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歲(告白)(2 / 2)

鄰家哥哥 圖樣先森 13929 字 9個月前

賀箏月苦笑:“你們不嫌幼稚啊?”

“你這個做姐姐的都不嫌幼稚,我們這幾個做弟弟妹妹哪兒敢嫌幼稚啊?”

“行,那回去你們就陪我玩。”

“嗯。”

賀箏月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語氣比剛剛輕快了不少,半開玩笑地說:“那我們怎麼安排角色呢?還是小竹演媽媽,寧寧演爸爸?我演女兒你演兒子?”

鐘子涵抽了抽嘴角:“算了吧,你讓我現在對著孟嶼寧喊爸爸,我寧願去死。”

賀箏月哈哈大笑:“……那你演爸爸?”

鐘子涵表情怪異:“你覺得孟嶼寧他肯叫我爸爸嗎?”

“那要不你們都演爸爸吧,我一個人演女兒,反正我沒你們那麼要麵子。”

“哦,那我和孟嶼寧都演爸爸,小竹管誰叫老公啊?老公一號,老公二號?”

賀箏月:“……”

這還真是個問題。

***

此時正在童州的雪竹並不知道賀箏月從上海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和她重溫扮家家酒。

因為那天突然知道賀箏月要離婚的事情,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在擔心姐姐。

孟嶼寧同樣表情凝重,後又打了個兩個電話,應該是打給律師。

回家後,雪竹也沒敢跟宋燕萍說這件事。

聽鐘子涵說,她離婚這件事是瞞著父母先斬後奏的,所以長輩們這邊,能幫忙瞞著就還是先瞞著。

大概是怕被勸和吧。

雪竹回深圳參加同學聚會的那天,孟嶼寧送她去高鐵站的路上,她也仍是愁眉不展,心裡一直在想賀箏月的事。

“還在想箏月姐的事情?”孟嶼寧問。

雪竹小幅度點頭:“嗯。”

男人溫聲安慰:“我和子涵會幫她處理的,你不用擔心。”

雪竹突然抿唇,聲音很低:“我知道,我就是心疼姐姐。”

為照顧孩子殫精竭慮,每日的爭吵和忙碌,以及丈夫的疏於關心。

抑鬱消沉了大半年,最後演變成了焦慮的情緒。

雪竹大學的時候有上過心理選修課,在人們逐步實現溫飽,生活水平日趨漸高的大環境下,各種軀體疾病正慢慢被克服,心理問題反倒成了束縛年輕人們的枷鎖。

“你說那個時候沒有人陪在箏月姐身邊安慰她關心她,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孟嶼寧沒有說話。

雪竹以為他是沒聽見,又提高了音調:“哥哥?”

男人笑了笑,有些遲鈍地回應:“為了孩子吧。”

雖然消沉低落。

但始終還是有牽掛,所以並不願就此放棄自己,於是咬牙熬過來了。

雪竹看他說話慢吞吞的,有些心不在焉,有些擔憂地看著他:“你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啊?怎麼看上去沒什麼精神。”

他扶了扶眼鏡,點頭:“應該是。”

“為什麼?你工作到很晚嗎?”也不等他回答,雪竹就自責起來,“對不起,其實我可以自己打車過來的。”

孟嶼寧眉眼柔和,空出隻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你確實應該跟我道歉,但我精神不好不是因為工作。”

雪竹摸著鼻子問:“什麼意思?”

孟嶼寧答非所問:“你這次去深圳,什麼時候回來?”

雪竹想了想說:“不知道,最多一禮拜吧,我可能會等我爸一起回來,他工作忙完後會回來看爺爺。”

他輕聲說:“這麼久……”

雪竹沒聽清:“你說什麼?”

“太久了,”孟嶼寧重複了一遍,“能不能早點回來?”

他這麼直白的請求,反倒讓雪竹一時半會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她咬唇,含糊又大膽地問:“乾嘛?你想我啊?”

