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說:“名字我忘了,反正兩人關係不錯。”
火災案看起來確實沒有問題,蘭靜秋說:“看來是方大運一直放不下家人慘死,才想找一個人來恨,有一個具體的目標來發泄仇恨,心裡應該會輕鬆點吧。”
老劉說:“有可能,如果沒有仇人,他也許也會把自己當成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兄弟姐妹,有個仇人來恨心裡壓力就小多了。”
小田聽了兩人分析,奇怪道:“就算他沒有證據,可他的質疑是有理由的,他這個好朋友居然能說出先放火再救火來充英雄的話來,也許早就這麼做過,方大運懷疑也很正常吧。”
蘭靜秋說:“方建業沒有動機,民警說了,他追方大運的妹妹是她初中的事,他會為了初中的事等到方大運妹妹快結婚的時候再去報複嗎?”
“怎麼不可能,方大運的妹妹比方建業小吧,方建業還沒對象,以前喜歡過的人要結婚了,他不甘心也很正常。”
老劉跟蘭靜秋一樣覺得方建業不可能放火,“不甘心就去放火嗎?就算他放了火再去救火,方大運的妹妹也不可能退婚嫁給他,不合邏輯。”
蘭靜秋說:“我也覺得不太可能,等他醒了再問問清楚吧。這個方大運說的都太主觀了,都是他覺得,他認為。”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醫院的方建業醒了,蘭靜秋跟老劉馬上過去錄口供。
醫生說:“傷到了脾,估計要養幾個月,現在還有點虛弱,時間不能太長。”
蘭靜秋點頭答應,又問道:“他在蘇醒後,或是麻醉後,有沒有說過什麼?”
“一直在罵人,不過說得很含糊,也聽不清在罵誰。”
方建業躺在病床上,因為失血過多,看起來很憔悴,他看見兩人進來,強撐著往上坐了坐:“剛才的警察跟我說是你們兩個救了我?謝謝啊。”
老劉指指蘭靜秋:“是她救了你。”
方建業連聲道謝,蘭靜秋說:“省點力氣吧,我們有很多問題要問你。”
“請說。”
蘭靜秋打量著他,這說話的語氣這表情,還真不像是搶劫犯。
“你為什麼要拉方大運一起搶劫?”
老劉愣了下,沒想到她第一個問題是有關搶劫的。
方建業歎口氣:“沒彆的本事,也得混口飯吃啊。其實我買那輛車本來是想跑運輸,拉人的,結果辦不下來執照,拉黑車又被人家排擠,我就惱了跟對方打了一架,雖然我輸了,但我學會了一個道理,這世界就是弱肉強食。”
老劉氣笑了:“你這是狗屁道理。”
蘭靜秋也覺得無語:“知道弱肉強食,那你就把自己變強啊,結果你所謂的變強是當強盜?”
“也不是強盜,我就是看大車司機都挺有錢,在公路上橫行霸道的,我就不爽。我買了車跟大車彆過幾次,每次都得躲人家,我對大車就挺有意見的,賺不來錢,開著這麼輛破車,我不得想點辦法嗎?就想把他們的錢拿來花花。”
蘭靜秋發現這些罪犯總會把他們犯罪的理由說得如此清新脫俗,把搶錢說成拿來花花。
“車裡的獵槍從哪兒來的?”她問。
“我爺爺留下來的,讓上繳的時候我給藏起來了。”
“是方大運要跟你去搶的,還是你主動邀請的他?”
方建業被捅了一刀,不知道是幡然悔悟了,還是因為蘭靜秋他們的救命之恩,倒是毫無隱瞞,很實誠地說:“是我叫的他,我一開始是偷大車的油,後來才搶錢,第一次搶錢的時候差點被人家搶了槍,而且我發現開大車的司機居然還有帶家屬的,我就想找個幫手,一個人拿槍威脅,一個人拿錢或是卸貨,反正他剛被辭了也沒事乾,我一叫,他就同意了。”
蘭靜秋皺眉:“可他說是你把他拉去打架,才留了案底找不到工作。”
“嗬,什麼都怪我?他自己要去的,說是就我一個兄弟,肯定要替我出頭。再說那廠子是私人的,根本不管這些,明明是他自己乾不了才辭了,居然說因為我不乾了?”
蘭靜秋問:“你追過他妹妹?”
“多少年前的事了,也不算追吧,我就說了句小蕊長成大姑娘了,我都想追她,還開玩笑讓她給我當媳婦,她當時十五六吧,捂著臉跑了。這算追嗎?我承認我嘴賤,但我就是嘴上占便宜,沒真追啊。結果昨天我倆一上車,大運跟瘋了一樣,一直問我當初沒追上他妹妹是不是懷恨在心,又問我,火災時我是不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我說不是,他就惱了,非說是我放火燒死了他全家。”
蘭靜秋問:“那你到底是不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