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竹額了聲:“你加他的微信問我乾什麼?你直接問他啊。”
張檸說:“我肯定要問你啊,萬一你不樂意我加他怎麼辦?”
“我為什麼不樂意,”雪竹莫名其妙,“你直接問他吧。”
張檸又小心翼翼地問孟嶼寧能不能加個微信。
孟嶼寧沒直接回答,而是看著雪竹,問她:“可以嗎?”
雪竹臉有點紅,語塞道:“你願意就行啊,跟我有什麼關係?”
孟嶼寧輕笑:“即使革命現在還尚未成功,我也要自覺一點才行啊。”
雪竹:“……”
張檸受不了地轉過臉,唇角邊的姨母笑怎麼也忍不住。
加上微信,孟嶼寧又對她說:“那以後有關於小竹喜好的問題,還希望你能多給我提供些情報。”
張檸猛點頭:“必須的!”
雪竹:“……”
就這麼當著她的麵收買她的朋友,有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和張檸告彆,兩個人坐上電梯。
“你跟我認識比張檸久,還需要她給你提供情報嗎?”
“當然需要,你高三和大學的那四年,喜歡做些什麼吃些什麼我都一無所知,我當然要打聽一下了。”
被他這樣在意,雪竹止不住心跳加快,但沒表現出來,臉上仍是一派淡定。
出了酒店,還沒走到車子邊,裴連弈先從副駕駛上探出頭來:“怎麼這麼久啊?快上車。”
裴連弈屬於典型的中年男人身材,所以車上有其他人時,他都主動坐副駕駛。
況且寧寧和小竹坐一排,他們年輕人之間也方便聊天。
結果這一路上,司機和裴連弈倒是聊得不可開交,兩個中年男人的共同話題不要太多,從家庭聊到事業,眼見著都快開到目的地,兩個男人還沒聊完。
後麵的兩個年輕人反倒出奇的沉默。
雪竹正扶著下巴看著車窗外的景色發呆。
孟嶼寧接送過她好幾次,發覺到她在車上的事實不太愛說話,反倒特彆喜歡這樣看著景色發呆。
男人看著她的側臉,足足看了好幾分鐘,她也一點沒察覺。
直到雪竹握在手心裡的手機震動起來,她才回過神。
一點開,竟然是孟嶼寧發過來的消息。
她看了眼孟嶼寧,男人衝她淡定地笑了笑,一點也沒覺得像這樣麵對麵還要用微信交流的行為有多迷惑。
Isnd:【在想什麼】
竹子大人:【沒想啥,大腦發空,發呆呢】
Isnd:【怪不得看你那麼久你都沒反應】
雪竹臉一熱,埋頭打字。
竹子大人:【你看我乾什麼】
Isnd:【明知故問】
雪竹發現他真的很喜歡說這個成語。
但她就是不喜歡他每次都把這種曖昧的回答又踢回給她。
竹子大人:【不知道!】
Isnd:【喜歡你所以看你】
可是他這樣直接回答,比“踢皮球”更讓她覺得不好意思。
竹子大人:【我要把聊天記錄給我爸爸看】
竹子大人:【讓他知道,原來孟嶼寧是這樣的男人】
Isnd:【給吧】
Isnd:【正好我也覺得明明喜歡的人就在我麵前,我居然還要用微信跟她表白這樣子太憋屈了】
雪竹:“……”
她扔下手機,這一路上再也沒有理過他。
坐在副駕駛的裴連弈突然回過頭,神色不解地問:“你們怎麼一路上都不說話啊?長大了沒共同話題了?”
