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幾行字就把前因後果交代得清清楚楚,末了,他還強調說,他覺得韓禦初是找不到顧玦的。
落款是一個大紅印章,印的是“曦光”兩字。
秦曜,字曦光。
他的字還是顧玦取的。
楚千塵看完之後,就把那份飛鴿傳書又遞還給了薛風演,依舊用鄙視、嫌棄的眼神看著他。
隻差了半天而已。
要是韓禦初去西北的路上再多換兩匹千裡馬,應該就能趕上了。
他們不會以防萬一多派一個人去嗎?也太不會辦事了,連這種小事都辦不好。
薛風演:“……”
薛風演被她看得連口中的花生米都不香了。
他摸了摸鼻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乾巴巴地說道:“反正我就是先來告訴你一聲,我們會想辦法的。”
“什麼辦法?”楚千塵反問道。
她問得漫不經意,一個輕飄飄的眼神斜睨過去,又清又冷,讓薛風演不由肅然起敬,莫名地想起了他們家王爺。
薛風演:“……”
薛風演又摸了摸鼻子,形容間有些灰溜溜的。
如果皇帝指婚的對象不是楚千塵的話,這件事就再好辦沒有了。
他們就由著皇帝鬨騰,三書六禮隨便折騰好了,反正等大婚那日,宸王府的大門一關,他倒要看看誰敢硬闖宸王府,這新娘子的轎子彆想抬進王府來!
皇帝賜的女人是皇帝挑的,那麼皇帝自己娶回去不是最合適不過嗎?!
可是,這辦法卻唯獨不適合用在楚千塵身上。
楚千塵對雲展有救命之恩,而且王爺的傷病還要靠她,更重要的是,王爺明顯把她當自己人了,就像蘇慕白、雲展、程林華、韓禦初他們一樣,是自己人。
他們肯定不能這麼對待“自己人”。
薛風演心裡也是犯愁啊。
婚期已經拖了一次了,如果再拖,皇帝這個人一向多疑,恐怕要心生懷疑了,而這次他們也不能擔保像上次一樣可以攔住皇帝的步伐。
一個弄不好,說不定還會曝露王爺不在京裡的事。
看著薛風演啞口無言,楚千塵覺得他更沒用了,涼涼地又斜了他一眼。
小書房裡,靜了一靜。
“喵嗚!”
外麵隱隱傳來了小黑貓的叫喚聲,夾著顧之顏喚“月月”的聲音。
楚千塵抿了一口花茶,以不容質疑的口吻說道:“王爺不在京城的事,絕對不能透露出去。”
大齊朝因為前朝的教訓,生怕宗室謀反,早在太祖皇帝時,就定下了律法:宗室無旨私自離京是死罪,至少也要奪爵圈禁。
王爺不能落任何把柄在皇帝手裡,就算是皇帝奈何不了王爺,但是宮裡的太後就等於皇帝手裡握的人質,是王爺最大的掣肘。
隻要太後在一日,王爺怎麼也不可能真的和皇帝反目逼宮。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王爺的顧慮都太多了,要顧忌太後,要顧忌北地軍,要為他身邊的這些人安排好後路,也包括自己……
王爺他總是那麼睿智冷靜,那麼意誌堅定,宛如一座屹立不倒的高山,護衛著他們。
這一世,該輪到自己了。
楚千塵眼眶微微一酸,借著喝茶的動作掩飾她的失態。
她看似若無其事地又問道:“你們都商量過了嗎?”
薛風演答道:“一收到飛鴿傳書,我就來了。”
言下之意是他還沒和蘇慕白、程林華他們商量過。
楚千塵再次鄙視地看向了他。
這家夥做事太不可靠了,說是風就是雨的!就跟前世一樣,偶爾腦子會犯昏!
在楚千塵鄙視的目光中,薛風演完全待不下去了,揮了揮手,一溜煙地跑了,還記得把那碟子花生米也給端走了。
雖然飛簷走壁,可這一路,那些花生米除了掉進他嘴裡的那些,就沒少一顆。
當薛風演回到王府時,已經是申初了,王府的正廳中眾人濟濟一堂,熱鬨得很。
平日裡,王府裡隻有雲展和程林華坐鎮留守,今天收到了秦曜的飛鴿傳書後,他們就趕緊派人告知了蘇慕白等人,然後眾人就火速聚集到了王府。
薛風演一來,眾人灼灼的目光全都不約而同地朝他看了過去,眼神大都有些糾結。
“久等了。”薛風演沒什麼誠意地說道。
剛才在侯府被楚千塵鄙視了好幾回,他現在臉皮也厚了,覺得他們的目光實在不算什麼。
眾人在這裡也等了薛風演有一段時間了,這茶都喝了好幾盅了。
雲展略有些急切地率先開口問道:“楚二姑娘怎麼說?”
現在的情況實在有點複雜,所以一收到飛鴿傳書,雲展就讓薛風演去通知楚千塵,多少也是有點去探楚千塵口風的意思。
頂著那麼多道目光,薛風演漫不經心地說道:“她說她知道了,讓我們商量好了再去找她。”
“對了,她說王爺離京的事不能泄露,其它的隨意……”
“哢哧哢哧……”
薛風演咬著酥脆的花生米。
其他人麵麵相覷,再次為楚千塵的態度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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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是有少人說我一天就一更(笑哭)。
大婚很快噠~這本的感情戲是我三本裡最多的了,不許說感情線少,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