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翠珍說過的話那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話都說出去了,現在讓她承認是自己提出來的,她可不認了!
馮翠珍:“愛國,你咋回事啊?他們三房都把你擠兌成啥樣了?你咋還向著他們說話呢?你把他當弟弟,他把你當哥哥了嗎?有錢都是躲起來賺,建了棟那麼大的樓房,還非要我們給那三十塊錢!也不看看當時我們都過得是啥日子了!彆人家兄弟之間都和和睦睦的,隻有你們家兄弟之間跟仇人一樣,還不都是因為老三?”
這邊馮翠珍叨逼叨了一大堆,另一邊,之前去過三房鬨事的那幾戶人家也開始抗議了。
黃三最先表達了不滿:“我們不同意!想要我們同意薑愛華被評為‘先進青年’,薑愛華必須得答應我們一個條件!那就是把之前從我們這裡收去的蠶絲都還回來!憑啥他以四塊錢的價格收走我們的蠶絲,賣給華耀服裝廠卻可以賣四塊五一斤啊?這不是占我們便宜嗎?”
黃三的話一說出來,宋大柱和劉賢軍也開始附和。
宋大柱:“就是就是,羅友根你這個支書當得可不夠地道啊!你是不是早就跟薑愛華商量好了,故意以四塊錢一斤的價格收購了我們的蠶絲,再以四塊五毛一斤的價格賣出去啊,好賺差價!”
劉賢軍:“沒錯!我們幾家雖然不是咱們大隊上養殖蠶的大戶,但幾戶人家的蠶絲加在一起,也能有幾十上百斤了!你們早就知道蠶絲能賣四塊五一斤,故意放出消息讓我們去鬨事,再把蠶絲收購,好啊,羅友根,薑愛華,你們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來,我們非要去縣政府告你們去!”
馮翠珍不顧薑愛國的阻撓,也跟著嚷嚷:“就是就是,你要是敢不把我們的蠶絲交出來,我們就去告你去!看你這個書記還做不做的成!”
“你們胡說八道些什麼?!我什麼時候故意讓你們鬨事,又什麼時候故意收購你們的蠶絲了?當時明明是你們自己怕吃虧,逼著老三收購你們的蠶絲的,我看老三重情重義,又是咱們大隊的大隊書記,不想看著老三一個人承受損失,這才表示要分擔一半!”羅友根沒想到這幾個人竟然這麼厚顏無恥,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簡直就是無中生有嘛!
可他作為大隊支書,最怕的就是這種關於他作風的中傷,要是傳到了上頭領導的耳朵裡,隻怕沒事也要無故起波瀾。現在又正是比較敏感的時期,以前不知道多少乾部被打成了造-反-派,連冤都無處訴!
羅友根到底是怕他們幾個胡來,隻能說道:“我羅友根行的正坐得直,不怕你們潑臟水,自從我上任以來,做的每一件事情都無愧黨和人民!但我也不想被人說我占了你們便宜,我這裡收了你們多少蠶絲都還回來,但你們收的錢也要還給我!”
“羅書記,我們都相信你的為人!也相信老三的為人!”大隊上彆的隊員們紛紛表示道。
其實上回薑愛華早就被這些人氣到了,也早就不想管他們了。要他說,這些人就是欠收拾,不給點教訓,還以為他們好欺負了。
如果隻是他個人的話,他肯定會堅持不把蠶絲還回去。可是現在羅友根已經被拉下水了,他也明白羅友根的難處,他是大隊書記,要是被這些臭不要臉的玩意兒傳出去不好的話,哪怕不是真的,上麵為了了解真相來派人查了,影響也不好。
何況他們現在正在進行新農村的實驗,羅友根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些薑愛華全部都明白,所以思索再三,他也答應把收購的蠶絲都還回去。
不過當初收購蠶絲的時候他就留了一手,把從以薑愛國為首的四戶人家手裡收購的蠶絲都分彆放好,沒跟自家的蠶絲混在一起過。
這樣一來,就算他們想要偷奸耍滑說他退回去的蠶絲有問題都不行,也少了很多麻煩,免去了沒完沒了的扯皮。
薑愛國他們拿到了屬於自家的蠶絲,還沒來得及高興呢,就聽見薑愛華發言道:“大興服裝廠雖然出了事故,但是我們又找到了華耀服裝廠,可以說是絕處逢生了。不過華耀服裝廠的主任提出,咱們的蠶絲需要自己運輸到他們服裝廠。也就是說,我們需要找運輸隊幫忙運輸蠶絲。”
“這個問題我也考慮過了,但是算出來的結果是,扣掉運輸的費用,咱們還能把價格控製四塊二毛左右,總的來說咱們一斤蠶絲還賺了兩毛錢。”
有人說道:“這事兒我們都聽書記和你的,我們相信你們!我們隻管養好蠶,無條件的支持你們就行了!”
