,有些人家,一旦知道是自己兒子做的,就開始胡攪蠻纏,試圖影響司法公正,還得一家子寫諒解書,你說糟不糟心?現在他們都決定給田壯個教訓,就已經不錯了,至於這一家以後如何,你還能替他們操心到什麼時候?”
蘭靜秋苦笑:“是啊,咱們也管不了。本來我是因為之前的案子太令人窒息,想休息兩天,結果又碰上這一家子,隻希望小寶以後能健健康康的,可千萬彆像他家這兩個男人。”
洛生海說:“彆想案子了,辦完一件就放手,以後再看也是為了查漏補缺,總結經驗教訓,想太多的人容易把自己搞抑鬱。”
蘭靜秋皺眉:“前兩天好像誰跟我說過這話,放心,我沒那麼脆弱。對了,好像是老劉說的,他怎麼突然去出差了?我也沒問什麼案子。”她打算一會兒去重案組問問。
洛生海說:“明天咱們去深市開會,下午走還是明天一大早再過去。”
“明天吧,胡隊讓我開隊裡的車,很方便,今天先休息半天,明天一早我去招待所接你。”
洛生海本想約她出去逛逛,可又怕她太累了,隻好說:“那你也好好休息。”
蘭靜秋回了宿舍,明天就要去深市了,又讓她想起了彭勇,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已經在海外建立起了他的犯罪團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