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一頓分析猛如虎,真遇上事兒變竹鼠。
燕沁險些被自己的瓜子給嗆死,她指著許誌瞪圓了眼睛道:“你說你心儀誰!?”
許誌幽幽地抹了一把臉,滄桑道:“師妹,不至於吧……”
“至於!相當至於!”燕沁瓜子兒也不嗑了,她擰著眉思量半天,牙疼道:“我覺得你會被小刀子和獨岸給砍死。”
許誌有些緊張地看著她。
“不算他們,順心也要打死你。”燕沁認真道。
許誌有些委屈道:“我……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喜歡她的,可是偏偏就是她……”
燕沁幽幽道:“在我心裡,如意還是個沒長大的小娃娃,得虧你能下去手。”
“沒!沒下手!我沒有!”許誌否認三連,他瞪著眼睛道:“如意年紀也不小了,她都已經收了倆徒弟了!再說我也沒對她說過!!”
“先不說你是個衣冠禽獸——”
許誌怒道:“你都對你親徒弟下手了你還罵我!?”
燕沁微笑道:“作為一個惡貫滿盈的天魔,禽獸和畜生的攻擊已經不適合我了。”
許誌:“……”
騷不過騷不過。
燕沁嘖了一聲,“雖然小刀子麵上冷冰冰的,他可一直都很疼如意這個徒弟。”
“何止!”許誌怒道:“天天護得跟眼珠子似的,老子想看兩眼都得偷偷摸摸的……咳咳。”
“順心和如意是雙胞胎,小刀子和獨岸倆人又喜歡呆在一處,跟養了對兒女似的……”許誌牙疼道:“我、我也知道這不太合適……”
“可偏偏就是喜歡。”許誌麵色帶上了一絲愁緒。
燕沁難得看到他這副模樣,道:“這事兒吧不能急,關鍵要看如意能不能接受,不過我估計,難。”
許誌哭喪著臉道:“我多說一句話都怕嚇到她。”
燕沁拍了拍他的胳膊,“我先去看看如意,至於……至於小姑娘什麼意思,咱也不能強求她。”
“那是自然!”許誌狠狠點頭,“我自然不會逼迫她。”
“不過我就納悶了,你為什麼會喜歡如意……”燕沁頓了頓,“不是,你這麼就喜歡上如意了?也沒見你們有什麼交集啊。”
許誌瞪了她一眼,“你數數你呆在清華宗統共加起來多少日子?三天兩頭不著家,成日跟你那徒弟四處鬼混!”
燕沁:“……”
——
燕沁正打算去找如意,結果轉了大半座山愣是沒找著人去了哪裡,正打算叫住個人問問,便被人拉住了手。
“師父。”青予安出現在她身後,燕沁轉身便見他笑道:“你是在找我嗎?”
燕沁:“……啊,我是在找——你。”
青予安輕笑了一聲,“你跟師伯談完了?”
燕沁點了點頭,“也沒什麼好聊的。”
青予安挑了挑眉,依舊牽著她的手,笑道:“師父,跟我去一個地方好不好?”
燕沁有些為難,“要不改日吧,我還要去——”
“阿沁。”青予安抱住她,“陪我去好不好?”
燕沁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後背,“彆亂撒嬌。”
青予安側頭親了親她的耳垂,笑道:“隻是對你。”
燕沁輕咳了一聲,“走吧,趕緊走,去什麼地方?”
燕沁怎麼也沒有想到,青予安會帶著她來秋渭洲。
多年前,秋渭洲已經被青予安和黃澤轟成了碎片,而陰差陽錯的,當年燕沁倉惶離開後,竟是再也沒有回來過。
燕沁最無憂無慮逍遙快活的日子是在清華山度過的。
那個時候她不知來處不知歸途,每天都活得沒心沒肺又格外踏實,清華山裡的一個糟老頭子,幾個師兄師弟,可可愛愛的師侄和一個糟心的黑蛋兒徒弟,她那時候最大的煩惱也就是蛋蛋什麼時候才能將開口說話,怎麼才能開始修煉。每天為了應付師父布置的課業焦頭爛額,還有抽空領著一大幫小孩上山掏鳥蛋逮兔子……
即便是現下燕沁再回想起來,臉上還是忍不住露出點笑意來。
儘管那些前塵往事與她而言是那麼微不足道。
“師父,當年的事情,對不起。”青予安站在她麵前,低下頭輕輕地親了親她的額頭,然後往旁邊一站,之前被他擋住的視野陡然清晰起來。
燕沁看著熟悉的那座小破山頭,一時之間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阿沁,你的清華山回來了。”
青予安的聲音在微涼的風中飄蕩,最後輕飄飄地落進了她的心裡,柔軟暖和得不像話。
她好像……找回了自己的那片柔軟乾淨的雲海。
即便已經遺失了那麼久的時光。
燕沁眼睛忽然有些發漲,熱而酸澀,被鋪天蓋地的暖意包裹其中,幾乎說不出話來。
她忽然發現,原來在清華山的那些日子,她都記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