“對對對,就是就是!我們可不是那些忘恩負義的人!我們相信你跟書記,這事兒你們做主就行!”
諸如此類的話一聲聲的傳來過來,羅友根的心裡也漸漸好受了許多。這些支持他的隊員們讓他明白,他這些年對大隊做的努力並不是白費的,那些反對的聲音,隻是整個大隊裡的老鼠屎而已。
於是這件事情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讓薑愛華去找蘇建軍運輸蠶絲,這樣既給蘇建軍拉了活,又方便了大隊的隊員們。
第二天的時候,蘇建軍就開在大貨車來了,羅友根在曬穀場組織了稱重,再把蠶絲放到車上,讓蘇建軍運送到華耀服裝廠去。
就在這個時候,馮翠珍、黃三、宋大柱好劉賢軍等人來也來了,他們是背著籮筐來的,裡麵裝的是蠶絲。
眼看著貨車就要裝車走了,黃三趕緊走到稱重那裡,把自己籮筐放到稱上要稱重:“誒,我說書記,既然是組織大隊上的人運輸蠶絲,怎麼單獨不叫我們幾個啊?我們也是大隊上的一員啊,這樣不太好吧?”
這幾天甜笑回縣城的家裡了,崔鳳菊沒事做的時候在家裡也沒意思,今天就直接過來幫忙維持秩序了。
此時見了黃三幾人,還有她那個大兒媳婦,忍不住冷笑一聲,說道:“啥?原來你們也是咱們大隊上的人啊?我說怎麼最近大隊上總是聞到一股子臭味呢?原來我們紅星生產大隊都被你們這幾個臭不要臉的玩意兒給弄臭了啊?”
“你說你們也要把蠶絲賣給華耀服裝廠?行啊,自己找車子運輸啊!我們這車已經裝滿了,裝不下了,更不想裝你們這種惡臭的人養出來的蠶絲,怕被沾上了臭氣,人家服裝廠不收了!”
說完,崔鳳菊就朝駕駛座上的蘇建軍說道:“建軍啊,蠶絲都已經裝好了,你開車吧,直接去華耀服裝廠啊,老三已經在那裡等著接應你了。”
蘇建軍朝崔鳳菊點點頭:“好嘞嬸兒,你就放心吧。”
說完這話,車子就發動了,黃三著急了,趕緊追上去,一張嘴卻吃了一嘴的土灰。車子發動時的灰塵揚了起來,撲了黃三一身。
大家見了,都忍不住笑了出來。黃三這樣的小人吃癟,他們看了心裡也高興。
黃三氣的不行,沉著臉咬牙:“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好啊,你們一個二個的,早就打算好了是不是?把蠶絲還給我們,又不讓我們把蠶絲賣給華耀服裝廠,故意在這兒等著看我們的笑話呢!”
崔鳳菊嗤笑:“是又怎麼樣?你以為啥好事都得等著你們呢?像你們這幾個狼心狗肺,以怨報德的玩意兒,就是活該!”
黃三、宋大柱、劉賢軍氣憤:“你!崔鳳菊,你彆以為你年紀大點,我們就不敢跟你動手了!”
羅友根趕緊把崔鳳菊護在身後:“咋的?你們還敢跟崔嬸兒動手了是不是?還把不把我這個書記放在眼裡了?我把醜話放在前頭,誰要是敢對崔嬸兒不尊敬,我可饒不了誰!我看你們是嫌分田到戶的日子太好過了,不想要過這種好日子了是不是?那成,改明兒我就跟上頭領導打一份報告,說咱們大隊上有人不願意分田到戶,把你們手頭的田地都分給彆人去!”
這話可算是猜到了他們的痛處了,分田到戶也快有半年了,他們種的麥子都快要成熟收割了。他們都計算過了,就算交了公糧之後,剩下的糧食,能比用工分換到的要多得多呢!
要是把田給收回去,他們還過個屁啊!
羅友根把這話放出來了,那些人也沒再敢說些什麼了。崔鳳菊也沒怕他們,彆看她年紀大了,可那股子彪悍勁還在呢,男人咋了!她也敢跟男人乾一架!
要不說她年輕時還有‘小辣椒’的稱號呢,不就是一個辣字嗎?
馮翠珍眼看著蠶絲沒辦法賣出去了,心裡急了,要是這樣的話,那她乾啥還要把蠶絲從老三那裡要回來呢?要是賣不出去了,可不就成了燙手山芋了嗎?
她賠著笑臉走到崔鳳菊跟前,說道:“娘,他們不行,我們總可以吧?再咋說,愛國也是你兒子,強子、軍子他們也是你的孫子啊,你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們的蠶絲賣不出去啊!”
可崔鳳菊隻是斜著眼睨了她一眼,奇怪地問羅友根:“根子?這人說她是我兒媳婦?我還有個兒子?我不是隻有愛華和解放這兩個兒子嗎?難道我還有另外的兒子?”
