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女士想起當時的事情,恨得咬牙:“章同舟追過我,但被我拒絕了,等他知道我跟李西山訂了婚,就罵我眼瞎,居然找個離過婚戴過綠帽的,也不跟他好。我當時罵回去,就以為完事了,哪知道他寫了首詩給李西山,上邊描述了我跟他做……做那事。”
她艱難地說出最後兩個字,紅著臉道:“本來我不知道,是李西山看了那首詩信以為真了,以為我腳踩兩隻船,他跑去學校找我,把那首詩放到我辦公桌上了,我當時在上課,等我上完課回來才看見,那首詩一看我就知道是章同舟寫的,李西山在信紙背麵寫著對不起,訂婚取消,還說他再也承受不起背叛了。我當時氣壞了,恨章同舟瞎寫,更氣李西山輕易就信了,我怕彆人看見,把信撕了個粉碎,想著下了班去罵李西山一頓,結果下班回家,我才聽說他死了!”
蘭靜秋無奈道:“你已經把那首詩撕爛了,就算把這事說出來也沒有證據,還會惹禍上身,所以你根本就沒提?”
曹女士哭道:“我當時就跑回了學校想從垃圾桶裡把那些碎紙片拚湊起來,可學生已經打掃過辦公室,都被扔了。再說那根本就是黃詩,我都寫不出來說不出來的那些句子,我怎麼跟彆人說?可我還是想替李西山討個公道,就算他死了,我也想告訴他,我跟章同舟沒有那種關係。我就跟我媽說了,想讓她給我出主意,可我媽叫我不要說,她說這事說出去,彆人都會以為我跟章同舟有一腿,李西山再次被戴綠帽才會投河,反正人死不能複生,不能再把我搭上。”
老劉歎口氣:“你媽說得沒錯,雖然我建議你該把事實真相說出來,讓章同舟得到應有的懲罰,但你的名聲肯定會受損,再說已經沒有證據了。”
蘭靜秋聽得簡直想去把那混蛋閹割了,她說:“他現在已經承認了寫過一次嘲諷的詩,寫過一次黃詩,黃詩屬於汙蔑造謠,侵犯你的名譽權,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曹女士卻說:“可我不想提了,我都已經結婚了孩子都有了,再讓我丈夫知道一定會多想,不過我每每想起這事來就不甘心,當時我跑去把章同舟打了一頓,他自知理虧,都不敢還手,可我也隻能把他打一頓,我不敢罵他不敢吵,生怕他把這事說出去,我真的不敢叫人知道那首詩。我也真的想不明白,李西山為什麼不來問問我,就算是懷疑我,也得給我個解釋的機會啊,直接把那首詩裝回信封裡放到了我桌子上,萬一被我同事看到怎麼辦?他都沒替我想過,就因為他前妻出軌的事,他就懷疑我,甚至偏激到去自殺。”
她眼神迷茫:“一開始我是憤怒,後來我其實也挺後怕的,李西山這樣的性格,我們就算順利結了婚,以後也會出問題,我跟男的說句話,沒準他都會疑神疑鬼,所以後來我就讓自己慢慢忘了這事。要不是你們來找我,我可能永遠也不會跟彆人提那首詩。章同舟,他再有名氣我也不會看他的詩,他是我見過最惡心的人。”
“你有沒有想過報複他?”蘭靜秋問。
“我怎麼報複啊?難不成殺了他?”曹女士擦了把眼淚,“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來找我,總之章同舟身邊如果有人遇害或是自殺的話,肯定跟他脫不了關係。”
曹女士的生活很有規律,孩子才四歲,根本沒時間去琢磨章同舟的詩,更沒有動機去以他的詩殺人,而且她跟俏俏一樣對章同舟深惡痛絕,
章同舟被質問時,還是很理直氣壯:“那是文學加工,我就是想象了下,描寫的很唯美,怎麼就是黃詩了?不過一首詩,如果他們感情穩定的話,會被影響嗎?這怪得了我?”
蘭靜秋皺眉:“你這是造謠誹謗,因為造謠造成他人死亡也必須要負刑事責任!”
“你可彆嚇唬我,我當年就找法院的人問過了,根本沒我的事,他是自殺。”
蘭靜秋知道現在這方麵的法律不健全,再說也很難取證,曹女士又不想把事情鬨大,所以這事還真沒法追究他的責任。
“你真覺得你逃過去了?章同舟,多行不義必自斃,壞事做儘會有報應的。”
“嗬,瞧瞧,這是一個人民警察該說的話嗎?有證據你就把我抓起來,用不著在這裡指責我,當事人都沒找我的事,你在這兒替她出什麼頭!”
老劉把蘭靜秋拉出來:“不用跟他置氣,這次不就是報應嗎,不管凶手是誰,他很難在詩壇混下去了。一定不能讓他踩著這些人獲得更大的名氣,那咱們也太失敗了。”
蘭靜秋歎口氣,跟老劉說:“章同舟的同事們居然都覺得他人很好,是因為他的才氣,還是因為章同舟在他們麵前的偽裝?”
“應該都有吧,大家都會覺得才子性格古怪很正常,你沒來的時候第一次審訊,他說話就各種拽,還有人說他有個性。這種性格古怪的人給彆人個好臉,彆人就會覺得他人不錯,再說他如果不會偽裝,怎麼狩獵?那些女孩又不傻,如果他不表現好點,她們怎麼會被他騙。”
“被他騙過的女孩,他說人家花謝了,拋棄人家,沒被他騙到的女孩,他造謠恨不得把人家毀了,還弄出一條人命來,這種人的真麵目一定要讓大眾知道。”
蘭靜秋說完看了看自己的記錄本:“忙了一天,就確定了這個章大詩人不隻是人渣,還間接殺過人,他沒有絲毫愧疚,還以此炫耀,這就是潛在的殺人犯啊。”
老劉說:“不算白忙,起碼證明大家一開始對他的側寫是錯的。”
他說著在案情板上把章同舟曾用詩造謠逼死人命的事簡單寫了下來,又說:“俏俏這邊是查不下去了,曹女士應該跟這些事沒關係,接著查你的推斷吧,看看這些受害人是不是都是電台發燒友,都在哪個時間段聽廣播。”
哪想到俏俏配合調查完了還不肯走,蘭靜秋說給她報銷車票,她卻說:“我要等著姓章的被繩之以法,你們為什麼不抓他,他真的跟我說過他用詩殺過人,說得特彆認真,現在又有人用他的詩殺人,怎麼可能跟他沒關係。”
蘭靜秋說:“這案子涉及其他人的**,不好對你透露,但你放心,該查的我們一定會查,我個人建議你沒必要把他當目標,因為他不配。你的詩不錯,我覺得你的筆名可以改成自己喜歡的,放輕鬆一點,也許真能有所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