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聽見蘭靜秋的驚歎,湊過來看:“必勝舟?是筆名嗎?難道這名字寓意是一定會勝過一葉片舟?”
蘭靜秋把這封稿件挑出來,看著地址說:“應該不是巧合。”
地址是臨市的,稿件內容也是朦朧詩,跟章同舟的詩算得上是一個風格,看筆跡應該是個心思細膩的女性。
老劉說:“我打電話讓那邊警方查一下她的基本資料確定一下吧,不過都下班了,估計明天才能有消息。”
“是啊,隻能等了。”蘭靜秋說。
他們接著翻找,到九點才翻了不到三分之一,看來是個大工程。
而挑出來有問題的隻有三封,除了蘭靜秋挑出來的那個筆名,另外兩個一個是明市人,用真名投稿了散文詩,名字第二個字是俏,另一個筆名叫俏佳人,投稿的詩歌是把詩經裡的句子白話化了。
至於那些詩歌,基本沒有涉及死亡的,雖然現在全國詩歌熱潮,流傳出來的大部分都是很積極向上的,甚至很多都是歌頌為主題,這些人投稿自然也不例外,都知道寫得太晦澀陰暗不可能被播出來登出來。
蘭靜秋說:“這個寫散文詩的不太可能是俏俏,另一個倒是有點可能,把兩個稿件的筆跡給章同舟看一下吧。”
章同舟說早忘了俏俏的字跡,但他一看那首詩就誇讚是好詩,“太有才了,能把她的地址給我嗎?”
見蘭靜秋皺眉,他忙說:“放心吧,我沒想乾彆的,我都不知道對方是圓是扁,我就是想跟人家當個筆友,交流一下詩歌,這首詩太唯美了,真的太有才了,我們一定會惺惺相惜。”
蘭靜秋皺眉:“這就是詩經裡的名句翻譯啊,這你都讀不出來。”
章同舟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摸摸下巴,努力讓自己語氣平淡些:“啊?是這樣嗎?我不喜歡詩經,從來沒讀過,那裡邊都是封建糟粕,各種規矩約束,無病呻吟,我喜歡現代詩,更喜歡看國外的那些詩集,更隨性更自由。”
蘭靜秋一開始以為他是個有才的流氓,這時對他的‘才’也開始懷疑了,“詩經是封建糟粕?看來你是真沒讀過,裡邊有曆史人文,地理自然,情感宣泄和處事之道,包羅萬千,你可以不喜歡,沒必要貶低吧?都不會辯證地看問題,居然被追捧成著名詩人,這也太荒謬了。”
章同舟對蘭靜秋更加反感:“這位同誌,我知道你覺得我騙了那些女孩,你同為女性就開始同情他們,但她們是自願的,在我這裡她們也得到了心靈上的滿足,我不欠她們什麼。我真沒欺負她們,不信你可以一個個去問,你大可不必為了給你的女同胞們出氣,就各種貶低我。”
蘭靜秋攤攤手:“我貶低了嗎?我沒有啊,我隻是說出事實,不信的話,咱們把文聯的人找來,問問他們對你剛才的話有什麼看法,你可以不喜歡也可以不讀詩經,可那你沒讀過怎麼就知道裡邊都是封建糟粕無病呻吟呢?為了掩飾你自己的尷尬,隨口就貶低華夏曆史上第一本詩集,這樣的詩人還不夠滑稽嗎?”
“我什麼時候掩飾了,我就算喜歡詩歌,也不可能把古今中外的詩全都背下來吧,我沒認出來誇了兩句而已,這都被你抓住貶低我。”
蘭靜秋笑了起來,她指指老劉:“咱們可是有證人的,要不咱們倆個把剛才的對話寫下來捋一捋,看看是誰的問題,我隻是告訴你這詩是詩經裡一首詩的翻譯。你承認錯了就行了,或者解釋一下自己沒看過這首膾炙人口的詩,為什麼要貶低詩經呢?這不是為了掩飾你自己的尷尬嗎?”
章同舟冷哼一聲:“我說不過你,聖人早就說過,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我就不該跟女人起爭執。”
老劉一聽就知道蘭靜秋要生氣,哪想到她笑道:“聖人的話就是聖旨了?你剛說不喜歡封建糟粕,現在又拿封建糟粕來壓人?章同舟,你連小人都不如,因為你是自詡君子的小人,在你卑劣的內在外邊糊上一層虛偽的殼,就以為自己可以上演才子佳人的話本了?我看你彆說人品學識,連才氣隻怕都是虛的,任何走近你的人都會發現你的真麵目,所以你才需要不停地換女朋友吧。”
章同舟伸手指著蘭靜秋,氣得嘴唇都在哆嗦:“你……你……你才是卑鄙小人,有你這樣的警察是人民的恥辱,你不去抓罪犯,在這裡刁難舉報罪犯的好公民,你仗勢欺人,歧視詩人。對,你就是對詩人惡意太大了!我要見馮局,我要告你的狀,我還要找文聯給我做主。”
蘭靜秋能怕他,笑道:“隨時奉陪!”
老劉不痛不癢地勸了兩句,就叫蘭靜秋先去開會。
會議室那邊大家正在陸續落座,有人進來跟馮局說了審訊室裡的爭執,他不由笑了起來:“什麼情況?為了詩經吵起來了?到底是年輕人,真是點火就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