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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文秀有些無奈地看向司禛,拿自己這個小閨女沒辦法了。

司禛根本就不在意甜笑吃飯時會不小心將胳膊肘撞到自己,他抿嘴朝謝文秀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這意思是不要緊的。

謝文秀笑了笑:“這倆孩子,跟親兄妹似的。”

東升的聲音有些幽怨:“比親兄妹還親!我跟我哥都享受不到這待遇!”

聽著東升這滿帶醋意的話,大家忍不住都笑出了聲。

飯吃好了之後,謝文秀就開始收拾碗筷。崔鳳菊對司禛說道:“今天那事我們都聽說了,你現在回去,隻怕會受苦頭。你大伯他們不是個好相與的,這兩年做的都不是些人做的事情。我叫你謝嬸子已經把床給收拾出來了,你今天就擱我們家住下,讓旭日和東升這倆小子陪你。”

司禛聽了,看向崔鳳菊的眼中有些疑惑。因為薑寶珠也是崔鳳菊的孫女,劉桂芬說是他把薑寶珠推下田埂的,難道崔鳳菊不會生他的氣嗎?

雖然他心裡明白,他並沒有推薑寶珠,薑寶珠之所以會摔下去,全是她自己自作自受,而且之前她還想把甜笑推下去,司禛並不後悔當時沒有救薑寶珠。

但崔鳳菊又不知道事實的經過,司禛來薑家的時候,其實心裡頭還有點怕被趕出來,卻沒想到根本沒有一個人罵他,謝嬸子還說他太瘦了,讓他多吃點肉,現在崔奶奶又讓他在家裡住下。

自從爸媽死後的這兩年,司禛所有的經曆都是冰冷的,沒有人關心他的死活。但是此時此刻他感受到了溫暖,來自笑笑的,來自笑笑的家人的,這讓他的心裡溫暖了起來。

崔鳳菊一下子就猜出了司禛眼中的疑惑是什麼意思,她搖搖頭說道:“你以為我聽了劉桂芬的話,覺得是你把我孫女推下田埂的?你以為我會生你的氣?真是個傻孩子,這麼說吧,相較於我那個兒媳婦和孫女,我更加相信你,小司,你是個懂事的好孩子,我相信你不會無緣無故把寶珠推下去的,是不是?”

崔鳳菊活到這麼大的歲數,看人的眼光也很準。她看的出來司禛雖然不是那種任人打罵的孩子,但也絕對不會是那種會主動挑事,去攻擊彆人的人。

如果說真的是司禛把薑寶珠推下田埂了,那也一定是薑寶珠先挑的事。薑寶珠跟她那個媽一個德行,一點都不討人喜歡。想起她之前偷了水果罐頭,還要跟她媽一起冤枉愛梅,崔鳳菊這心裡就十分膈應。

司禛看著崔鳳菊,聽了她的話之後有些感動。

他甚至想要開口對她說一聲謝謝,謝謝她可以相信他。但是他張了張嘴之後又覺得嗓子眼好像被什麼堵住了似的,就是說不出口。他除了能夠在阿黃和甜笑麵前說話之外,還是沒辦法跟彆的人說話。

而甜笑聽到了她奶奶的這番話,從一開始的有些迷惑,到聽到最後那句把薑寶珠從田埂上推下去之後,立馬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奶奶,不是,不是,小司哥哥沒有,他……他……”甜笑怕奶奶誤會司禛,迫切的想要替司禛解釋,可是她越急越說不清楚,小臉蛋漲的通紅,都快哭出來了。

她知道,小司哥哥被薑寶珠冤枉了,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小司哥哥都沒有碰到她。

司禛見甜笑急得不得了的樣子,伸手拉住了她的手,然後朝她搖了搖頭,用嘴型說道:“不要緊的,我沒事。”

但是甜笑才不想看到小司哥哥被冤枉,她聽見奶奶對她說“沒事,笑笑你慢慢說,不著急,奶奶就在這兒聽著呢”。

她重重點了點頭,然後在心裡好好想了想該怎麼說,才說道:“奶奶,不關小司哥哥的事……是,寶珠姐姐自己摔下去的,她好壞,她罵小司哥哥,是、是啞巴,她還說小司哥哥的爸爸媽媽都……都死了嗚嗚嗚……奶奶,我不準彆人這麼說小司哥哥!”

