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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會都是給有準備的人的,而謝文彥便是這個有準備的人。

謝文彥考了全縣第一的這個消息傳了出去之後,整個大隊的人都過來薑家賀喜了,熱鬨的不得了。第二天又來了一批人,說是縣電視台的,要給謝文彥這個縣狀元做一個采訪,到時候會登報,還要在電視台播放哩!

哪怕當初孫浩波考上縣狀元,也隻是在報紙上登報了,還沒有接受過電視台的采訪,更彆說上電視了。大家都還沒有看過電視台的人來采訪,所以在當天,很多人都圍在薑家門口看熱鬨,主持人問了一些關於謝文彥在鄉下的事情,又問他對於這次恢複高考的感想,謝文彥全部都回答了。

采訪到了最後,謝文彥跟原先準備好的一樣,聊到了他的爸爸謝國昌,把他爸爸當年被冤枉的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還有他爸爸跟孫浩波的故事,孫浩波是如何恩將仇報的……

女主持人聽著這些,心情十分的複雜,如果是她的話,要是遇到了這樣一個恩師,她還不知道該怎麼去報答呢,她真是沒想到,孫浩波作為一個國家乾部,既然做得出這樣恩將仇報的事情。

她將最後的這段采訪寫成了稿子,答應謝文彥會將這個稿子送到報社,然後刊登。

後來女主持人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睜大一雙大眼睛頭上紮著羊角辮的甜笑。

她的眼睛很大,裡麵盛滿了好奇,她長得十分可愛,讓女主持人忍不住,將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在對謝文彥的采訪進行到最後,女主持人沒有結束,而是指著抱著甜笑的謝文秀問道:“這個小姑娘是誰呀?長得真好看。”

謝文秀聽見主持人的問話,問道:“你是說笑笑嗎?”

女主持人點了點頭:“嗯,就是你懷裡抱著的那個小姑娘。”

甜笑一聽那個阿姨是在說自己,便笑著彎的彎眉眼,眼睛眯成了天上,天上彎彎的月牙,甜糯糯的嗓音說道:“阿姨,我叫甜笑。”

女主持人見甜笑長得可愛,又十分的有趣,便問道:“我們縣電視台最近在做一個節目,需要一些漂亮的小姑娘參加,她們代表的是我們縣的縣容縣貌。我覺得甜笑就十分的合適,你們願意讓她去參加嗎?”

謝文秀不是很明白這是個怎樣的節目,最後又問了你女主持人關於這個節目的一些問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後,得知這是一件為他們瀘縣爭光的事情,便十分高興的答應了女主持人的請求。

就這樣,原本是來采訪本縣的縣狀元的,卻意外得到了另一個驚喜,女主持人興高采烈的回去了,

而紅星生產大隊的隊員們,得知甜笑要作為她們瀘縣去比賽這件事情之後,也為甜笑感到自豪,畢竟這可不是人人都可以去參加的事情,哪怕甜笑不是他們自家的孩子,但這個行為也是為他們紅星生產大隊爭光了不是?

隻有一個人得知了這件事情之後,心裡十分的不舒服,那個人就是劉桂芬。

她覺得這幾年以來,是他們家最倒黴的日子,家裡發生了大大小小很多不好的事情,她男人被抓去勞改了,後來在她小閨女林毓秀的出謀劃策之下,她做起了倒賣雞蛋的生意,倒是賺了一點小錢,可是又出了被人搶劫的事情,錢全部被搶光了,連倒賣雞蛋的生意都沒辦法做了,

後來,薑寶珠又掉進了冰窟裡,回來之後就開始發燒了,連續燒了半個多月,可是家裡的日子都過不下去了,沒米下鍋,哪裡還有錢送她去衛生所看病呢?

若是薑寶珠還是劉桂芬心裡頭的福氣包,那劉桂芬恐怕砸鍋賣鐵也要把薑寶珠治好,可是自從那個算命先生跟她說了,薑寶珠並不是什麼所謂的福氣包,而不過是一個倒黴鬼之後,她便將全部的喜愛都放在了林毓秀的身上,

所以她眼睜睜看著張寶珠,燒了半個來月,最後燒壞了腦袋,成了一個傻子,。

她的心裡也不是沒有後悔,但她將這些後悔都怪在,薑家三房的身上,她覺得都是他們的錯,心裡也更加恨他們。

可是她再恨又有什麼用?三房的日子還不是越過越好,而他們家的日子才越過越慘,現在又聽說甜笑要代表她們瀘縣去參加一個什麼比賽,既能上電視台,又能登報,代表的還是她們瀘縣的縣容縣貌。

她的心裡氣的要命,咬著後槽牙說的:“有什麼了不起?我就是上個電視呢,還真以為自己是大明星了嗎?我呸!”

林毓秀的心裡也不是沒有氣,可是她想著的卻是另一件事情,她還記得書裡的情節,上麵寫的很清楚,謝文彥考上了大學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替他的父親謝國昌平反,而謝國昌平反之後,遭殃的第一個人就是當年,往謝國昌身上潑臟水的孫浩波,

她想了想之後,沒有像劉桂芬那樣子的氣急敗壞,反而笑了起來,

劉桂芬見她這樣,趕緊摸了摸她的額頭,心想這孩子莫不是傻了不成,怎麼薑家三房走了好運,她反而還笑起來了?“你這小孩子,笑什麼呀”

“我們家的機遇就要來了,我笑當然是因為高興了。”林毓秀說道。

“什麼機遇?”劉桂芬好奇的問道,難道她閨女又想出來什麼好主意不成?這可真是太好了。

林毓秀便跟劉桂芬說起了謝國昌和孫浩波之間的恩怨,她笑著說道,“現在謝家走好運,那孫浩波豈不是大難臨頭了,他現在不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嗎?你說,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出現去給他出謀劃策,他會不會感謝這個人?”

