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朝陽換下來的那條褲子沒地方洗,一是時間來不及,二是附近沒有足夠的水源,最後隻能放在太陽底下曬,等待自然蒸發變乾。
胡勒咬著麵包走過去,湊近聞了下,好家夥!味兒真大,這是尿了多少次?
回頭再看被拎著後頸正在教育的幼獅,他原本的羨慕不再。算了,這喝奶“娃娃”,坑爹啊——
“再往南走一百公裡,就能到達我們的既定目的地,卡尼亞,在那裡好好休息一天。第二天我帶你們展開作業。”接連趕了幾天路,終於和預期行程差不多,楚青這才滿意開口。
話說完,他看向團隊裡的兩隻動物,幼獅必須得帶著,讓方澄教規矩可行。不過這隻細尾獴就——
“到卡尼亞,這隻細尾獴不能再跟著我們,你們找個地方把它放了。”
張朝陽和魏晉都是動作一頓,兩個人下意識目光瞥向一旁,看著正在愉快曬太陽的細尾獴,心裡不是滋味兒。
尤其是張朝陽,既黑足貓之後,又要和另一隻動物告彆,他心裡很是舍不得。
接下去的路程,張朝陽沒再繼續抱著幼獅,而是懷揣著細尾獴,時不時輕柔的撫摸著它。
細尾獴知道分彆的時候要到了,坐在車子裡,迎風開始眼睛痛。它一直不明白黑足貓為什麼要偷偷地走,連好好道彆都不行,做的一點都不大氣。
現在它卻是知道了,因為正麵道彆,會讓心裡更加的難受。
“為什麼呀,這麼快就要分彆了,明明才在一起一下下,我還想和你們一起到處去旅遊。”
細尾獴拽著張朝陽的手臂,一雙黝黑的眼睛水汪汪,“張朝陽,我舍不得你,我真的舍不得你!”
張朝陽也舍不得,捏著細尾獴的爪子,“可是小萌,你已經回家,我們是時候分開了。”
“不能永遠在一起嘛?”
張朝陽搖頭。
細尾獴抱著手臂嚎啕大哭,它也不知道哭什麼,就覺得心裡特難受,空落落的,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一下子被拿走了。
在張朝陽這裡哭完,又跑到魏晉那裡哭,魏晉一個一米九的漢子,被一隻細尾獴纏著“嚶嚶嚶”,自己眼眶都有些濕潤了。
他難得沒有矜持,在眾人麵前抱著細尾獴,用額頭輕輕的蹭著對方。
“小萌,我會想你,找到你們的大家族後,要好好地生活。”
“我給你準備了一些肉乾,你一會兒吃完再走,我送你最後一程。”
胡勒不免看呆了,“這還是我魏哥嗎?”
謝君勾著胡勒的脖子,把人拉走,“魏晉這人心腸軟著呢,你才看到哪跟哪兒,彆打擾人家最後的道彆。”
下午兩點,一行人終於到達卡尼亞。
其他事情各有人負責,張朝陽和魏晉一起,先送細尾獴離開。
卡尼亞附近三十公裡,到處都有矮木叢和草原,那兒生活著很多狐獴,隻要放生,這隻細尾獴很快就能找到同類。
它們本就是群居性家族動物,且同類之間友好親密,即便是外來同類,一段時間的相處,也能成為一家人。
“魏哥,這一塊地區就可以了。”張朝陽看清環境,喊魏晉停車。
細尾獴已經不哭了,正在拚命的吃肉乾,馬上要道彆了,它要把魏晉給它的肉乾全部吃完!
“小萌,走吧。”張朝陽把細尾獴捧著送出去,小心放在草地上。
細尾獴抬起頭看眼前的兩個人類,張朝陽已經道彆過了,而且之前一直趴在他腿上,可是魏晉還沒有!
細尾獴咬肉乾的動作一頓,呲溜一下朝著魏晉跑過去,它快速的順著對方的褲腿往上爬,到了他的肩膀邊。
它揪住魏晉的頭發滑到前麵,魏晉快速接住,還沒開口,就被對方猛地親了下。
細尾獴學著人類的動作,親了親魏晉的額頭,然後用爪子輕輕拍了拍頭頂,“魏晉,小萌要走了哦,以後一個人寂寞了,可以養一隻毛茸茸。”
說完扭頭看了眼張朝陽,揮揮爪子,“張朝陽再見!”
魏晉來不及做什麼,細尾獴已經落地,叼著最後一塊肉乾,快速消失在草叢裡。
他不由自主往前追了兩步,停下看著晃動的草叢,不知道那是被風吹起的,還是細尾獴跑動的軌跡。
“魏哥,我們回去吧。”
魏晉沒說話,整個身體僵在那兒,迎著太陽站的筆直。
張朝陽沉默,沒再催促,他知道,若論感情,魏晉對這隻細尾獴,其實付出的更多。真正是鐵漢柔情,有著一顆特彆溫暖的心。
回去的路上,魏晉沉默不語,張朝陽也沒說話,兩人都在各自消化情緒。
此時的旅館內,楚青帶著幾個年輕人正在倒麵粉,每個人分到一個小盆,各自拿著水和油,一個個表情凝重。
“這地方條件不夠,做廣式月餅也麻煩,咱們就做個蘇式的,我調好了肉餡兒,一會兒我們包鮮肉月餅。”
楚青動作熟練,一邊算麵粉重量一邊往裡麵倒溫水。
“這個蘇式月餅得做的好吃,講究的就是水油皮和油酥,咱們現在做的就是水油皮。按照麵粉一百克的量,往裡麵加六十克溫水,再加三分之一的豬油,另外放少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