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中毒(1 / 2)

中毒

那陣法沒有一段時間是解不開的,燕沁走得時候很是“怡然自得”。

北敖宗地界很大,整個宗門幾乎占據了月上洲的小半個範圍,她在一片廢墟裡繞來繞去,最後尋了處在深山中的洞府。

這洞府看起來保存地很是完整,與其他的地方比起來甚至可以說是完好無損了,與其說是廢墟,倒不如說是被荒廢遺忘了。

洞府依山傍水,環境十分靜謐優美,可見其主人在時也是個品味高雅的人。

洞府前設有禁製,但是幾近於無,她進去得很容易

甫一進門,映入眼簾的便是副畫像,約有一人多高,畫像前麵是座小而精致的噴泉,裡麵甚至養了幾尾遊魚,這麼多年無人問津還能活下來,想必是已有了些許靈識…

燕沁繞過那噴泉,才徹底將那副畫像收入眼底。

那畫中是一名女子,穿著一襲白衣,一手負於身後,腰間束著一條四指寬的金色腰帶,衣帶紋理都描繪得細致入微,唯獨怪異的卻是那女子沒有畫上臉,隻虛虛勾勒出輪廓來,即便如此,女子那溫柔安靜的氣質也全都透過紙張體現了出來。

燕沁覺得有意思,這幅畫中的女子頗為違和,雖說一筆一畫都透著溫柔甚至說得上溫婉,但是尋常女子是不會做出這種一手負於身後的動作來的,這動作慣

常見於男子,會讓他們看起來有禮而克製,但本質來說,這動作還是很強勢的。

這就很奇怪了,在畫者看來這女子很是溫柔,但實質上這女子是個很強勢甚至是霸道的人…

燕沁正想著,一口血吐了出來,險些給人家臟了那副畫。

她往後退了兩步,伸手擦了擦嘴上的血,又找出幾顆丹藥來吞了,勉強不那麼難受之後,才在這洞府裡走動起來。

這洞府雖然荒廢,但看得出來之前很是得主人喜愛。

她走到一張小榻邊坐下,想躺下來休息一下,卻冷不防被個東西硌了一下,她皺了皺眉,然後從身下拿

出來了一塊精致的小石頭。

燕沁躺著把玩了一下,忽然覺得有些異樣,忍著丹田處的疼痛丟進去一丁點靈力,然後,一副投影便投在了她麵前。

燕沁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陌上川?

這個陌上川大約還是在做北敖宗掌門,神色看上去冷冰冰的,身姿頎長端方,一身白衣恍若謫仙,清姿卓絕當真稱得上修真界第一美人。

這個陌上川對燕沁來說是陌生的。

他微微低頭,看向燕沁,燕沁幾乎下意識地繃直了後背,然後才意識到這隻是個投影。

“哥哥,你成日呆在這裡也不嫌煩嗎?”

那聽起來是個有些稚嫩的女孩子的聲音。

“尚可。”陌上川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寡淡。

“哦。”女孩子悶悶地回答了一聲,又道:“子寧師兄說再過幾日是宗裡的比試大典,哥哥你是掌門一定會去的吧?”

“嗯。”陌上川依舊回答地不甚走心,隻是將目光微微下落,蹙了蹙眉。

“哎呀,我就是錄個投影。”女孩子的聲音笑嘻嘻的,畫麵微微有些抖動,“哥哥你笑一下。”

“胡鬨。”陌上川冷下臉,道:“你修為尚淺,應

當勤加修煉,不可荒廢光陰。”

“是。”女孩子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不開心,燕沁隻聽見一聲石頭磕在木頭上的悶響,然後畫麵裡多了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容貌清麗,隻是眉眼中有股子浮躁戾氣,看向陌上川的目光帶著些許的不耐煩,甚至有些隱約的敵意。

同之前的聲音表現得完全不是一個人。

女孩衝陌上川行了一禮,道:“溫諾告退。”

燕沁有點驚訝,果真是陌溫諾——那個據說暗害了陌上川的同父異母的妹妹,當年若不是她和陌上川的同門師弟金子寧暗中下手,恐怕陌上川也不會身死,重生到黑蛋身上去。

燕沁思量間,陌上川朝著她的方向走了過來,應當

是拿起了這塊石頭,卻不知道又想起了什麼,神色頗為冷淡。

然後石頭被隨意丟在了榻上,投影也隨之消失。

燕沁發了好一會愣才緩緩回神,她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石頭,然後將其放下,歎了口氣。

原來這裡是陌上川的洞府,難怪北敖宗毀了多年這裡卻保存得十分完好。

她閉了閉眼睛,說不上來是種什麼滋味。

她尚未恢複所有記憶的時候,總覺得恢複記憶之後就不是自己了,那當時的陌上川…是不是也有這種感覺?

他是不是也不想恢複身為青君的記憶,隻是想好好

地做清華山的一名小弟子,陪著自己的師父安安穩穩地生活下去呢?

燕沁不得而知。

她現在甚至對自己當初不想恢複記憶的想法都沒有辦法完完全全地感同身受。

感覺一切都不一樣了,卻好像一切都沒有改變。

燕沁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夢裡一片混沌,她仿佛回到了當年她自爆神格的那一天。

說實話那一天的記憶委實模糊,她能記著的不過是些零零碎碎的片段,那天許多事情她都不記得了,大抵是因為神格自爆讓她的記憶受到了損傷。

到處都是屍體和鮮血,嘈雜的叫喊聲和遮天蔽日的

黑氣魔障,她站在高台之上,垂眸看著下方的青予安。

青予安那時候看起來年紀不大,介於青年和少年之間,二十出頭的模樣,甚至抬起頭對她微微笑了笑。

他一隻手上全是血,還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著,在地上彙聚成一個小小的血水窪。

她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在這個場景之前,在她自爆神格之前,應當是發生了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

可是她記不起來了。

青予安的笑容宛如一把鑰匙,似乎要將那被層層掩蓋的真相剝離開來。

“師父!師父!”

“阿沁!醒醒!”

“師父…”

燕沁聽見有人在喊自己,她有些頭疼,也不想在夢裡看這些糟心的事情,費勁地睜開眼睛,麵前卻是空茫茫一片。

是那種非常空洞的黑暗,仿佛所有的光線都消失在自己眼前,燕沁使勁眨了眨眼睛,緩緩地皺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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