孟嶼寧挑眉,歎氣聲中夾雜了幾分笑意:“明知故問。”

他最近真的好直白。

直白到讓雪竹沒法不往某方麵想。

如果說之前的行為是在彌補這幾年的分離,那麼在雪竹漸漸對他卸下心防後,他好像並沒有就此停手,將他們的關係止步在兄妹的界限中,而是一點點地慢慢侵入挑逗,將這層曖昧逐步升溫。

在腦海中構建出這種可能性後,雪竹的大腦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十幾歲的時候確實喜歡他,在她眼裡,哥哥就像是她一直在追逐的星星,她對他有喜歡,有崇拜,有向往,但她從未想過將這份單向的愛慕變成雙向的情感。

像很多女孩子一樣,在情竇初開的年紀會對身邊優秀的異性產生好感,這種好感朦朧而又單純,酸澀也甜蜜,即使多年後回憶起仍然是恍如昨日。

如今能重逢和好,又回到小時候那樣其實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她揪著手指說:“哥哥。”

孟嶼寧:“嗯?”

雪竹盯著車窗,用後腦勺問他:“你是不是,嗯……喜歡我?”

孟嶼寧沒料到她會直接問出來,心臟停頓了片刻,側頭看她,卻發現她正拿後腦勺對著自己。

他定下心神,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收攏捏緊,唇角微赧:“很明顯嗎?”

雪竹腦子一炸,更不敢轉頭看他了,呆滯地笑了兩聲:“哈哈哈,還好啦。”

笑得好尷尬。

尷尬到空氣都仿佛凝滯了。

早知道不要問了。

她現在好想去死啊。

孟嶼寧也跟著低笑兩聲,不過比她的尬笑聲要好聽得多。

還好這時候已經到高鐵站了。

雪竹迅速解開安全帶跳下車,從後備箱拿過小行李箱就打算往入站口衝。

孟嶼寧拉住她,有些無奈:“還有一個小時才檢票,你跑這麼快乾什麼?”

雪竹被抓著的那隻手腕發燙,隻好找借口說:“我跟遲越約好一起的,不能讓他等久了。”

孟嶼寧突然皺眉:“誰?”

雪竹以為他沒聽清:“遲越。”

“你們不是小學同學嗎?”

雪竹解釋:“是小學同學,但是後來高三我轉學了,又正好跟他一個學校。”

孟嶼寧淡聲問:“所以你去了深圳後,又遇到他了?”

“嗯。”

好巧不巧,這時候雪竹的手機響了。

是遲越打來的,她沒多想,直接接了起來。

遲越懶洋洋地問她:“我到高鐵站了,你到了沒有?”

雪竹邊轉頭往四周看邊說:“我到了,你在哪兒?”

“停車場這邊。”

“我也在停車場。”

“你幾號車位啊?我來找你吧。”

雪竹下意識往地上的車位號看了眼,正要回答,手機突然被抽走,她懵了兩秒,孟嶼寧已經將手機遞在耳邊,對電話裡的遲越禮貌地說:“不好意思,我和小竹有話要說,麻煩你等幾分鐘。“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的遲越是怎麼回答的,總之孟嶼寧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

雪竹想要拿回手機:“乾嘛啊你?手機還我。”

孟嶼寧將手機藏在身後,之後又塞進了褲兜裡:“待會兒還你。”

雪竹有點生氣,他這種擅自把她的手機藏起來的行為真的很……

幼稚!

孟嶼寧語氣複雜地問:“你高三轉學後再沒和我聯係過,是因為跟你的小學同學在一起了?”

“什麼在一起?”

“你和他談過戀愛嗎?”

“啊?”

她茫然的表情讓孟嶼寧的眉宇稍鬆了些。

“看來沒有,”他盯著她的眼睛,突然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微微的困惑:“其實我本來想等有把握一點的時候再表白的,可我如果這時候還不說,又怕其他人會趁虛而入,小竹,你說我該怎麼辦?”

雪竹的表情依舊茫然。

他說話屬實文縐縐,大白話都能給他說成議論文。

“不好意思,為了讓你在回深圳以後沒空考慮其他人,我隻能先提前給你施加點精神壓力了。”

他聲音低低的,很柔和,終於說了句她聽得懂的話:“能不能考慮給哥哥一個追你的機會,讓我做你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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