這話就是不想認薑愛國和薑愛民了。
薑愛國雖然沒有背著蠶絲過來,可是去一直都在人群當中,看著這邊的動靜。此時聽了崔鳳菊的話,心裡也已經涼了半截……
他們幾戶人家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把事情全部都搞砸了,個個心裡頭都帶了怨氣。可是又找不到地方發火,回去的時候見了馮翠珍,便開始怪起大房來。
黃三:“馮翠珍,薑愛國,看你們乾的好事,害的我們的蠶絲都沒辦法賣了!”
宋大柱:“就是,要不是你們帶頭要去薑愛華家鬨事,事情怎麼會搞成這樣?”
劉賢軍:“薑愛國,這事你必須負責!”
馮翠珍眼睛一瞪氣不打一處來,她心裡頭還鬱悶著呢,結果他們幾家倒好,把責任全部都推到他們家身上來了,這也太不講道理了吧?
馮翠珍:“這關我們什麼事情?又不是我們讓你們去鬨事的,那不是你們自己跟過來的嗎?”
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當時劉桂芬來他們家陰陽怪氣說了一通之後,她就去三房找麻煩了,在路上看到了黃三幾人,也說是去三房找麻煩的,現在倒好,全怪起她來了?
一想又不對勁啊,她會搞成現在這樣,都怪劉桂芬,要是沒有她過來多嘴,自己也不會去三房鬨事,不去三房鬨事,就不會有現在這些事情!
劉桂芬這個賤貨肯定是故意來這裡挑撥離間的,就是為了看她的笑話!
黃三幾人一想也覺得不對勁,當時他們都是聽見孩子說的這件事情,說的真真的,還說大隊上的人都知道了這事,所以他們才去找三房的麻煩。
他們得回去問問清楚,究竟是誰在孩子麵前透露的這個消息,可把他們給害慘了!
於是,沒過多久,把一切都弄清楚了的幾人都上了劉家。隻不過男人們都沒來,來的都是家裡的女人。因為現在薑愛民被抓了,他們來這兒找的也是劉桂芬的麻煩。
要是被人說他們男人跟女人一般見識也不太好聽,要是讓女人來收拾劉桂芬,那就不要緊了。
幾個女人闖進劉家的人,就開始亂砸東西,劉母出門看麥子去了,家裡隻有劉桂芬和兩個閨女,看到這麼多人闖進來開始砸東西,劉桂芬就去阻止,可是那些女人可不是吃素的。
她們記恨劉桂芬害得她們少賺了那麼多錢,一人抓著她的頭發,一人掄起巴掌,照著劉桂芬的臉啪啪啪的打了十幾個巴掌,直到把自己的手都打麻木了才停手。
等到這個時候,劉桂芬的臉都腫成豬頭了,嘴角都被打出血來了。
薑寶珠趕緊拿著掃帚要給她媽幫忙,可是她一個幾歲的孩子哪裡是這些人的對手,被拎起來一頓打,身上也沒一塊好肉!
林毓秀倒是想跑,可被馮翠珍一把抓住,反手就是幾嘴巴子,打的她滿眼冒精光,臉腫成了饅頭!
她咬著牙看著馮翠珍,心裡頭氣的要命,這個農村的潑婦竟然敢打她?!
她心裡頭氣不過,在馮翠珍的手上狠狠咬了一口!馮翠珍疼的要命,抓起她的頭發,又揪住她的耳朵用力一擰,林毓秀便發出鬼哭狼嚎的哭聲。
劉桂芬的牙齒都被打掉了一顆,嘴裡全是血,含糊不清的問他們憑啥打人。
黃三她媳婦冷笑一聲,雙手叉腰地踩在劉桂芬背上:“憑啥打人?你家的賤丫頭在我閨女麵前胡咧咧,說什麼大興服裝廠不收蠶絲了,讓我們趕緊去找薑家老三的麻煩,害的我們現在都沒法子賺錢了,你還問我憑啥打你!你們一家子賤貨,我打的就是你!”
……
這邊鬨得動靜不小,這幾個婦女都不是啥好相處的,心也最毒。動起手來連孩子都不放過,被大隊上彆的人看到了,趕緊去請了羅友根過來。
羅友根一看這陣仗,簡直被氣的火冒三丈,這些人簡直太猖狂了!大白天的跑到彆人家裡來打人了!
對於這幾個打人的,統統上報批評,要是以後膽敢再這麼打人,就送去派出所勞改!
作者有話要說: 社會上真的就有那麼一些人,出了啥事永遠在找彆人的責任qaq
說句與本文無關的,以前我一個舍友,跟兩個男的搞不清楚,一下跟這個好一下跟那個好,然後那兩個男的一起來找她,被她嬸嬸看到了,她說那兩個男的是來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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