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川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懷裡抱著一個人。
這個人不是彆人,正是之前據說是他師父還是道侶的那個女修士。
但是奇怪地是他並不想將人推開,甚至想低頭親親她。
陌上川:“……”
大概本座的腦子是壞掉了。
他將這個情況歸結為受這具身體的影響過大,正想著怎麼將人給推開,懷裡的人忽然猛地睜開了眼睛。
陌上川奇怪地看著她驚懼的神色,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做了個噩夢。”燕沁抿了抿唇,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見自己正躺在他懷裡,神色尷尬地坐起身來,乾咳了一聲:“走吧。”
陌上川挑了挑眉,問道:“那這道侶印記——”
“等你傷養好了之後。”
“那我們的師徒關係——”
“你怎麼這麼多話!”燕沁瞪了他一眼。
陌上川:“……”
鮮少被人凶過的陌宗主此時不僅不生氣,甚至還有點雀躍地看著她,連師父兩個字都能無障礙地說出口。
“師父,我們去哪裡?”
燕沁看了他一眼,“回清華宗。”
清華宗?
陌上川表示印象中從來沒有過這個名字,但是卻總給他一種莫名地熟悉感,好像他就是在那裡生活過一樣。
接下來兩人趕了近十天的路,終於到了秋渭洲的邊緣。
這附近沒有城鎮,於是兩人隻能在附近找了個山洞過夜,天氣已經接近深秋,稀稀落落的樹葉看著沒精打采,半死不活地掛在樹梢之上,迎著風晃蕩。
燕沁倚著山洞的牆壁,接到了葉月媚給自己的傳訊,許誌等人已經回到了清華山,刀燁和玄獨岸也在路上了。
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消息,那就是之前燕沁詢問葉月媚多年前幻境的事情。
之所以過了這麼多年才問,一是燕沁這人懶得厲害,不想花費心思在這上麵,更何況當時她以為小白已經魂飛魄散,再計較是對死者不敬,其二等小白再次出現的時候,正是她諸事纏身的時候,她哪裡有空來糾結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的幻境是自己獨創的,幻境之中的人隻能以自己本來的麵目出現,名字自然也是自己的名字,你怎麼忽然想起來問這個?’
燕沁原本拿在手裡的樹枝劈裡啪啦全部都掉進了火坑裡。
小白是那個北敖宗的宗主陌上川!?
臥槽!
修真界第一人的那個……美男子……
燕沁有些恍惚,一想起還與他結為道侶,燕沁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曾經有份真摯的愛情擺在我麵前我沒有珍惜,還和人家離了婚!!
燕沁使勁咽了咽唾沫,現在複婚還來得及嗎!?
燕沁抬起自己的左手腕仔細看了看,那道紅痕似乎與之前的沒有什麼不同,她一直以為這個痕印是自家徒弟為了方便繼續沿用的,但是……“阿川,如果一個人先後和兩個人結為道侶,道侶痕印會一模一樣嗎?”
身為北敖宗宗主,陌宗主自然是學富五車,這種常識性的東西更是信手拈來,當即便回答道:“自然不會一樣,不同的道侶會有完全不同的印記,不管是位置、形狀還是顏色都不會相同。”
燕沁:“……”
心底一直以來的怪異感終於找對了地方。
但是……時間點不對。
小白第一次出現的時候陌上川還隻是個四五歲的小孩子,當初在崇義秘境一直睡……等等!
一直睡?
那段時間陌上川一直昏睡不醒將她嚇得夠嗆,可是到後來一直也沒有找到原因,如果是——奪舍的話那就解釋得通了!
‘那北敖宗宗主已經近二十年沒有出現過了……’
之前不經意間聽到的消息忽然在耳邊響起。
近二十年……
她遇上陌上川也已經近二十年。
當初他還堅持要用陌上川這個名字……
以往種種不經意的動作和語氣忽然就開始變得有跡可循,燕沁越想覺得越是這樣,她摁下心中的種種思量,深吸了一口氣看向陌上川。
陌上川正半闔著眼睛打坐。
燕沁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
如果、如果她養了二十多年的寶貝徒弟是一個奪舍的近五百歲的一宗之主,這位祖宗整天師父師父地叫她,確定不會折壽嗎!!
燕沁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很輕鬆,“陌上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