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瞬:“….”
如果再有一世重生,他定要把青山放在醫院裡自生自滅,一個兩個的氣死他算了。
衛瞬努力壓下對池依依死去的害怕,竭力恢複平靜:“答應我,以後你遇到這種事情,先保護好自己好嗎?”
池依依:“好吧。”
彆看她表麵答應得乖巧,實際上這邊答應衛瞬絕對不強出風頭,那邊就和恕對視一眼,無奈且默契地聳聳肩——喪屍劇本宣告失敗,找死二人組再接再厲。
好在衛瞬沒有看到這一幕,不然今天腦血栓預定了。
他看到池依依那麼乖巧,難得心情和悅:“一會兒煮肉吃吧,大家今天嚇壞了多吃一點。”說的是大家,提議的食物卻是小廢物最愛吃的。
在場眾人都看出衛瞬的小心思,隻有池依依和恕這兩人看不出。
池依依:“好耶!吃肉了!”
找死什麼的就先放在一邊吧,還是先吃飯好了。
恕:“我很喜歡吃肉,希望是一分熟。”
——遊離世外二人組,今天也是搞男主心態的一天。
隊伍壯大後,很多平時懶得搬出來用的廚餘工具,也終於可以排上用場了。
阿彪叔當兵的時候還乾過廚子,很擅長在野外製作吃食,一個人就將六人肉量烹飪完全。隨著料理的深入,肉香味不斷溢出,順著風向飄到更遠的地方。
剛開始衛瞬還擔心香味會引來喪屍,可奇怪的是,一直到開飯後依舊風平浪靜。
仿佛他們不是在末日,隻是去了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郊遊。
葉青山:“從早上開始,就沒見到多少喪屍。而且剛剛突然出現的四隻喪屍也很奇怪,按理說喪屍是群居動物,可這裡連動物都沒有,他們怎麼會突然出現?”
恕聞言,頓了一下。
——原來他的孩子是群居動物嗎,還是第一次知道誒。
衛瞬思考過後,給出最有可能的答案:“大概是在我們之前,有其他求生者路過了吧。”所以喪屍都在追前麵的人,顧不上他們。
“但我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阿彪叔將肉夾到眾人麵前:“彆想了,先吃飯吧,喪屍不在對於我們來說是好事啊!”
“也是。”
恕:不是哦。
就坐在你們身邊,和你們吃一個鍋的東西噢。
大家都在專心吃飯,可阿彪叔給恕做的是三分熟牛扒,不帶血的他有點吃不下。
無聊也是無聊,恕戳了戳身邊的池依依,問:“接下來你想怎麼死?”
池依依:救命——
為什麼要在彆人吃飯的時候,問出這麼晦氣的問題?
她壓低聲音,幾乎是耳語地回複:“你就那麼想讓我死啊?”
恕不解:“不是你想死嗎?我隻是想幫你。”
隨後,他還抿了一下唇,木訥地說:“說實話,我不想讓你被喪屍咬死,被喪屍咬了,人就會變得很醜不好看。”
本來恕沒有美醜這個概念,但是喪屍衝到池依依麵前的時候,他忽然誕生了一個念頭。
那就是:老婆好米。
我的孩子好醜。
美醜的概念讓恕不願意幫助池依依死於喪屍之口了,他想讓她換一種死法。
雖然對方還在乾飯,但恕在討好老婆的方麵,顯得異常積極。
“你對死法有什麼要求,我幫你設計吧。”
“…”
池依依:這人好變態!
但是變態得來,還莫名符合她的心意,怎麼回事!
“那我不要太磨人的死法,最好可以瞬間一命嗚呼,可以嗎?”
少女懷著憧憬的目光,語氣助詞裡像是小貓卷起尾巴的撒嬌,無一不在刺激著這位沒有腦漿的笨蛋喪屍。
他緩緩點了點頭,說:“那我好好想想。”
說得跟真的一樣,明明他隻有一個腦殼。
池依依賞賜性地給了他一個笑容,而後專注吃肉,沒有繼續關注這件事了。
所以她不知道,著急快點討好老婆的恕,拿著飯碗默默走進樹林深處,離眾人遠遠的。
“不磨人的死法。”
“不磨人的死法有哪些?”
想不出來,恕沒有腦子。
他一直往前走,走到完全看不到人、隻有樹的地方才停下。
恕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
那是他在流浪的時候,撿到並珍藏的滑冰鞋。
能看得出來,滑冰鞋原先的主人非常疼惜這雙鞋子,冰刃的地方保存得就跟新的一樣,放在太陽光底下還會折射出淩厲的光芒。
下一秒,恕就用這雙鞋子,紮入自己的心臟。
為了不破壞身上來之不易的衣服,他先將衣服脫下來,整整齊齊折疊起來放得遠遠的。赤.裸的上半身,是似乎從沒見過陽光的白皙,利落、漂亮的肌肉線條順著四肢一路延展,然而所有的美感,都毀在結實胸膛上的滑冰鞋上。
他雙手用力,直到冰刀完全沒入心臟,如同鯊魚啃咬時的鋸齒深陷。
“咦?”
“它怎麼還會跳?”
被冰鞋完全貫穿,恕的心臟竟然還會跳動,他覺得很是驚奇。
為了讓它徹底停下來,恕將插在胸口的冰刃轉了兩圈,將無論是胸口皮膚還是內裡肝臟都攪得稀巴爛。至於濃稠的鮮血,是在心臟發出“噗嗤”一聲才開始往外冒的,就好像戳破水球才能把球裡的水放掉,鮮血順著腹肌一路流淌,最後消失在黑土裡。
如此衝擊力十足的畫麵,換做任何一個旁觀者都會害怕。
然而當事人卻顯得異常平靜。
直到心臟死亡,他才把滑冰鞋□□,隨手丟到一邊,人也平躺在地板上。
“啊。”
“好痛啊。”
恕後知後覺地說:“我好痛啊。”
他在電視劇上看到過,心臟死亡的角色會在下一幀閉上雙眼,手臂也無力耷拉在床邊。
然而真實情況是——人類的心臟要比電視劇、甚至比人類想象中還要強大。
它能在遭受攻擊的時候,發出孔武有力的跳動,向大腦發送難以忍受的痛感。
連恕這種腦漿抽乾的怪物都覺得好痛,池依依那麼可愛的小女孩肯定會受不了。
這不是她想要的死法。
他得再想想。
恕從口袋裡掏出早已準備好的手帕紙,擦了擦身上的血,然後若無其事地將衣服穿上,一邊端著碗一邊往休息地的方向走。
途中,他路過孩子掉進去的捕獸坑,往下看了一眼。
“吼——”
媽媽。
“吼吼——”
飯、飯…
恕長歎一聲,心臟死亡後,他連做表情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隻是你媽媽,又不是許願池裡的王八,哪能要吃飯就給你飯啊,我吃的肉也是出去外麵組隊,辛苦打工賺錢賺回來的,你這種情況叫做乞討,你說你一個要飯的怎麼還那麼多毛病啊?聽話,乖乖睡覺在夢裡吃人去。”
喪屍:“媽媽是…王八…出去打工…乞討….要飯…”
恕:“…”
“我怎麼會生出你那麼白癡的孩子,以後去外麵,彆說我是你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