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院子裡,燕沁幾人親眼看著不足大人膝蓋高的小娃娃,一張寫滿了字的公文,紙上的字在按照筆畫的反順序一點點地消失,最後紙也消失,過了沒多久,那公文放的地方長出來一棵樹的幼苗,而那株幼苗幾乎瞬間長成了參天大樹,占據了一大半的院落。
而做這件事情的小娃娃,眼底十分漠然,不帶一絲感情。
然而當玄獨岸遞給他糖哄他將這些東西變回原樣的時候,小娃娃又咧開嘴開心地笑了。
一陣涼風吹過,地上放著原原本本的那張公文。
院落裡站著的幾個人,神色各異。
大寶得了糖,放在嘴裡嚼著,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向燕沁,仰頭用那雙大眼睛認真瞧著她。
燕沁被他盯得有點不舒服,你乾嘛?
娘。大寶喊。
我不是你娘。燕沁端的是冷漠無情,我沒你這麼大兒子。
大寶皺起眉,我從娘肚子裡出來的。小孩,都是從娘的肚子裡出來的。
燕沁臉色扭曲了一瞬,想起這一大卷浮生圖在自己丹田旁邊化形的事,舔了舔後槽牙,你不說這事我還忘了,你——
大寶抱住了她的腿,娘,去找爹。
燕沁一臉臥槽,我上哪兒給你找爹去!
你他媽就一張紙兒!
大寶皺了皺眉,爹在這裡,我剛從娘肚子裡出來的時候爹還抱過我,娘跟爹搶我。
燕沁臉都綠了,他不是你爹。
大寶堅定道:他是我爹。
我也不是你娘。
你是我娘。
沉默,持續的沉默。
燕沁看著許誌一臉‘我他娘的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想一頭撞死。
我的清白。
燕沁哀歎了一聲,後知後覺地想起:我的清白早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