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位殿下沒一個安分守己的,一個個小心思比誰都多。
明麵上沒有爭的死去活來,並非他們不想,而是官家過於強大,他們根本不敢作出什麼幺蛾子,私底下那些小打小鬨,官家又懶得搭理。
過年難得清閒,誰也不敢來掃官家的興,因此直到正月十一,官家重新開筆,各種各樣的事兒才開始得到處理。
又長了一歲,但溫離慢外表瞧著並沒什麼變化。
她完完全全還是那副少女模樣,身量體重完全不見增高,反倒因為這近一年的生活變得更加稚氣一些,人活了幾分,眼睛靈動起來,但春暖花開,天色轉暖,對溫離慢而言好壞摻半,好處在於天暖和了,她可以出太和殿,壞處在於又要被官家帶去禦書房,有事沒事要運動。
趁著官家不在,溫離慢便開始偷懶。
官家叫她背貼著牆站半柱香,她原本老老實實貼在牆上,官家一離開內室,她立刻到榻上坐著,宮女們忍著笑,也不敢說什麼,橫豎這樣的情況幾乎每天都發生,官家板著臉,最終都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果然,過了有半個時辰,官家回來,看見溫離慢還坐著,眯起眼睛問她:“你站夠了時辰?”
溫離慢從不撒謊,搖頭。
官家沒好氣道:“又嫌棄日子過得舒服了?”
溫離慢不說話。
見她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官家揮手,待宮人們都退下,才叫溫離慢到自己身邊來,她不樂意,他就捉著她的手把人拉到腿上坐著,“這些時日夠給朕臉色看了,朕哪裡得罪了你,叫你不舒服?”
溫離慢扭頭不願回答。
她其實也不是生氣,就是乾什麼都提不起興致,官家知道她是想要什麼,不就是個秋千麼?他原本確實是不想給的,怕她一個人心裡沒數,再出什麼事,有人盯著也不行,旁人她都不怕,萬一摔了刺激了,誰來負責?
但她這些天都有點鬱鬱寡歡,也許她自己都不清楚是為什麼,“行了,你先回太和殿去,秋千給你裝好了,還給你種了葡萄,回去就能瞧見。”
他命鐘肅重新給她打的,葡萄藤也是,這季節還是難種,從鐘府移到太和殿中途死了好幾回,能十天內趕完,花了不少功夫。
溫離慢聽到這話,抿了抿唇,低下頭。
官家嘲笑她:“還知道不好意思?”
她動了動手指頭,絞扭著,官家把她放開,“去吧。”
讓她走,她又不肯走,往前蹭了兩步回頭看他,官家知道她想問什麼:“朕一會便回去,你要聽話,若是叫朕知道你偷偷蕩秋千,休怪朕對你不客氣。”
溫離慢得了他的許諾才安心,不知不覺間她已太過依賴他,官家把她送到禦書房門口,看著她上了禦輦才轉身回去。
回太和殿途中,溫離慢無意間瞧見路邊草地上冒出一朵小花,要是往常她是不在乎這些的,外界的風景如何她從不上心,也記不到腦子裡去,但到了大魏之後,她對這些新奇的、從未見過的事物都很好奇,想看一看、碰一碰。
天還冷著呢,除了太和殿的梅花,禦花園的花都沒開,突然在這一片冰冷中看見一朵紅色小花,給溫離慢造成了一種視覺與情感上的雙重衝擊,她讓禦輦停下,在徐微生的攙扶下下了禦輦,走到那朵花跟前看了許久。
她常常做些在彆人看來無法理解的事,徐微生耐心極佳,持著拂塵等候。
溫離慢蹲下去把那朵紅色小花給摘了,這才又重新坐上禦輦,但這一回,她不是要去看她心心念念的秋千,而是要回禦書房。
她想把這朵小花拿給官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