甜笑說著說著突然委屈地哭了,她的小肉手揉了揉眼睛,嘴巴扁了起來,肩膀一聳一聳的,看起來傷心極了。

她覺得小司哥哥那麼好,她最喜歡小司哥哥了,那些說小司哥哥的人都是大壞蛋,她不許彆人說小司哥哥!可是她還很小,說不贏彆人,又打不贏彆人,她好難過呀。

司禛趕緊蹲下身子,去給甜笑擦眼淚。他朝甜笑搖了搖頭,然後說了一句:“甜甜,不哭……”

屋子裡麵的人乍一聽見司禛的說話聲,個個都驚呆了,就連準備去安慰甜笑的崔鳳菊都詫異地看著司禛。她有些不確定地問道:“小司,你會說話啊?”

自從司禛的爸媽死後,他就再也沒有開口說過話了,大家都以為他成了個啞巴,可是剛剛他們竟然聽見司禛說話了,還真挺匪夷所思的。

甜笑擦乾了眼淚,眼中還有一些水潤。她點點頭說道:“小司哥哥會說話的!”

東升稀奇地走到司禛身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說道:“你會說話你平時都不跟我們說話啊?搞得我經常要猜你說的是啥意思,還在地上寫字,你這不是為難兄弟我嗎?”

旭日也走過去,看著司禛說道:“小司,你再說一句給我們聽聽?”

可是司禛張了張嘴,卻無論如何都沒辦法發音了。他因為常年不在人前說話,已經對在人前說話產生了抗拒,剛剛之所以能說出來,是因為看到甜笑哭了,心裡著急才能說出口的。

但如今真要說,卻如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了。

崔鳳菊說道:“行了,小司既然能開口說話就說明他是能說話的,隻不過可能是太久沒說話導致一時之間說不出來。咱們都彆逼他,興許慢慢的他就能跟咱們一樣正常說話了。”

說完,她又把甜笑抱進懷裡,說道:“你這小丫頭,剛剛說著說著咋哭了?奶又沒說不信你小司哥哥,你有啥好哭的?你瞧奶奶像那種不分青紅皂白的人嗎?真是個傻丫頭。”

甜笑被崔鳳菊一哄又咯咯地笑了起來。她‘吧唧’一下在崔鳳菊的臉上香了一口:“奶奶,最好啦!甜甜,最喜歡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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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覺的時候,甜笑看見兩個哥哥都跟司禛睡到一個屋去了,睡在謝文秀邊上的時候還略帶惆悵地說道:“媽媽,我也想去跟哥哥睡……”

謝文秀幫她把小被子蓋好,笑著說道:“女孩子要跟女孩子睡,笑笑要跟媽媽一起睡才行,哥哥們都是男孩子。”

甜笑從小被子露出一個圓圓的小腦袋出來,伸出小手手指向睡在邊上的爸爸:“爸爸也是男孩子……”

謝文秀頓時有點哭笑不得了,她還以為甜笑小好哄,沒想到這個小人兒精著呢,都開始會拆她的台了。但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甜笑再聰明也還是個小孩子,謝文秀還是能對付的。

謝文秀:“但是爸爸要保護我們呀,不然等到晚上的時候大灰狼過來了怎麼辦?媽媽一個人可打不過大灰狼。”

薑愛華適時地“嗷嗚”一聲,嚇得甜笑趕緊鑽進了被子裡,蓋好自己的小被子,也不敢再嫌棄爸爸是個男孩子了,她跟媽媽都是女孩子,還是讓爸爸保護她們吧……

另一間房裡,東升拉著司禛一停不停地說話:“小司,你快跟我說說話啊,你剛剛都跟笑笑說話了,你咋不跟我說話啊,咱倆來聊聊吧……”

司禛:“……”

旭日:“東升,我明天還要去上學,你要是不想睡你先去外麵涼快涼快,等想睡了再進來,成嗎?”

