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瑰直接走到裴談聲和應思柳的麵前。
應思柳正圍著裴談聲侃侃而談, 眼前突然出現宋瑰的身影,她頓了下,甜甜地喊道:“宋老師。”
宋瑰不想和小姑娘置氣, 兀自看向裴談聲, 輕抬下頜,果斷道:“走吧。”
“誒,我正和他——”應思柳聊得正起勁兒,下意識喊。
話還沒說完, 裴談聲一轉身,跟著宋瑰走了。
半點留念都沒有。
她懊惱地嘟了嘟唇,擰起眉梢, 見裴談聲儘職儘責地守在宋瑰身旁, 忽然也想要個這樣的保鏢。
宋瑰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踩著輕飄飄的腳步往化妝間去,途中遇到熟人時, 禮貌翩翩地打著招呼, 儘管才在劇組兩天, 但已經如魚得水。
眼見宋瑰在片場熟稔得宛如家中,裴談聲眼神變了變, 理解那段時間他為什麼總牽掛著拍戲了。
宋瑰不說話, 裴談聲也沉默。
兩人一前一後, 在眾人的目光中進入化妝間, 其餘人才收回好奇的眼神。
“你們有沒有覺得……宋老師和這個保鏢, 簡直形影不離啊,太、太那啥了!”
“我懂你的感覺,關鍵都長得好看,悄悄說一句好配。”
“早想這麼說了但是我不敢, 保鏢比宋老師高了一個頭,身高差絕了,每次我看到他倆站在一起就忍不住吞口水。”
“奇妙的cp感!!!”
“誰讓那保鏢長得太帥,又高又帥誰不想嗑嗚嗚嗚!”
“噓——小聲點,彆被聽見了。”
片場零碎的議論聲不經意地傳進化妝間。
宋瑰關門的同時,拉住裴談聲的手腕,將他抵在門邊的牆壁上。
伴隨外麵時不時傳來的聲音,他踮腳,逼近裴談聲的耳朵威脅般的磨了磨牙:“還不老實交代,你和應思柳聊得那麼歡,在說什麼?”
裴談聲指尖將他鬢邊的發絲捋到耳後:“吃醋了?”
“明知故問。”宋瑰雙手攀住裴談聲的肩膀,張嘴在他下巴咬了一小口,“我說過,來了劇組,眼睛隻能看我。”
裴談聲發現他的眼睛在說話時變得濕漉漉,哭過一樣,眼尾暈紅,睫毛輕顫。
他失神地將手指碰過去,但才剛摸到他的臉,宋瑰輕輕地一踮腳,咬住了他的食指。
乍然深入濕潤柔軟的地方,裴談聲手指輕顫,呼吸在同時變得淩亂不堪。
宋瑰卻沒有□□,抬眼直勾勾地對準裴談聲怔愣的麵龐,牙齒忽然一用力。
“嘶。”裴談聲吃痛,眉頭緊攏。
宋瑰才放過他,鬆開嘴唇,下一瞬的目標是他的唇瓣。
如同剛才咬手指那樣,沒有半點的旖旎,發狠勁兒地嘬咬。但宋瑰的力道放得很好,讓裴談聲痛了,卻熟練地沒有給他烙上特彆的痕跡。
裴談聲後腦勺緊緊抵著堅硬的牆壁,怕宋瑰踮腳站不穩,手臂橫在他腰上,一動不動地接受宋瑰突如其來的“發難”。
瞧裴談聲坦然地摟著自己,宋瑰咬著咬著停了下來,倔強地盯緊他:“裴談聲,我不是在無理取鬨。”
宋瑰頭套還沒有卸,披散的發絲垂在胸前,烏黑長發襯得他肌膚冷白,眉眼間的病色被妝壓製,就像戲裡清冷孤高的師尊在倔強地命令什麼。
眼睛紅紅的,卻沒有流淚。
裴談聲眸光輕閃,喉結吞咽幾下,驀地彎下腰,一手橫在他膝彎,一手握住圓潤小巧的肩頭,將宋瑰打橫抱了起來。
雪白的長袍被帶動翩躚輕揚,係在發冠後的緞帶不經意地滑過裴談聲粗糲的手指。
宋瑰眼神驚訝了一瞬,便熟門熟路地伸出胳膊,環在他脖子上,頭依靠在寬闊的胸膛。
他被裴談聲抱上了沙發。
宋瑰以為他要親熱,不禁意動,剛一坐在柔軟的沙發墊上,便自然地往下躺。
裴談聲有力的手臂攔住他的腰,讓他隻倚在沙發,沒躺下去。
宋瑰不解其意。
下一秒,裴談聲單膝半跪在地上,如同信徒臣服。
他看到了宋瑰驚訝的眼神,沒有解釋,握住宋瑰柔軟的手,反複按揉。
即便屈膝在沙發邊,裴談聲依舊比他高。
宋瑰斜倚著沙發,四目相對,聽見裴談聲低聲說:“你可以無理取鬨。”
他神情無比認真。
宋瑰微張嘴唇,聽他又道:“在我麵前,不用掩飾任何的想法。”
裴談聲欺身,吻住他冰涼涼的嘴唇,很久後分開,嗓音已經變得低沉嘶啞,邊喘息邊說:“宋瑰,小少爺,可以無理取鬨,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我喜歡。”
宋瑰望著他赤紅的眼眶,喉嚨難耐地吞咽:“你這樣,我以後還怎麼和你生氣?”
