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利箭破空而來!直奔魏帝!
“官家小心!”
“護駕!護駕!”
那箭矢極為銳利,肉眼幾乎無法追尋它的蹤跡,魏帝卻連眼都沒有眨,隻是將溫離慢攏在懷中,眉宇間戾氣橫生,儘是殺意。
陸愷先一步將利箭斬斷,“官家,請官家到馬車——”
話音消失在魏帝抽出的長劍上,長劍一出鞘,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鮮血肅殺的味道,溫離慢被他摟著,小臉緊貼他胸口,看不見外麵到底是什麼樣,卻隱約聽到了喊打喊殺聲。
“暴君還我父王命來!”
“今日便要你血債血償!”
這聲音聽著有幾分耳熟,一時半會也想不起在哪裡聽過,魏帝驅馬到了馬車邊,單手便將溫離慢從馬背上放了下去,隨口對她道:“進去待著,不許出來。”
她看他一眼,乖乖進去了,放下車簾的一瞬間,溫離慢瞧見陸愷雙手奉上了她曾見過的,將趙帝一擊爆頭的那把鑲嵌著許多寶石的弩|弓。
望著自兩邊衝出來的,不知埋伏了多久的殘兵敗將,魏帝嗤笑道:“不知死活的東西。”
此番回蘭京,大軍雖先行一步,但與魏帝同行的烏衣衛,個個都是以一敵百的好手,他們輕裝簡行上路,圖的是方便快捷,可不代表愚蠢。就趙國的士兵,有數十萬人時尚且不堪一擊,更何況如今這一批烏合之眾?領頭的穿著一身銀色鎧甲,滿是恨意,想必是趙王那逃出去的幾個兒子之一,至於是誰魏帝也沒興趣,橫豎來了,今兒便是要將命留下來的。
溫離慢在馬車裡看不見外麵發生了什麼,但她潛意識中便覺得魏帝不會有事,她悄悄挑開車簾一角往外看,車簾一挑開,便傳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十分難聞,還有刀劍砍殺入肉的悶響,殺聲震天,但馬車周圍始終固若金湯,魏帝留了人將馬車整個圍起來,那些人連半步都無法靠近。
這是溫離慢第一次真正看見魏帝殺人,與他平日裡那副漫不經心、喜怒無常的模樣截然不同,眼眸血紅儘是殺氣,磅礴可怖的氣勢宛如自地獄裡爬出來的鬼修羅,居然有人看到便嚇得從馬上翻了下去,梟獍馬蹄一抬,便將一人踏為肉泥,凶神惡煞,在戰場上馳騁讓它十分興奮,難怪不樂意被人騎著慢慢走。
“你彆怕。”
突然有人說話,溫離慢不由得向對方看去,奇怪道:“我不怕。”
齊朗也不知自己怎地鬼使神差就說出這三個字,她怕不怕,又哪裡是他有資格去管的?他隻能守在馬車周圍,做最忠誠的降臣。
溫離慢鬆開手,齊朗心中生出無儘失落,再往馬車看去,卻也瞧不見溫離慢的臉。
從這群人出現,到被儘數誅殺,頂多用了半柱香的功夫,地麵上橫七豎八躺滿了屍體,而領頭的那個,也被魏帝一弩穿透心口,竟是一個活口都沒剩下!叫親眼看見這一場廝殺的齊朗,都禁不住心下駭然。
這哪裡是交戰,根本就是單方麵的虐殺!與烏衣衛相比,這群追隨趙國王子的兵將脆弱的紙糊一般,真不知這王子是哪裡來的自信,以為能夠仗著人多殺了暴君複辟趙國王室!
而當魏帝向馬車走近,齊朗甚至察覺到自己的雙手在不受控製的輕微顫抖!
那是麵對強大的帝王時,自心底油然而生的畏懼。
魏帝掀開車簾,他身上沾了許多血,手指上也有,一雙眼眸格外凶蠻:“過來。”
他好戰嗜殺,又因為某些原因常年頭疼難忍,尤其是在殺人後,此時正急需女郎撫慰。
溫離慢坐在馬車裡,靜靜地看向朝自己伸手的帝王。
他很強壯、很凶惡,很冷酷也很絕情,但同時又有著致命的魅力,連那隻朝她伸出的手,都跟彆人不一樣。比起他容貌上的俊美,這恐怖的氣勢才叫人腿軟,連男人都不能幸免,更何況是柔弱的女郎?
但溫離慢當真不怕他,而是將自己的手搭在了他手心,瞬間便被扯了過去,又被帶上了馬,魏帝不讓她看地上橫屍,手一鬆任由梟獍自己走,單手將溫離慢攬在了胸前。
她鼻子動了動,忍不住說:“好難聞。”
說著掙紮了兩下,捉住魏帝的手,將自己的帕子塞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