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我能看看你的蟶子嗎?”
“乾嘛,你也買野生蟶?”
“不是,我……”
“不是就走開,蟶子不能隨便摸,壞死了又不買,我豈不是虧大了!”
胡勒擠過去,笑嘻嘻問:“師兄,想買了拿去給師伯他們打牙祭?那我們去菜場買唄。”
張朝陽搖頭,“不是,我是懷疑這些蟶子的品種,它們和普通養殖的蟶子不一樣,我有點懷疑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野生淡水蟶。”
此話一出,一群老大爺哈哈大笑。
中年人也不和人吵了,反對老大爺笑道:“你瞧瞧,還有比我更過分的,這小年輕直接張口就是國家保護動物,你惹不起嘍。”
老大爺氣的臉色發青,護著自己的蟶子,對張朝陽橫眉冷眼,“哪來的毛頭小子,想在這裡鬨事?”
“小夥子,你這年紀輕輕的,還差這點錢?”
“就是說,要吃蟶子,直接菜場買去,能花幾個錢,擱這兒瞎編。”
“現在的小年輕一點不實誠,花裡胡哨的……”
一群老大爺七嘴八舌,戰鬥力之驚人,簡直讓人招架不住。
眼看著賣蟶子的老大爺要走,張超急了,“大爺,你先等等!”
“你乾嘛?!”老大爺警惕護住自己的水桶。
張朝陽從口袋裡摸出兩百,遞過去,“我買,你把蟶子都賣給我吧。”
“哎喲,真有冤大頭。”中年人跟著吃瓜,吃到最後驚呆了。
重新去往何孟來家的路上,胡勒提著一桶蟶子,表情糾結。
他數了數,總共也就二十幾隻蟶子了,兩百塊!好家夥,一隻蟶子就得十塊錢,這是什麼山珍海味呢!
“師兄,你這回真當冤大頭了,我看這就是普通小蟶子而已。”胡勒反正不信這玩意兒會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
淡水蟶在國內已經是瀕危動物,除特定流域外,在野外湖泊沼澤發現的可能性越來越少。而人工養殖淡水蟶總是技術不過關,不能實現大規模產量。
胡勒除了在專業水產培育養殖基地見過,其他地方是完全沒可能。
張朝陽隻笑笑,“帶回去給師父他們看看吧,我也不確定。如果是就是一個新發現,如果不是,那就當我花錢買經驗了。”
“那老大爺肯定樂開花了。”胡勒也跟著笑起來。
何孟來和胡新研見著自己徒弟過來,還打包了不少好吃的素食,都很驚訝。
尤其是胡新研,他太了解胡勒了,這小子碰見好吃的,第一個想法永遠是花式炫一頓,把自己填飽滿足為止。至於其他人,就是親老子,也不帶惦記的。
“是朝陽的意思吧。”胡新研吃著菜,不由白了眼。
張朝陽笑了下,沒接話,而是提著一桶蟶子走向何孟來,“師父你看看。”
“什麼東西,還給我們整海鮮了?”何孟來笑著接過,隻一眼眼神就不對了,表情直接嚴肅,“你從哪兒弄來的?”
何孟來看向自己徒弟,沉聲:“這是野生淡水蟶,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你們竟然敢吃!”
普通老百姓可能沒見識,但是他們可是專業的,怎麼能犯這種低級性的錯誤。
張朝陽立刻笑容燦爛,“是吧,我也覺得是,果然沒猜錯。”
胡勒驚呆住,還真是啊!
“師伯,真是野生淡水蟶?我還以為是小一號的海水蟶呢。”
“淡水蟶和海水蟶有明顯差異,海水蟶人工養殖個頭大,飽滿的有10-12公分,且大多潛入淤泥,對水質要求不高。淡水蟶則相反,個頭是海水蟶的一半還小,不喜淤泥,對水質要求極高。”
何孟來抓起其中一個淡水蟶,仔細觀察,得出結論,“這不是蘇淮流域的淡水蟶,應該是我們省內的。”
“我們省內?我們這邊有淡水蟶適宜生長流域嗎?”
胡勒算是臨江市本地人,對省內的各大湖泊河川都有所了解,他實在想不出來哪裡有適合淡水蟶生長的地方。
張朝陽想到賣淡水蟶老大爺的穿著打扮,猜測道:“那位大爺的口音聽著不是本地人,但是穿著打扮休閒宜家,應該就住在這附近,淡水蟶如果真是他自己從野外抓來的,那就是在附近流域,可能走不出臨江市。”
何孟來當即看向胡新研,“師弟,我國淡水蟶培育基地一直想要增長它的總量,如果能發現新的適宜培育地,絕對是一個好消息。”
最後晚飯沒吃妥當,四個人急忙出門,去尋找那位賣淡水蟶的老大爺。
胡勒對這種小巷子特彆熟悉,很快找到當時聚在一起的那波老人,詢問過後,直接鎖定了那位老大爺的居住地。
看著離去的人群,幾個老人感歎不已,“還真是保護動物啊,那老趙頭是不是犯法了?”
此話一出,其他人臉色就變了,“那咱們是不是壞事兒了?他們是去找老趙頭的,會不會報警帶去派出所?”
一群老大爺看熱鬨的看熱鬨,擔心的擔心,三五成群的跟在張朝陽幾人後麵,直接成為夜幕中一道亮麗的風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