裴談聲還沒有學會哄他的方式,隻把心裡話完整地展示出來:“不生氣好不好。”
“那你和應思柳的事就完了?”宋瑰手指落在裴談聲的臉上,順著他麵部輪廓一點點輕劃。
裴談聲沒有告訴他自己其實和應思柳隻說了兩句話,任他的手指在臉上動來動去,眼神慢慢幽深:“你想怎麼辦?”
緊閉的化妝間被兩人相纏的旖旎覆滿,連空氣都膠著在一起。
宋瑰輕盈地翻了個身,側身躺在沙發上,和屈膝地麵的裴談聲麵麵相對。他伸手抱住裴談聲的脖子,把他往沙發上拉。
裴談聲聽話地上了沙發。
高大的身軀比巨石還要堅硬,宋瑰躺好,讓裴談聲壓在他上方。
下一秒,眼眸水光瑩潤:“親我。”
這樣的姿勢,裴談聲不可能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心忽的躁動了。
如果放在其他時候,他會毫不猶豫地按照宋瑰的話做,畢竟他早已沉迷得無可自拔。但現在卻不行,彆的不說,待會宋瑰還有一場戲,他要去見外麵的劇組成員。唇邊臉頰烙上曖昧的痕跡,隻會讓彆人胡思亂想。
他手指按在宋瑰的唇上,拋去眼底的火熱,擺出正經的臉來:“晚上,回酒店。”
想要的東西沒得到,宋瑰心不甘情不願。
他不吭聲,彆開眼睛,不看裴談聲,隻專注盯著化妝間的門。
細眉輕蹙,明顯生氣了。
裴談聲愛極了他使性子的樣子,就像回到了彌鎮市的那段時日。
躺在沙發上的青年穿著白色長袍,衣袂卓然,矜貴一如劇裡的尊主,高不可攀。但高不可攀的人此刻和他僅僅幾寸的距離,隻要他願意,一傾身,就能肆無忌憚地采擷。
裴談聲自問不是禁不起誘惑的人,但在宋瑰身邊的這些天,所謂的冷靜和自持早就變成了笑話。
呼吸在短暫間已經無法自控的沉重,宋瑰隔得近,一下子察覺到了。
他仍然不看裴談聲,臉頰微鼓起,生氣地側臉望向門。
良久的靜默。
宋瑰懊惱了,不知道裴談聲此刻是什麼表情,想偷偷摸摸瞧一眼。
餘光偷瞥向裴談聲,單單一下,目光頓住了。
他陡然看見裴談聲眼眶赤紅,薄唇緊抿,連脖子上的青筋都已經強勢地凸起,擱在沙發上的手緊攥著。
儘管如此,勉力壓製著氣息,沒有動作。
宋瑰睫羽垂下,嗓音壓得低,“裴談聲,你在想什麼……”
裴談聲眼眸暗了,解開他的衣襟。
不等宋瑰說話,埋頭於他被層層疊疊衣袍遮蔽下的白皙。
宋瑰沒料到他會這樣,不自覺抿著嘴唇,頭往後仰,一截白皙的脖頸脆弱地展露在空中。
裴談聲隻專注那一個地方。
白膩,柔軟,瑩潤,比成千上萬的玉石還要晶瑩剔透。
宋瑰眼角沁了淚,紅著臉,嘴唇開開合合。
他明明躺在沙發,卻像孤身在悠悠蕩蕩的湖麵,順著水飄,摸不著救生的鎖鏈,找不到來時的路途。
宋瑰閉上眼睛,感受他不斷加重的力道,斷斷續續地喊:“裴談聲,裴、裴談聲!”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