東升:“……快睡覺吧,我都快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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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時候,司禛起的最早,因為他平時在司家的時候,要乾很多很多活,要是起的晚了王招娣會破口大罵,司金寶他們也會故意來整他。

旭日第二個醒來的,昨天他被東升吵得睡不著,睡的比平時晚,所以今天早上起來還有點犯困。見司禛早就把衣服穿好坐在床邊了,睡眼惺忪地說道:“小司,你咋起這麼早啊,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再一看床上以一種登山的姿勢呼呼睡大覺的東升,唉,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旭日收拾妥當,吃了謝文秀給他準備的早飯之後就去上學了。司禛跟在旭日後麵一起吃了早飯,他看了看豬圈裡的一窩豬崽崽,去院子裡拿了個小竹簍子背上,準備去采豬草。

以前還沒分家的時候,采豬草的活都是薑家大一點的孩子去乾的,後來分家了,旭日要讀書,除開周末那天,平時都是崔鳳菊帶著東升和甜笑去采豬草。

崔鳳菊見司禛駕輕就熟地背著竹簍子就準備去采豬草,謝文秀想讓司禛彆去,就在家裡休息。但是崔鳳菊卻說:“沒事,讓他去吧,我估計這陣子司家他都回不去,咱就讓他在家裡住著,反正一個孩子也吃不了多少,就當添雙筷子了。這孩子早熟,懂事,就這麼在咱家住著心裡估計過意不去,想幫咱家乾點活,咱也彆攔著,就讓他乾,不讓他去乾活,他心裡反而過意不去。”

要不說薑還是老的辣,崔鳳菊字字說中了司禛的心思。

謝文秀覺得她說的在理,點點頭也不再說些什麼了。隻不過跑去屋裡頭把東升給拉起來了,讓他洗把臉跟著司禛一塊兒去采豬草。

東升昨天第一次跟司禛同床睡覺,心裡頭抑製不住的興奮,是他們三人當中睡得最晚的那一個,此時被他媽從床上拉了起來,被迫營業之後有些委屈:“媽,我還沒吃早飯呢……”

謝文秀往他背上套了個竹簍子,往門口一推:“沒事,現在還早,你們采完了豬草再回來吃早飯,媽給你煮個蛋吃。”

甜笑也剛醒沒多久,乖巧地站那兒,抬著白淨的小臉蛋,任由崔鳳菊給她洗臉,又吞了口水漱了漱口。聽見謝文秀讓東升和司禛一起去采豬草,立馬高興地手舞足蹈:“媽媽媽媽,我也去我也去!”

崔鳳菊見她實在想去,想著反正以前自己也經常帶甜笑去采豬草,沒什麼要緊的。交代了司禛和東升幾句,讓他們看好妹妹,再從櫃子裡拿出三個雞蛋糕,讓孩子們一人一個拿著在路上吃。

於是,以司禛為首的采豬草三人組就出門了。

這不是甜笑第一次去采豬草,卻是她第一次跟司禛一起去采豬草,她的背上也背了一個很小很小,隻能裝得下一個小水壺,崔鳳菊親自給她編的袖珍號小竹簍子。

甜笑的步子十分輕快,一邊走,還一邊快樂地哼著歌:“采豬草,采豬草,豬草草,乖乖的,不要跑,我來采你了~~~”

東升問:“笑笑,你在唱啥啊?”

甜笑腦袋一歪,臉上帶點小自豪地說道:“我在唱采豬草草的歌,我自己唱的,大家都不會唱,隻有我會唱,好聽吧?”

東升的臉上露出幾分糾結,說實話吧,甜笑的聲音很甜,稚嫩當中帶著奶聲奶氣,唱歌不會太難聽。可她編的歌卻有點……總之肯定是說不上好聽的,但難聽也不至於。

東升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咋回答了,說不好聽怕妹妹不高興,說好聽自己的良心又過不去。

倒是司禛點了點頭,朝甜笑露出一個認可的笑容:“嗯!”

甜甜最棒了!

