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秋紅說她之所以會內疚,甚至覺得是因為單親家庭才讓小雨胡亂找男人,這些思想都是因為方小蕊,因為方小蕊說了她家的事。
“她說她爸爸媽媽一直重男輕女,不把她當回事,還要拿她換彩禮,所以她一直很自卑,還好遇到了我們,她還說小雨要是有個好父親就好了,還問我小雨的父親是在小雨幾歲時去世的,她總這麼說,我肯定會多想啊。”
包秋紅越想越覺得憋屈:“我要見她,我要跟她對峙,我要問問她為什麼這麼狠心,我跟小雨從來沒有虧待過她,她不知恩也就算了,為什麼這麼對我們。”
蘭靜秋歎口氣,“她從小如此,想得到的一定要得到,身邊所有人都是她的墊腳石,父母都能殺,何況你們。”
她沒讓兩人對峙,方小蕊早就做好了準備,說謊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她怎麼會怕呢?
用刑訊手段也不行,畢竟是外籍人士,一個不好,事鬨大了,會給鄒隊長帶來麻煩。
老劉說:“等董畫家那邊的消息吧,如果真如包秋紅所料,那兩個男的沒死,總能找到人。”
包秋紅描述了那兩人的樣貌,姓董的畫家找到了,另一個卻沒有任何信息,這畫家叫董成,他說從沒跟小雨交往過,更沒吸過毒。
蘭靜秋傻眼了:“怎麼可能?確實是畫家嗎,有沒有找錯人?”
鄒隊長說:“如果包秋紅提供的畫廊還有畫家的畫像沒問題,那應該沒找錯人。”
蘭靜秋拿著董成的照片去給包秋紅辨認,包秋紅看到照片就開始咬牙:“沒錯,就是他,化成灰我都認得。”
董成很有藝術家的風範,穿著棉麻布料做的中式衣服,高高瘦瘦,長得也確實不錯。
他聽到對他的指控,連呼冤枉:“什麼做戲啊?道具槍我都沒聽過,我又不認識拍電影的,怎麼會去拍戲?你們開什麼玩笑,是不是找錯人了,我就是個畫家,也是畫廊的老板。”
“老板不是另有其人嗎?”
“我也有股份,算是個小老板吧。我平時的生活很簡單,就是畫畫,出去寫生,看看店,上哪兒跟什麼小雨小方認識?”
不過等董成看到小雨的照片時愣了下:“這姑娘我好像有印象,有段時間她總來我這裡買畫,不過後來就不來了。有兩三年了吧,她長得漂亮還有氣質,我對她印象很深,不過我沒跟她談過,就買畫的時候聊過幾次。”
方小蕊說她已經不記得小雨男朋友長什麼樣兒了,就知道叫董成,還全盤否認小雨死時她在場。
“我都跟你們說了,我媽早就瘋了,我看她現在是徹底瘋了,什麼三個人躺在床上,完全沒有的事,小雨很乖的,雖然不知道怎麼惹上了毒癮,但她沒做過出格的事,她一個當媽的怎麼能這麼說自己女兒呢?我更沒有拿槍指著人,她也沒有殺人,這都是她幻想出來的,那天一早,我被她叫過去,她跟我說小雨死了,好像是自殺,我嚇了一跳,就把孟醫生叫來了,孟醫生說是注射毒品過量了,我們就安慰我媽,然後開始準備葬禮,她從那以後腦子就不清楚,現在居然編造出這樣的謊言?太可怕了!”
蘭靜秋看著她冷笑:“這話你居然也說得出口,包秋紅太可怕了,還是你太可怕了?”
“警察同誌,你們是不是看我媽那個慘樣子就覺得她可憐,就相信她說的話,你們不信的話去醫院查她的就診記錄,她真的就是瘋子,這些全是她編造出來的。”
醫院確實有包秋紅的就診記錄,掛的是精神科,先是精神衰弱,後來又診斷為精神分裂症,有幻聽幻視症狀,但無暴力傾向,還配合治療過幾個療程。
包秋紅對此無奈道:“我就是總想到小雨,有時候會聽到小雨說話,有時候會看到她還坐在我身邊,孟醫生建議我去掛精神科。我承認我精神確實出了問題,但我知道我有病,知道我不該再沉溺於幻想,可我沒有迷糊沒有瘋,真的,我很清醒,求你們一定要幫我查明真相,她的美國身份還是小雨幫忙辦的,害了小雨就這麼逃之夭夭,小雨地下有知都不會放過她啊,太可惡了!”
都問了一圈,蘭靜秋跟老劉還有鄒隊長來到辦公室坐下商量案情。
鄒隊長說:“拖不了太長時間,兩小時前局長已經跟大使館的人說了,二十四小時之內找不到證據,就會放人。”
蘭靜秋道:“就算沒辦法證明她是方小蕊,也不能放人啊,她跟包秋紅之間還有經濟糾紛,包秋紅對她的贈與是可以收回的吧。”
老劉歎口氣,搖頭道:“恐怕不行,我剛才問過了,在權利轉讓前是可以撤銷贈與,但包小方不是已經拿到了廠子和地皮的所有權嗎?必須證明包小方對小雨的死,對包秋紅的病有過失,才有理由告她,撤銷贈與。”
蘭靜秋有些無奈:“可她明明就是方小蕊啊,能不能跟國外的醫療機構聯係一下,看看他們那邊能不能做親兄妹的DNA檢驗。”
鄒隊長說:“你們審訊的時候我詳細問過,咱們的鑒定中心不是不能做,是不敢說準確率,這項檢驗國內外的技術都差不多,恐怕不行。再說還得申請,還要寄樣本,等消息,到時候方小蕊早跑回美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