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南澤低下身,彎腰抱起溫菱。
兩個人臉對著臉,鼻尖靠得近。溫菱心砰砰跳,攀著他的脖頸,氣息勾纏,悉數噴發在她的鎖骨。
她的臉發熱,隻能低頭埋在他的頸窩裡。淋浴間裡更濕熱,水嘩啦啦地流著,水聲輕濺。邵南澤把人抱進浴室,眼眸裡漆黑一片,呼吸漸沉。溫菱覺得赧,用手背擋著眼不去瞧他。"你……把我放下來。"他低低地笑,又用手攏了攏她的頭發,眼神灼熱,仿佛要看到她靈魂裡去。
"怎麼不敢看我?"
他俯身親吻,帶著拉枯摧朽之勢,親得又急又凶。溫菱嗚咽一聲,緊緊抓著他的衣角,生怕掉下來。
邵南澤的眼尾泛紅,喉嚨上下翻滾,腦海裡翻湧著全是兩人之間的過往。他把人攏在手臂間,來來回回地碾壓,親吻。就連浴室裡的溫度都上升了好幾度。他把她的手指含在嘴裡,又親了親: "菱菱有沒有想我?"言語裡居然夾雜了不少委屈。
他不肯放過她,溫菱的手還被緊緊抓著。她還沒說什麼,他又不管不顧纏上來。夜色撩人。
隻是這親近間又帶了一絲苦澀。
他們之間隔了將近六年的空白期,在這六年的留白裡,他都沒有參與過她的生活。他們互相都不知道彼此在外頭求學的艱辛,回國後工作的困頓,現在又要活生生地橫插一腳。
兩個不同的橫截麵,想要重新在一起,隻能拚命地向對方索取,越索取就越想要更多。邵南澤有點狠戾,溫菱整個人濕漉漉地被浴室抱出來,麵色潮紅,聲音都啞了。
第二天是周末,溫菱起得遲了,兩人又在家裡頭膩了一天。
他煮飯的時候,她就在旁邊跟著,粘膩在一起,仿佛從來沒有分開過。
晚上溫菱律所有年會,邵南澤仍有點放不下她: “就不能不去?”她無奈道: “沒辦法,一年一度的律所年會,非去不可。”邵南澤攏緊了她,聞著她脖頸間的味道: “真不想放你走。”天知道他這六年是怎麼過來的,這時光美好得就像做夢一樣。
碰巧是年關,街道上的車流不多,餐廳距離邵南澤的公寓不遠,他親自開車送她過去。到餐廳後,邵南澤目送溫菱亦步亦趨走進去,目光緊緊粘在她身上。
她走了幾步回頭,看見邵南澤還在車上,看見
她看過去,他又揮揮手,示意她快點進去。溫菱往餐廳裡走,很快消失在他的視野。
律所年會很是熱鬨,溫菱到場時,大佬講話結束,已經進行到年會頒獎的階段。
今年她的貢獻和成績有目共睹,除了辦案的,還有上回在律協組織的那場舞蹈,讓律所倍兒有麵子。
律所主任倒是沒惱溫菱的姍姍來遲,在台上給她頒了個飛躍進步獎和最佳新人獎,底下掌聲雷動,溫菱笑得臉都僵了,攝影師才把她放下去。
還沒回到座位,主任又念到她的名字。
這回在律協跳舞的幾個律師都得了獎,叫特彆貢獻獎,溫菱被幾個興致勃勃的小姐妹給拉上台,拿獎拿到手軟,出儘了風頭。
下台後,其他律師和工作人員全都圍了上來,大家鬨成一團,氣氛熱絡起來,開始滿場子敬酒。
溫菱被眾人拉著去合夥人那桌敬酒,沒多久幾個高級合夥人也跟著過來回敬。
主任的講話振奮,說到今年律所的盈利,明年要怎麼樣雲雲,簡直是慷慨激昂,又特意點了溫菱的名字: “最佳新人獎,名副其實,明年繼續努力。”
溫菱手裡跟彆人一樣拿著酒杯,閉眼舉起來一口氣喝完。一群人笑鬨: “年輕人勢不可擋啊。”“我這後浪要被拍死在沙灘上了。”敬完一輪,又有新的一輪。
大家嘻嘻哈哈的,全都酒意上頭。溫菱已經記不清自己喝了多少紅酒,雙頰酡紅,眼神迷離,有點上頭。
將近兩個小時後晚餐才結束,大家結了賬,又趕到下一場。K房就在餐廳旁邊幾百米處,眾人搖搖晃晃,三三兩兩走進包廂。
邵南澤開著車沒走遠,看到跟著其他人一起走出來的溫菱,眉頭擰著,表情凝重。他沒多想,隨即打開車門走出去。
剛走沒幾步,溫菱律所的人就把邵南澤給認了出來。眾人狐疑: "邵檢?你怎麼在這?"
邵南澤倚靠在車窗邊,眼風流轉,淡淡: “等人。”
什麼人那麼大牌,還要邵檢在門口等?其他人麵麵相覷,有人厚著膽子: “今兒我們律所年會,要不進來喝杯酒?"
邵南澤表情淡漠: "不了。"
人群裡,溫菱喝了幾杯紅酒,臉色有點浮起的紅。她抬起眼,看見他
隻猶自站在那兒,慵懶散漫,像冬日裡淡薄清淺的日光,心下忽而一緊。
不知怎麼,她總感覺邵南澤眼眸深邃,目光像是在默然盯著她看,她彆過臉,快走兩步跟上其他人,從邵南澤麵前匆匆地走了。
還沒走進包廂,溫菱的手機就響了。其他人魚貫走進包廂,她反而退出來,找了個安靜的角落接電話。
剛接起來,那頭靜得出奇,一邊是亂糟糟、鬼哭狼嚎的K房,另外一邊遙遠疏離,她仿佛能看見他站在冬夜裡,背後是微弱散漫的星群。
“邵南澤……”溫菱先開口,然後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兩人都在沉默。隔了幾秒,邵南澤問: "出來嗎?"
溫菱喝多了,腳底輕飄飄的,她揉了揉眉眼,聲音溫軟: “剛進來呢,現在就走說不過去。”"說你有事不行嗎?"
那頭有同事發現溫菱落了單,以為她不在包廂裡,又給她打電話。溫菱這回果斷掛斷了彆人的通話,又對邵南澤說: “他們在找我了。”邵南澤口氣不太好,有著些許難以察覺的脆弱: "每次我都排在最後嗎?"溫菱抿了下唇: “要不你彆等我了,等會我自己打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