司禛知道一個大隊上都不知道的才煮菜的絕佳聖地,就在離司家不遠處的一片草地上。

這裡豬草長得特彆茂盛,又多又好。一到了這裡,東升都被驚呆了,趕緊把簍子摘下來就開始采豬草,順便還提出要跟司禛比賽誰在最短的時間內采的最多。

東升朝甜笑招招手;“笑笑,快過來跟哥哥一起去采豬草,咱們把小司打敗。”

甜笑撅著嘴巴搖搖頭,小聲說道:“咯咯噠,我想跟小司哥哥一組……”

東升:“……”

他想說些什麼又欲言又止,最後有點氣呼呼地背著簍子朝遠一點的地方走去了,嘴裡嘟囔著:“好吧,那你幫你小司哥哥采吧,但是你輸了可不要哭鼻子,我采豬草可是很厲害的,你們贏不了我。”

甜笑看著東升背影,見他走的離他們有了一段距離,蹲下身子開始采豬草之後,走到司禛身邊蹲下來,采了一把豬草放進自己的小簍子裡:“小司哥哥,我幫你一起采豬草草,我們不會輸的。”

“我來采豬草,你坐在這裡休息吧。”司禛從樹上摘了一片很大的乾淨樹葉撲在了地上,讓甜笑坐著休息,又把之前崔鳳菊給他的雞蛋糕拿了出來。

他早上跟旭日一塊兒吃了點飯,就沒舍得吃雞蛋糕,省下來了準備給甜笑吃,“這塊雞蛋糕你拿去吃。”

甜笑趕緊搖頭:“我不次,小司哥哥次。”

司禛拉過甜笑的手,然後將雞蛋糕放在她的手心:“我早上吃過飯了,不餓,你吃吧。”

甜笑看著手心裡靜靜躺著的,問起來香噴噴,吃起來甜滋滋的雞蛋糕,沒忍住咽了口唾沫。然後伸手把雞蛋糕掰成了兩半:“那我們一人次一半,好不好?”

大大的眼睛裡,充滿了期待。

司禛點了點頭:“好。”

司禛兩口就把雞蛋糕給吃完了,接著就開始采豬草草了。而甜笑吃東西向來細嚼慢咽的,所以吃的比較慢。

司禛采豬草草的動作很快,再加上這裡的豬草草特彆好,很好采,沒幾下司禛的那個竹簍子就快被裝滿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司家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陣狗叫聲,狗叫聲十分的淒慘,聽起來觸目驚心。

司禛瞪大了眼睛,手裡的豬草掉在了地上。

阿黃,肯定是阿黃出事了!

昨天他離開司家的時候阿黃出去了,所以不知道他離開司家去了薑家。估計後來阿黃還是回到了司家,但是現在卻傳來這麼淒慘的叫聲……司禛的心裡有個非常不好的想法。

他轉身就朝司家的方向跑去。

甜笑剛吃好雞蛋糕,伸手將嘴上的碎屑擦乾淨,正準備去幫司禛采豬草草呢,結果就見他跑了。甜笑急了,也跟在他後麵跑過去:“小司哥哥,你乾什麼去!”

可是她還是太小了,這兒的路走起來都不好走,更彆說跑了,才跑了沒幾步就摔倒在了地上。要是換做平時她早就哭了,但是剛剛她看到司禛的臉上那麼焦急,心想肯定是出大事了。

所以她沒有哭,咬咬牙準備自己爬起來。

但是下一刻,她的麵前就出現了一雙鞋子,就是崔鳳菊替司禛買的那雙牛皮鞋。

司禛聽見甜笑的聲音之後立馬重新跑了回來,見到她摔跤了,趕緊一把將她抱起來,拉著她一起朝司家跑了過去。

到了司家,兩人跑的氣喘籲籲了。司禛讓甜笑坐在司家門口的大石頭上麵彆動,自己則是推開院門走了進去,就見司勝利的手裡拿著一根手臂一樣粗的燒火棍,另一隻手則提著阿黃的兩隻前腿。

阿黃腿上被司勝利打了一棍子,剛剛的那身淒慘的叫聲就是被打了之後叫出來的。它的腿上受了傷,此時正在往地下流血。

“阿黃!”司禛大叫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三百六十度瘋狂反擊

終於趕在十二點更新了,撒花~

東升:為什麼妹妹跟小司比較親,我不高興!

因為你是個直男!!甜甜問你她唱歌好不好聽,你竟然還要猶豫,還要糾結!甭管好不好聽,咱都得說好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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