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玉已經從宓宜那裡知曉先天佛骨意味著什麼,自然清楚他口中的重擔指的是什麼。
她收斂唇角的笑意,指著不遠處那片鬆樹林:“我們繞進裡麵瞧瞧吧。”
這片鬆樹林極大。
因為沒有刻意清掃過,林間小道上掉滿鬆果。一腳踩在上麵,有時候會覺得分外硌人。
往裡走了些,衡玉揚頭望向上方。修真者眼力極佳,她很快就瞧見那在鬆樹上來回蹦跳的小鬆鼠。
“昨日那些鬆子就是在這裡摘的嗎?”衡玉問。
了悟點頭,又問:“還想吃嗎?”
衡玉擺手:“不是,我隻是覺得佛子從鬆鼠嘴裡搶吃的,這一幕頗為可愛。”
所以她剛剛才特意繞進這片鬆樹林。
她話音剛落,一隻鬆鼠突然跳到衡玉和了悟身前那棵樹上。它在樹上站立片刻,直愣愣朝了悟懷裡撲過去,最後穩穩當當落在了悟的懷裡。
抱著小鬆鼠,了悟的動作下意識放輕了幾分。
他抬手揉了揉小鬆鼠的頭,從儲物戒
指裡取出丹藥放在手心裡。小鬆鼠連忙湊到他手心裡,迅速用爪子抱起一顆圓滾滾的白色丹藥,然後慢慢把丹藥啃光。
能生活在無定宗裡的鬆鼠,自然也不是凡種。
它體內妖力極為濃鬱,如今已是三階等級,這對應著築基期修為。
衡玉抬手碰了碰鬆鼠。
動作之間,尾指勾了勾了悟的手心。
動作幅度極輕,像是蜻蜓點水輕輕掠過。
了悟手心感覺有些癢。
他甚至分辨不出她是有意還是無意。
“洛主……”
“嗯?”
“沒什麼。”
“嗯。”
兩人之間沒再說話。
直到鬆鼠啃完丹藥,腳丫子在了悟手心一蹬,便輕而易舉騰空飛到樹枝上。
幾個躍起躍落之間,就消失在了悟和衡玉的視線之中。
“無定宗真是奢侈,居然以丹藥來喂養鬆鼠。”衡玉感慨。
了悟失笑:“有幾隻鬆鼠經過佛門度化開啟靈智,也算我無定宗一員,喂它們吃丹藥隻是在幫助它們修行,並不存在浪費。”
走出鬆樹林,繞過一條極長的長廊,再轉了個彎,衡玉就瞧見一大片佛殿。
這些佛殿,全部森嚴肅穆,站在外麵看,全部縈繞著一層層佛光。
了悟知道她不信奉佛教,所以沒有停留,隻是帶她在外麵轉了一圈。
穿過佛殿後,衡玉明顯感覺到有一股極為濃鬱的靈力撲麵而來。
“前麵是什麼?”
了悟說:“是一片靈海。”
衡玉疑惑:“靈海?”
再往前多走一段路,不需要了悟出聲解釋,衡玉也知道那是什麼了。
浩瀚的靈力化成液體,從懸崖直接飛騰而下,形成一道極為壯觀的瀑布,最後形成一大片靈液湖。
湖邊擺滿蓮台,每個蓮台上都盤膝坐著佛修,他們在借助那些靈液修煉。
再也沒有比這更壯觀的手筆了。
把天地靈氣凝聚成液體極為困難,而現在,無定宗是直接把天地靈氣凝聚成一道瀑布,一個湖泊!
衡玉咋舌。
無定宗崇尚苦修,以此磨礪心智體魄。
但原來——
無定宗是滄瀾大陸隱藏極深的有錢宗門!他們隻是沒把錢花在享受上!
就這一手筆,至少合歡宗是很難做到的。
“這太壯觀了
。”衡玉望向了悟,眼睛明亮,語氣有幾分激動。
了悟失笑,他難得瞧見洛主這副模樣。
他正要開口說話,遠處突然有人懶洋洋喊道:“洛主,你怎麼過來這了?”
衡玉尋聲望去。
在湖泊最深處,僅僅擺放有兩張蓮台。
其中一張蓮台之上,了緣盤膝坐在上麵。瀑布飛濺而下,衝力太強,湖中有不少靈液都被衝濺得飛起。有不少靈液都濺落在了緣的臉上、僧袍上。
他應是已經在蓮台上修煉了很長時間,一身灰色僧袍幾乎濕透,緊貼著身子,靈液從他眉眼開始滑落,最後直直劃過他的脖頸,沒入僧袍領口。
明明沒說什麼,明明沒做什麼,但配上他那雙桃花眼,了緣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極致的蠱惑
如果說了悟是那種,即使動情也克製到極致,永遠隱忍緘默、纖塵不染的類型。
那了緣就是熾盛而熱烈,不克製不緘默,牢牢踩著禁忌的那條線,危險卻也迷人。
雖然她對了緣觀感一般,但衡玉不否認,她喜歡欣賞一切美好的事物。
……比如了緣現在,就很值得欣賞:)
“洛主喜歡看現在的我?”
了緣輕笑兩聲,從蓮台上緩緩起身。
僧袍本就不厚,他這番動作直接讓領口的僧袍往外滑落一些。
他大大方方任由她看。
衡玉:“……”
不是吧,身為佛子這麼大方讓她欣賞他的身材,不看似乎有些虧。
畢竟了緣敢讓她看,說明他肯定有那資本。
但看了,她身邊這位可就需要好好哄著了。
還沒等衡玉糾結出個所以然來,站在她身後的了悟突然上前。
她可以感覺到,她的背脊,險些就要貼近他的身體。鼻端已經聞到淡淡的檀香味,她知道那是了悟日夜在佛殿裡誦經而沾染上的。
然後,一隻手緩緩抬起,遮在她眼前,將她的視線完全擋住。
了悟微微垂下頭,湊近她耳畔低語:“洛主乖,閉眼。”
衡玉耳尖發癢,下意識閉上了眼。
作者有話要說:乖巧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