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麼?”
任朗明的聲音嚇人地出現在身後。
原本還在翻相冊的謝臣身體一震,猛地向前撲倒,用身體擋住相冊和更多的池依依照片。
他手忙腳亂地將東西收進行李箱裡,再趕在任朗明走上來之前,猛地關上了它。
完成這一係列動作後,謝臣才慢悠悠起身,回頭。
“你進來怎麼不敲門?”
任朗明詫異看向他壓著的行李箱:“媽媽一直在樓下喊你出來吃飯,我看你好久沒下來,就上來找你了。”
“我沒聽見。”謝臣確認行李箱鎖上後,淡定站起來,說:“走吧,我們下去。”
他拉著任朗明,卻沒能拉動這位運動員。
他回眸,就看到任朗明的目光死死盯著他的行李,臉上都是揶揄和好奇。
“這是什麼,剛剛你的反應怪得很耶。”
不知道想到什麼,緊接著任朗明又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不會是那種不健康的讀物吧!謝臣你什麼時候沾染上這種壞習慣了?退!退!退!退!”
“不是…”
謝臣真服了任朗明的腦子。
當然以他的性格是不可能主動解釋的,於是謝臣隻是冷了一下臉,任朗明立刻不敢說話,乖乖跟著他往樓下走——當然,“乖”的前提,是謝臣要假裝自己看不到任朗明微妙的眼神。
池依依早就等在飯桌前了,見兩人走下來,一眼就發現兩人表情的怪異。
她一陣見血道:“你們怎麼了?朗明的表情怎麼跟撞見凶案現場一樣?”
任朗明瞥了一眼神色淡定的謝臣,說:“比凶案現場更恐怖!”
語句含糊,明顯是受到了謝臣的威脅不敢說出來。
池依依聞言更好奇了。
她想追問謝臣,卻在看到他冷漠的臉色後退縮了。
呃…
算了。
誰敢追問訓導主任八卦,反正學渣小廢物不敢。
謝臣和任朗明下來後,發現飯桌上空著兩個位置,一個是池依依對麵,一個是她身旁。
兩人不約而同走向池依依身旁的位置,同時伸出手拉住那張藤竹做的椅子,兩人對視。
池依依一邊啃著雞翅一邊看向兩人,納悶:“這個位置的飯菜有比較好嗎?”
不奇怪。小廢物隻能從她的思維去考慮。
“不是啊,我就是想坐在依依旁邊。”
這麼直白的話,當然不可能是謝臣說的,而是從小就依賴池依依的任朗明說的。
直球有直球的好。
譬如現在,哪怕謝臣多想和池依依坐在一起,生性含蓄悶騷的他,在那麼多家長麵前,隻能選擇不戰而退。
謝臣鬆開椅背,將椅子讓給任朗明,自己則坐在池依依的對麵。
他剛坐下來,謝媽媽立刻給他夾雞腿,溫柔地說:“小臣去參加醫學奧林匹克還拿獎了,這個暑假好好休息,爭取下個學期進階國際競賽…”
池媽媽立刻羨慕地說:“小臣真有本事,馬上要代表國家去比賽了。”
因為奧林匹克拿獎的事情,幾個家長津津樂道,接下來所有話題的中心都是誇獎謝臣聰明,然而處於輿論中心的當事人,謝臣卻隻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有什麼用?
他坐在池依依和任朗明對麵,耳邊是無數人對他頭腦聰明的誇獎,眼睛裡看到的,卻是池依依和任朗明兩顆腦袋碰在一起,在研究蜜汁雞翅和可樂雞翅的區彆,並且爭論誰更好吃。
比賽拿獎、高考狀元、頭腦聰明有什麼用?
他又分不出雞翅的做法之間門有什麼不同。
謝臣埋頭狠狠咬了一口雞腿,從始至終都沒有發表過任何一個觀點。
晚飯結束,三個媽媽上樓休息了,剩下三個小孩負責打掃衛生。
當然,像這種集體家務,任朗明和謝臣都不會讓池依依親自動手,她隻要乖乖坐在一旁,看著兩人打掃衛生就好。
“我們晚上有什麼活動嗎?”
池依依坐在一旁也不安分,拉著搞家務的兩人就要聊天。
不過聊天對象也是有區分的,像這種“去哪玩”的問題,池依依就不希望謝臣沒有回答,因為他除了學習沒有其他的興趣,所以她隻看著任朗明。
任朗明一邊端著盤子,一邊用多餘的手摸出手機,問:“我們去鬼屋吧!”
“鬼屋?”
“我來之前查過了,度假村裡頭有一個小遊樂場,但是晚上開放的項目隻有鬼屋了。”
任朗明毫無防備地將手機遞給池依依,毫不擔心她會看到什麼短信,或者發現什麼秘密。因為他就沒有秘密,他的所思所想都掛在嘴上了。
池依依覺得鬼屋可以,就單方麵決定要去鬼屋玩了——反正另外兩人不會反駁她。
就這樣,三人做完家務活後,紛紛和各自的媽媽們講一聲,就結伴出門了。任朗明還從任媽媽手上拿到汽車鑰匙,當著池依依的麵開了車鎖。
“可以啊,你們都會開車了。”
池依依暈車,理所當然地霸占了副駕駛。
任媽媽開的是普通四座車,所以這次不需要三人擠在一起,不會開車的謝臣去了後座。
不一會兒,遊樂場就到了。
池依依站在鬼屋門外研究告示牌。
度假村鬼屋很小,全程走完不過十五分鐘,十五分鐘的前提是她們沒被鬼捉住關起來,否則光是密室逃脫,就夠小廢物吃一壺了。
沒等多久,工作人員就呼喚三人可以進去了。
池依依剛進去就縮在兩個竹馬身後,不敢到處亂看。
鬼叫聲,鐵門推拉聲,驚悚音樂音效,無一不在渲染著恐怖的氣氛。
她有些害怕,下意識想拉住誰,好讓自己有安全感。
偏偏裡頭還特彆黑,她甚至分不清跟前的男人誰是誰,隻能憑借影子的動作猜測身份,左邊勇敢進發的人應該是任朗明,右邊東張西望的人是謝臣。
於是池依依有了定奪,拉住左邊人的袖子。
她剛一上手,“任朗明”的影子明顯愣了一下,然後整個人側過來將池依依護在了懷裡。
兩個人靠得那麼近,池依依能明顯感覺到強壯的感覺,一隻手擱在她腰側,毫不猥瑣,隻是想給她帶來一種名為“安全感”的東西。
池依依安心了,整個人趴在對方的懷裡,安安靜靜當她的人體掛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