“你這話的意思是……”劉桂珍呢喃道,她雖然腦子不聰明,但林毓秀把話說的這麼直白,他好像也明白了一點。

林毓秀點了點頭,便把自己心裡的主意說給了劉桂芬聽。

林毓秀雖然是穿梭者,可是她現在的身體實在是太小了,出麵找孫浩波的事情,隻能由劉桂芬來做。於是在劉桂芬出發之前,林毓秀便將所有的話交代給了她,

劉桂芬去了縣教育局找孫浩波,孫浩波也的確跟林毓秀想象的那樣,十分的急躁。在他得知謝國昌的兒子謝文彥以瀘縣縣狀元的身份考上了清華大學之後,他就一直有些坐立不安。

因為他知道,或許當年的事情就要水落石出了。更彆說就連電視台都去采訪了謝文彥,謝文彥那小子一定會借此機會給他爸爸平反的。

當年他之所以會以以怨報德,做出給謝國昌背後捅刀子的事情,是因為謝國昌的衣服得罪了人,而他卻要借著那個人的事,剩杆子往上爬,所以想都沒想就做出了那種事情。

他原本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誰知道,報應這麼快就要來了。

這幾天他坐立不安,茶不思飯不想,就是想不出該怎麼辦才好。就在這個時候,劉桂芬上門來找他了。他的秘書來跟他彙報說有人來找他的時候,他心煩意亂,直接跟秘書說不見了,可是秘書卻為難地說道:“主任,可是她說她認識謝校長,你必須得見她。”

孫浩波臉色一變,來找他的人認識謝國昌?是謝家的人提前來看他的笑話了嗎?還是彆的人?他不知道,可心裡卻有個想法,他覺得他今天必須見一見那個人,於是他點點頭收到了:“那好,那你把她叫進來吧。”

秘書很快將劉桂芬帶了進來,像林毓秀在家裡時教她的一樣,劉桂芬在見了孫浩波之後,並沒有像以前那樣,點頭哈腰的巴結,而是做出了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朝孫浩波笑一笑:“孫主任您好,我叫劉桂芬。”

孫浩波有些奇怪的看著劉桂鬆,因為他並不認識她,他也清楚劉桂芬並不是謝家的人,那麼她會是誰呢?又怎麼會知道他跟謝家的恩怨?他問道:“你是?”

劉桂芬沒有說話,而是看到了一旁的秘書。

孫浩波點了點頭,這些事情他的確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於是朝秘書擺了擺手,便讓他出去了:“好了,你現在總可以說了吧,你是怎麼知道當年的事情的?”

劉桂芬說道:“孫主任,你不必知道我是怎麼知道當年的事情的,你隻需要知道一點,我是來幫助你。”

“你,幫我?怎麼幫?”孫浩波看著這個農村婦女,眼中充滿了疑惑。

方法林毓秀早就跟劉桂芬說過了,劉桂芬隻需要如實的將林毓秀告訴他的話,全部說出來就行,為了保證不會出錯,她在家裡的時候就背誦了好幾遍,所以在說給孫浩波聽的時候,也沒有出一丁點的岔子。

“其實當年,被冤枉的人又不止謝國昌一個人,而且事情過去這麼久了,你隻要說一句當初的事情隻是意外,你也是被彆人蒙蔽了就行了。現在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孫主任隻要利用這個時候多做出有些績效出來,上麵還舍得革你的職嗎?”

“至於什麼績效,孫主任既然是在教育局做教育工作的,自然也知道國家現在大力發展教育,支持大家讀書學文化,可是孩子們能讀書了,一些鄉下的漢子們卻沒辦法再回學校讀書了,要是這時候孫主任提議在咯咯大隊開掃盲班,抓好掃盲工作。再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多給學校捐一些紙筆課桌之類的東西,那麼孫主任的名聲也就傳出去了。”

“到時候,哪怕當年的事情真的被查出來了,你這麼一個有威望的主任,上頭也會適當的原諒你當年的失誤吧。孫主任,你說呢?”

孫浩波聽了劉桂芬的話,便如醍醐灌頂一般,他連連點頭:“好辦法,這真的是一個好辦法。”

不過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他也明白不會有人無緣無故就來給他出主意,所以劉桂芬過來跟他說這些話,同樣也是有目的的,他開門見山的問道:“你幫了我的忙,現在是不是該輪到我幫你忙的時候了?”

劉桂芳笑了笑,心想這個孫主任還真的像她女兒說的那樣,是個爽快人。她點點頭說道:“孫主任,想必你也已經發現了,我是個農村婦女,既被抓去勞改了,家裡沒米下鍋,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我聽說下麵的政策鬆了,便想著做一點小生意,可是手裡頭又沒有本錢,隻能來找孫主任幫忙了。”

其實孫浩波並不是什麼爽快人,他之所以對劉桂芬這麼爽快,完全是因為,他以為這些話是劉桂芬想出來的,覺得她是一個可以合作的對象,說不定將來還可以聯手乾一番大事業呢,。

他聽了劉桂芬的話,滿意的點了點頭,現在的人還十分的瞧不起個體戶,可是這個劉慧芬卻敢為人先,看到了這裡麵的商機,想要做個體戶。孫浩波不知道做個體戶究竟能不能行,可是也打算試一試,他想,劉桂芬做他的合夥人正合適,

於是他點點頭,說的,好你隻管放心,過兩天你再過來,我會取一筆錢給你,讓你去做本錢的,

劉桂芬笑的十分開心:“那可實在是太謝謝孫主任了。”

孫浩波擺擺手:“互贏互利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