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秋紅努力回憶著過往,她說:“其實我在家是個大大咧咧的人,在外邊勾心鬥角的累了,到家我肯定不會再端著,我確實說過她之前的事。”
蘭靜秋問:“怎麼說的?”
“那天她跟小雨一起定做了旗袍,剛換上從樓上走下來讓我看,還叫了人來給她們拍桌。我看著小方的樣子就想起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我就說當初在街上碰到她,她穿著碎花的汗衫跟的確良的褲子,整個一村姑,現在一點也看不出當時的樣子了。還有一次,我帶小雨給她爸過忌日,要上山去拜嘛,就沒帶小方,等回來了,我想起她家的事,就問她要不要找人回去祭拜下,不管怎麼說也是生她養她的親生父母。”
蘭靜秋歎口氣,看來這才是主要的動機,方小蕊以為自己麻雀變鳳凰了,可包秋紅不時提醒她過去的事,甚至還讓她給親生父母祭拜,方小蕊心裡能沒有危機感嗎?萬一哪天包秋紅知道了真相,會不會也要像她親生父母一樣送她去自首。
包秋紅說:“我真以為她是不小心放的火,雖然她爸媽無意殺了人,還要毀屍,可畢竟是她爸媽啊。我帶小雨祭奠了她爸,我就怕小方會想起她父母來,才那麼問的,她隻說不想再提以前的事,我就沒再提。”
她努力回想著:“不過我記得我好像還說過一次小雨太厲害了,把一個村姑改造成了淑女,也許她記仇了吧,覺得我總是提她以前的事。哦,對了,我這麼說的時候,她反駁了,她說她是鎮上的不是村裡的,然後又跟我撒嬌說,媽你能不能彆提以前的事了,我怕被人聽見,不是說好了以後就說我是美國出生長大的嗎,我當時還跟她道了歉,說我說禿嚕嘴了,以後會注意。”
她說著歎氣:“小方肯定記恨我,覺得我瞧不起她,還總揭她的短,其實我以前也說我自己啊,我經常說十年前我多窮多苦,可能老了吧,總愛說從前,我真沒想著揭她的短,更沒想提醒她我們對她有恩,就是隨口一句話啊。”
老劉說:“她可不會這麼想,她隻會覺得你對她是威脅,很可能一不小心把她的真實身份說出去。”
包秋紅又要扇自己耳光,“我為什麼這麼蠢,為什麼看不出她的蛇蠍心腸,還一直被她蒙在鼓裡。”
蘭靜秋歎氣,她親生父母都沒看出來,還想著送她去自首呢,何況是包秋紅,方小蕊一定會在包秋紅麵前刻意偽裝自己。
等問完了,鄒隊長也回來了,又爭取了一天時間,其實要不是大使館出麵,本來就可以拘押四十八小時。
他跟蘭靜秋說:“可現在找不到董江跟馮小偉,你說他們可能去了金三角,也隻是猜測,也許人已經死了,不定埋在哪兒了,一天時間找不到的,還是得她自己招認。”
蘭靜秋說:“有沒有可能把孟醫生騙回來了?”
“不可能,他已經知道咱們抓了方小蕊,回來送死嗎?”
老劉卻說:“我覺得可以嘗試,就算他不回來,咱們也可以問出真相,如果方小蕊在華國伏法,他們已經轉移到國外的錢不就都成孟醫生的了?孟醫生還有什麼必要費儘心思地撈她?”
蘭靜秋說:“再給他打個電話,把方小蕊從北葛鎮開始的所做所為,包括她大哥說的她小時候的事都列出來,也許孟醫生也跟包秋紅一樣受到了蒙蔽。包秋紅以為方小蕊父母很壞才會幫她,沒準孟醫生也以為包秋紅跟包小雨一直欺壓乾女兒,才會這麼幫她。”
老劉說:“不太可能吧,不是說方小蕊偷渡出國都是孟醫生幫忙辦的嗎?他一直是知情者。”
“根據包秋紅所述孟醫生隻知道方小蕊需要換個身份,並不知道她家著火一家人都死了,以方小蕊的性格也絕對不會跟他說出實情。總之先爭取一下,這個孟醫生肯定不是好人,但也可能是被方小蕊蒙騙了。總之這兩個人反目對我們有好處。”
孟醫生的海外電話卻已經打不通了,隻能通過大使館來聯係他。
還有一天時間,也不能乾等著,鄒隊長帶人接著找董江跟馮小偉的蹤跡,蘭靜秋跟老劉再次去提審方小蕊。
方小蕊已經開始煩躁起來,她以為她最多在這裡待一天,現在一天一夜了,居然還沒有放人的跡象,不是說美國國籍很好使的嗎?
蘭靜秋發現她的焦躁就說:“這麼信任孟醫生嗎?”
老劉也說:“他都跑了,包秋紅剩下的東西也不可能任由你變現拿走,你去不了美國的話,你們的錢全都是孟醫生的,他乾嘛非要救你出去?”
蘭靜秋配合道:“你是沒見過負心漢嗎?居然這麼信任一個男人?”
老劉默默瞪她一眼,打擊麵有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