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試圖運轉靈力,然而原本還劇痛的丹田處毫無動靜,死氣沉沉,半絲靈力都感知不到。
看不見了?
也許是因為受的傷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燕沁並未
慌亂,她摸了摸隱隱作痛的傷口,準備坐起來,手背卻被什麼溫熱的東西碰到。
“誰!?”燕沁一驚,猛地退後,後背磕在了榻上,而後愣在了原地。
“我…”她嘴巴動了動,然而聽不到一絲聲音,鋪天蓋地而來的寂靜將她淹沒,她神色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依舊是一片黑暗。
怎麼回事?
她看不到,也聽不到…
一隻手掌輕輕地碰了碰她的肩膀,燕沁又嚇了一跳,將那隻手甩開,“什麼人!?”
回答她的是良久地死寂,或許那人回答了,但是她
根本聽不到。
那人似乎不再試著接近她,燕沁的呼吸有些發緊,對方是敵是友她不清楚,是妖是魔也不確定,她必須儘快離開這裡。
她從榻上起來踉蹌了幾步,碰到了不知道什麼東西,險些跌倒,緊接著又被人扶了一把。
燕沁抿了抿唇,她終於後知後覺有些焦躁,這種與外界完全切斷聯係的感覺讓她十分不安。
一隻手腕忽然被人攥住,她掙了掙卻被抓得更緊了,她現在絲毫靈力都沒有,對方若是想殺她易如反掌。
手掌被輕輕地攤開,對方似乎在她掌心寫字。
‘姑娘,你怎會出現在此?’
燕沁愣了一下,對方似乎並不認識她。
“你是誰?”燕沁道。
‘陌、上、川。’
燕沁渾身一震。
開什麼玩笑!
“你到底——呃——”燕沁正說著,忽然嗓子裡像是被塞了塊石頭,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音了。
“…”燕沁捂住喉嚨,臉上一片驚詫茫然。
周圍一片黑暗寂靜,她現在連話都說不了…
‘姑娘,你應當是中毒了。’
手掌被人輕輕觸碰,燕沁的手微微顫抖,她勉強穩住心神,抓著他的手寫道:‘你可有辦法?’
‘在下儘力一試。’那人寫道。
‘你確是陌上川?’
‘你不信?’
‘那你現在可是北敖宗掌門?’
‘正是。’
‘你可曾聽聞清華宗?’
‘未曾。’
‘你今年多少歲?’
寫字的手頓了頓,才緩緩寫道:‘二百一十三。’
燕沁:“…”
還要再過上二百多年他才會被金子寧陌溫諾暗害重生呢。
燕沁苦中作樂地想。
‘你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我房中?’
燕沁愣了一下,她原本在北敖宗原本屬於陌上川的洞府裡睡了一覺,竟是…時間回溯?
不,應當是什麼陣法,將她傳送到了從前。
‘你如何證明自己是陌上川?’
那隻手停在她掌心良久,似乎在糾結如何證明“我是我”這個問題。
片刻後,燕沁的識海裡忽然多了一股充沛的靈力,一片黑暗中出現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
燕沁對於身為北敖宗宗主的陌上川記憶甚少,除卻當年在葉月媚幻境中相處過幾日,便是不久前的驚鴻一瞥,事實上她恢複所有記憶以後,那些當時對她十分重要的記憶已經不知道被擠到了何處。
然而今時今日一見,卻發現仍舊磨滅不去。
‘你的丹田太過詭異,我無法讓你看到我。’他又
寫道。
‘我看見了。’燕沁寫,‘我信你是陌上川。’
燕沁整個人一下子放鬆了下來,她苦笑了一下,心道還好是陌上川,若是換做燕溟或者楚蘇,她現在怕不是連魂都不剩了。
‘姑娘認識我。’
‘我是——’燕沁忽然噎住,旋即扯了扯嘴角,‘幾麵之緣罷了。’
能說什麼呢?
說兩百多年以後燕沁成了你師父?
說燕沁最後將你殺了從此世間便再也沒有陌上川?
說你最後恢複記憶成為了青予安同我結為了道侶?
燕沁歎了口氣,似乎怎麼說都不對。
不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終歸是燕沁對不住陌上川。
‘你在撒謊。’
燕沁感受著掌心的溫度,終於露出了一個帶著暖意的笑容,‘對啊,就是在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