孟嶼寧但笑不語。
而雪竹羞憤難耐。
***
回到家後,雪竹也沒什麼機會和孟嶼寧單獨相處,因為爸爸一直纏著孟嶼寧跟他聊天。
不可否認的是,比起她來,孟嶼寧和她爸爸的共同話題確實要多一些。
她洗完澡後出來,爸爸還和孟嶼寧坐在陽台那兒聊。
裴連弈對她說:“洗完了就回房睡吧,我和寧寧再聊會兒。”
雪竹:“哦。”
她回了房,關上燈躲在被子裡玩手機。
也不知道為什麼,一點睡意都沒有。
還是說她在排隊等孟嶼寧和爸爸說完話。
想到這個可能性後,雪竹深深歎了口氣。
孟嶼寧這男人簡直太可怕了。
攻勢猛烈,卻又像溫水似的一點點灌進融入,讓人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他說他以前沒追過人,那一定是天賦型選手。
孟嶼寧小時候就聰明,那時候大人們都覺得這孩子將來肯定有出息,誰能想到他的聰明勁兒不但能用在工作學習上,連感情方麵都能這麼天賦異稟。
雪竹就這樣躺在床上東想西想、胡思亂想,時不時卷著被子在床上滾兩圈。
直到她迷迷糊糊間聽到門口有動靜。
瞬間驚醒,從床上跳起來趴在鬼鬼祟祟地將耳朵貼在房門口聽。
她聽見裴連弈說不早了,回房睡覺吧。
然後又聽見孟嶼寧說,叔叔晚安。
OO@@一陣聲音後,外麵又安靜了。
都回房睡了?
她悄悄打開一條門縫,發現客廳裡的燈還亮著。
雪竹打開門走出去,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是在找爸爸還是在找孟嶼寧。
不過誰也沒看見,她有些失望,以為爸爸忘了關客廳燈,拖著腳步走到燈開關那裡打算關燈。
手剛碰上開關,突然身後有清冽的氣息纏繞上來。
孟嶼寧低沉帶笑的聲音落在她耳邊:“本來想去你房間找你,沒想到你出來了。”
雪竹心臟頓時罷工了好幾秒。
他似乎沒察覺到她的異樣,笑著問:“怎麼還沒睡?”
雪竹咽了咽口水,隨口說:“口渴,出來喝口水。”
“這樣啊,”他拉長了尾音說,“那喝完水就回房間睡了?”
雪竹心如擂鼓:“不、不然呢?”
他笑了笑,手指勾起她披散在背後的長發:“不和哥哥聊聊天?”
“……聊什麼啊?”
“隨意。”
“那去哪兒聊啊?”
“聽你的。”
雪竹突然有點暴躁:“你就不能給點意見嗎?”
男人微微眯了眯眸,放柔了聲音說:“好,那我們去房間裡聊。”
她跟著孟嶼寧去了客臥,之所以沒去她的臥室,是因為她覺得自己臥室有點亂,不太好意思請他進去。
雪狐先走了進去,聽到房門哢嗒一聲被反鎖後,她睜大眼,然後猝不及防從身後被人抱住。
孟嶼寧在她耳邊微微歎息:“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不要把主動權交給男人嗎?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雪竹:“我――”
孟嶼寧打斷她的話:“不要說對我放心,我對你都表過多少次白了,嗯?你自己說?”
他的氣息實在太霸道,雪竹渾身發麻,仿佛被電流擊穿四肢百骸,全身的溫度都在迅速上升。
雪白的後頸倏地通紅,和她那一頭烏黑的頭發形成刺眼的對比。
孟嶼寧掰過雪竹的肩膀,挑起她的下巴,她躲閃不及,恰好被看見了雙頰剛浮上來的春色。
男人乾淨的眼眸漸漸被她這幅樣子撩撥得渾濁不堪。
有的時候自製力這東西,哪怕平日裡再引以為傲,也會在某個人麵前完全失去作用。
他滾了滾喉結,在下意識的動作前,最後以通知的語氣告訴她:“小竹,我想要點甜頭。”
然後他低下頭,不給她答應或是拒絕的機會,直接將唇壓了下來。
孟嶼寧捏起她的下巴,借著燈光看清了她白皙的臉蛋上那愈吻愈濃的嫵媚。
這個吻的過程很慢也很安靜,慢到幾乎沒有什麼聲音,唇瓣間的廝磨是無聲的,彼此交纏互換的呼吸也是靜謐的。
唯有空氣黏黏糊糊,潮濕滾燙。
直到雪竹的舌頭發麻,唇瓣又熱又痛,才艱難地往後縮了縮,結果他的唇又立刻追了過來。
“小竹,”他終於放開她,喘氣聲低啞,抵著她的額頭問,“我能不能申請把這種甜頭變成男女朋友之間最正常不過的親密?”
雪竹不說話。
他掐掐她的臉:“女朋友,說話。”
雪竹頓時泄了氣,氣急敗壞地反問:“你都叫女朋友了還要我說什麼話?”
先斬後奏的臭男人!
回答她的是男人得逞的輕笑,以及再欲欺壓過來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