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菱愣了下,儘管早就知道這事滿目瘡痍,可當被揭穿時仍舊有些不可置信。李雯文去拉她的手: "菱菱,你沒事吧?"溫菱眼睛有點紅,過了好一會兒才把這個事給消化了。她抿了下唇: “我沒事。”
李雯文看見她往教室的方向走,想去拽她。溫菱搖了搖頭: “教室裡還有好幾張卷子沒寫呢。”她回到教室,把書包裡的卷子抽出來,安安靜靜地在那寫著。看見她這麼冷靜,李雯文挺服氣的。
可惜上晚自習的時候,還是有一群好事者圍在隔壁班教室外,嘰嘰喳喳。
"聽說了沒,高一班主任和美術老師的事,今天美術老師的老公還過來鬨了一場……"“裡麵那個就是溫老師的女兒。”“哪個啊?”"坐裡麵那個,好像叫溫菱,就是男小三的女兒,長挺好看的呢。"
溫菱坐在倒數第二排,外麵的討論聲悉數落入她耳朵裡。她好像並不在乎,低頭寫著卷子,有同學拿題目去請教她,她三言兩語說完,挑起眉看了一眼圍觀的人。
外麵的人忽而安靜下來,見她這個樣子,也不敢上去招惹,有點自討沒趣,悻悻地走了。帶頭的一兩個還因為走得急,不小心踩到了旁邊同學丟出來的籃球而滑倒。
溫菱眼風徐徐探過去不小心丟籃球出來的人。
邵南澤頭發和鎖骨上還有打完球的微微潮氣,衣領敞開著,勾著唇,懶懶散散的說:“哦,手滑了。
溫菱認識他,眼風徐徐探了他一眼,又移開目光,把注意力放在題目上。
那是溫菱度過的最清冷的一個生日,第二天她來到教室,剛把書包塞進櫃子,就有一封信從抽屜裡掉了出來。
李雯文眼尖給撿起來,訝然: “菱菱,有人給你寫情書哎。”
其他同學剛好經過聽見了,回過頭去看。溫菱沒多大反應,把信又塞了回去。李雯文倒是很好奇: "你不看看嗎,誰給你寫的啊?"“不知道。”
“你不拆開怎麼知道。”李雯文勾著她的胳膊, "你不想知道嗎?"溫菱搖了搖頭,家裡的事就夠煩的了,她完全沒有這方麵的想法。
沒多會,學習委員從辦公室回來,對溫菱說: “老班有請。
”溫菱心裡咯噔一響,有點心事重重地去了。
對著這個學習成績好,又很自覺省心的學生,班主任也不知道怎麼開口,溫菱家裡的情況大家都知道,也不敢在她麵前提,隻是頓了頓,迂回地問: “聽說學校裡有人給你遞情書了?”溫菱下意識就覺得有人打小報告了,不過都是高三,老師盯得緊,什麼都瞞不過他們的眼。
她沒什麼大的反應,無奈道: “我沒有早戀的想法。”
班主任這才鬆了一口氣,本來家裡就出狀況,要是思想上再開小差,這高考成績絕對岌岌可危。她又給溫菱做了一通思想工作,話音一轉,說到幾個尖子生的互助小組上。
班主任: “我們發現幾個班的尖子生都有自己的弱勢和優勢,就想把幾個人集中起來,組成一個互助小組,每天課後練練題目。"
其實是想給尖子生開小灶,又不能大張旗鼓,就起了這麼一個名字。溫菱點點頭: “我沒意見。”
等她走後,班主任歎著氣: “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家裡頭的事,把好好的學生搞成這個樣子。"
"我看那些遞情書的就是不懷好意,想趁虛而入呢。"
“原來溫老師坐鎮,可沒人敢大張旗鼓搞這些,眼下家裡頭出事,就有人想鑽空子了。這個時候要是早戀,那可就完了。"
邵南澤靠在走廊的牆上,低著頭漫不經心地聽完他們的話,才慢條斯理地走進辦公室,拉起眼尾說: “互助小組那事,我同意了。”
從辦公室回來,李雯文緊張地靠過來:“班主任沒說什麼吧?”
溫菱抱著胳膊搖了搖頭: “沒什麼。”
城
李雯文笑著露出了兩顆兔牙: “那敢情好,晚自修後我們去吃冰。”@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
"不了,我想去跑操。”溫菱不緊不慢地寫完一道題,才說, “班主任說的,得鍛煉身體。"李雯文失望地哦了聲。
放學後,天氣燥熱得厲害,操場上一絲風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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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操場也隻有她一個人在倒走,她走了半圈,忽而和一個人擦肩而過。他是正向小跑,經過的時候帶起一陣風。
餘光中,溫菱仿佛能夠看見光與影在他脖頸間沒扣好的扣子處重疊,脖頸間的鎖骨和喉結很凸出,在隻有月光的操場上,少年的颯爽氣息迎麵而來。
他正向跑,她倒著走,兩個人都在對方跑步的可見範圍內,距離一下就又靠近了。跑一圈,他們能撞見彼此兩次。
溫菱多看了兩眼,心跳得厲害,走了兩步發覺自己幾乎是同手同腳在走,又趕緊改變了方向。邵南澤抬眼看向溫菱的方向,不動聲色地觀察,腳步緩了緩,又若有所思地想了幾秒。
在下一次從她身邊經過時,他忽而開口: “要不要和我打個賭?”而後飛快地從她身邊掠過,看著她驚鵲般顫動的眼睫,勾著唇笑。他再跑半圈,就又能和她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