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南澤勾唇笑了笑,尾音上揚輕輕嗯了聲,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紙巾,眼尾微微挑起,不動聲色擦了擦。
紙巾上赫然一抹豔色。
邵南澤抬頭玩味地掃她一下,故意把紙巾放在兩個人中間,指腹又輕輕在上麵拭了拭,和剛剛摸她耳垂的時候一模一樣。
溫菱借著個小動作,把紙巾揉成一團丟到了腳底的垃圾桶裡。邵南澤眼裡的笑意就更深了。
忽然溫菱旁邊的一名男律師側身過來,向邵南澤請教案子的事。
邵南澤半側著身,為了縮短距離,伸長手臂自然而然地搭在溫菱的椅背上,遠遠看著,兩個人靠得更近。
他說話的時候,溫菱甚至能聞到他身上的氣息。他好像真就沒有再吸煙了。她有點坐立難安。過了會兒,事情說完,邵南澤又恢複了正常的坐
姿,仿佛剛剛的一切隻是隨手坐著。
他做得很自然,行雲流水,外人看來隻是很正常的聊天。
可馮梓曦自打邵南澤進來後就一直盯著他瞧,看著看著看出了點端倪。
在看到他用紙巾擦掉嘴上的口紅後,臉上更是變了顏色。同樣是男人,他知道那意味著什麼。活動結束後,他攔住邵南澤: "你真和溫菱談了?"
邵南澤散漫地靠在牆邊,他覺得馮梓曦真有點不自量力了。他半眯著眼,姿態傲慢地看著他。
"馮律師,你應該慶幸,你之前做的那些破事,她還不知道,沒汙了她的耳。"一個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快的浪蕩人,有什麼資格去對溫菱好。
馮梓曦有點沒底氣: “我能有什麼破事,不都是認識她之前的事嗎,早就分掉了。難道你就身心乾淨?"
他決定如果她肯和自己在一起,他保證會好好收心。邵南澤懶得和爛人比,隨即無情打破他的幻想。“彆說我沒提醒你,她是我的人。”
馮梓曦在原地氣得跳腳,本來心裡就憋了一口氣,在邵南澤故意挑釁後,那種心情更加糟糕了。不過在想到什麼之後,他忽而笑了。
傳聞中,邵南澤可是為了奧數比賽,氣得雙胞胎哥哥出事故的人。況且,看溫菱那樣子,對他也不是很熱絡。
八成是他在貼著她。
那麼驕傲矜貴的一個人,不也和自己一樣巴巴地跟在溫菱後麵?想到這,馮梓曦心理平衡了。
結束後,邵南澤總算撥時間去球場。
杜律明那群人正打得火熱,讓他趕緊換了衣服上場。臨上場前,邵南澤又低頭看了眼手機。在一小時前,他給溫菱發過一條信息,告訴她馮梓曦不會再去煩她了,她一直沒回。開車時他眼風一直徐徐看著手機上的紅點,未讀信息一大堆,溫菱的頭像還是很安靜。
邵南澤有點心神不寧,突然想自己剛剛是不是做得太過了,在走道裡親吻,又拿口紅印戲弄她,還要假意靠近她說話。
杜律明體力不止,一直催邵南澤上場替換。誰知他上去後,隻出工不出力,打得意興闌珊,彆人傳來的球接都懶接,看起來興致缺缺。
杜律明忍不住問他: “你怎麼了,失魂落魄的,誰把你魂勾走了?”沒多會邵南澤就讓人把自
己給換下去。杜律明又極力挽留: “你看這才打了二十分鐘不到,都沒熱身呢。”
邵南澤其實隻是想找點事做,讓自己不要老想著信息的事。
等到酣暢淋漓打完比賽,渾身舒爽不少,從淋浴間裡出來,邵南澤拿起放在洗漱台上的手機看了眼。
他不死心,又按著她的頭像劃拉一下,心裡已經接受了她不回自己信息的現實。
她在躲他他能理解,之前她提分手的事他也不計較了。誰讓自己著了她的道,覺得沒人比她更好。
沒想到這下點得太猛,變成了拍一拍。
發尾還在滴水,他拿毛巾擦了擦,浴室裡都是水汽,看不真切,他眯著眼頓了頓,眼裡浮起一層薄戾。
他發現自己被屏蔽了。
邵南澤舔了舔牙,盯著手機看了好幾秒,過了一會,被氣笑: "菱菱,真有你的……"
這麼多年過去了,不是彼時血氣方剛的性格脾氣,做事會懂得迂回、隱忍和蟄伏,想事情也會深想一層。
邵南澤早就想明白了一件事,如果溫菱真的不喜歡一個人,就會像對馮梓曦一樣,毫不留情地拒絕掉,不會多留一個口子。
之所以接受他那樣對待她,有且僅有一個答案。想明白了這一切後,他就不會輕易放手了。
溫菱麵對他的感情也很好解釋,近鄉情怯。當初分手的理由儘管她不說,他已經能隱約猜到,如果不是他父母在從中搞鬼,必定有她繼父和
母親在插手。
溫菱是一個敏感多思的人,早在項目組的時候他就看出來了,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想得很遠。
一想到這裡,他拿起手機給她撥了個電話。信息被屏蔽了,可還能打電話,他不信她不聽。不聽他就用辦公電話打。
那邊,溫菱在電話響第二次後,終於接聽。凝滯的空氣裡,靜得隻能聽見雙方的呼吸聲。溫菱眨了眨眼,慢吞吞開口: "……邵檢?"被一種異樣的情緒給拿捏,她心悸得難受,像被人掐住了,心跳得飛快。
“溫律師。”邵南澤抿著唇,口氣輕鬆,仿佛真是男女朋友般, "明天我去接你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