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時煥握緊了車鑰匙,眼底落下微顫的陰影,心裡的焦灼在管家的注視下越發地難以忍受。
可他又能怎樣。
不是說好了不再去那一個地方。
左時煥突然鬆開了緊握了車鑰匙,泄氣般笑了一下,對管家說道:“不用了,我改變主意不出去了,麻煩管家你給我來一杯冰咖啡吧。”
管家:“是的少爺,請問是給你送到書房嗎?”
左時煥側看了一眼半敞開的書房。
書桌上還擺放著厚厚一遝整齊的文件,唯有被左時煥甩在一邊的合同紙斜著放,深色的窗簾使得光照進書房內也變得稀薄,木架上擺放著古董瓷器。
占地麵積極大又封閉的空間。
書桌就位於正中央。
左時煥卻沒有一點兒想踏進去的欲望,仿佛那個左家無數人想要的位置,令他有一瞬間感到呼吸困難的約束感。
他暫時還不想回到那一個位置上。
“不了,我去客廳坐一下。”
左時煥移開視線,眼神冷靜說道。
“好的,請少爺稍等一下,我這就叫女仆給你準備冰咖啡,稍後就送到客廳。”
管家彎腰回應,並在左時煥點頭後,轉身離開去準備接下來的工作。
***
“人都去了哪裡?”
左時煥坐在空蕩蕩的客廳裡。
周圍的仆人在左家老宅中穿梭來往,腳下是一整片鋪滿客廳的暖色調羊毛地毯,隨處可見的古董裝飾令仆人小心翼翼避開。
同樣也小心翼翼避開坐在客廳中央的左時煥。
對於比之前左家人聚在一起熱鬨的餐廳,左時煥看著人來人往的左家客廳,卻一個都沒遇到他的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們。
來往的仆人輕輕踩過羊毛地毯,連一點輕微的聲響都沒有發出。
左時煥覺得太安靜了,令他異常不習慣。
管家回道:“左時煥少爺,你是問其他少爺小姐去哪裡了嗎?”
左時煥:“嗯,今天不是周末,他們都出去了嗎?”
管家:“有些少爺小姐是早早出去玩了,有些還……”
屋外突然傳來一陣罵叫聲。
“小混蛋,不許讓你那一隻該死的羊駝吃掉我的花!”
“可是這是它想吃的。”
“那也不許,讓它去彆處吃,這是我的薔薇花園,才不要一隻隨地拉屎的臭羊駝弄臟我的花園!”
左時煥探出窗外,發現是兩個人站在花園裡吵架。
一個是左夫人的Omega女兒左時芸,另一個小個頭的是讀小學三年級的熊孩子左時雨。
管家補充道:“回少爺,左家就剩下這兩位少爺小姐還留在這裡。”
左時煥倚在窗邊,略微好奇地看著樓下花園的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還在吵架的聲音都傳到樓上了,問管家道。
“我以前從來沒有兄弟姐妹,也不太懂該怎麼處理這些關係,請問下管家你有沒有兄弟姐妹,要是當他們在吵架時,身為哥哥的我是不該去勸一下?”
管家不敢牽涉進左家人內部的紛爭,模糊地回答:“這要看左時煥少爺的意願了。”
樓下花園的兩個人還在繼續吵架。
左時芸叉腰:“你還不快點把臭羊駝帶走。”
熊孩子左時雨做鬼臉:“羊駝才不臭,姐姐才最臭。”
左時芸拉高袖子,打算和熊孩子弟弟好好物理討論一番,誰才是真正的臭!
結果發現自己的裙擺上有一陣奇怪的晃動。
低頭一看。
左時芸發出尖叫:“啊啊啊啊!你他麼快拉開這一隻該死的羊駝,它、它在吃我的裙子!”
原來羊駝被左時芸裙子的熏香吸引,把裙子上的輕紗當做地上的花草一樣撕下來,咀嚼在嘴裡。
熊孩子見狀大事不妙,騎著羊駝打算逃離事發現場。
臨走前。
羊駝終於發現不對味了,將咀嚼在嘴裡的布料吐了出來,剛好又正中左時芸的鞋子上。
左時芸心疼地自己新買的裙子被咬壞,鞋子上還沾著臭熏熏的羊駝口水,雙眼冒出熊熊烈火,咬牙切齒喊道。
“全部都給本小姐站住!”
“略略略不要!”熊孩子弟弟騎著羊駝,還轉身給了姐姐一個鬼臉。
誰知道下一秒羊駝突然停下來,吃著花叢裡的薔薇花瓣。
熊孩子左時雨看到要追上來的姐姐,心急地拉起繩子讓羊駝快點彆吃了,逃命要緊!
隻可惜羊駝不鳥他,嫌煩了晃一下脖子,將騎在它身上的左時雨甩了下來。
左時雨沒有防備地掉在地上,幸好不高沒摔傷。
隻是。
頭頂落下一片陰影,抬頭一看是滿臉獰笑的姐姐。
“!!!”
接下裡上演一場經典的姐姐打弟弟現場。
熊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和姐姐一直發出囂張反派的大笑。
令樓上的左時煥默默合上了窗戶,依舊覺得耳朵被吵到一陣耳鳴。
回看空蕩蕩的客廳。
他突然覺得安靜一點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