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逸目瞪口呆地看著楚千塵。
她居然會針灸……不,應該說,她居然會醫術!
楚雲逸突然想起了昨天他第一次清醒時的一幕幕……
那時候,他因為失血過多,昏昏沉沉,意識有些迷糊,現在回想起來,他才發現楚千塵應該是在檢查他的傷勢,尋找病灶,才好對症下藥。
所以說,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的人是楚千塵!!
楚雲逸心口一震,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楚千塵,久久沒反應過來。
他的二姐也太神奇了,明明過去十四年一直平平無奇,隻是一個泯然眾人的閨閣女子,可實際上,她除了琴棋書畫外,會射箭,還會醫術。
而且,她的箭法和醫術都不是“粗淺”兩個字可以概括的,全都是頂尖的。
楚雲逸突然有種感覺,他的二姐還藏著很多秘密,除了箭術與醫術外,她到底還擅長什麼他不知道的東西呢?!
楚雲逸怔怔地看著楚千塵,臉色蒼白依舊,但目光越來越明亮,猶如陽春三月的驕陽似的。
楚千塵很快就收了那三根金針,隨手往他嘴裡塞了一顆指頭大小的保命丸,“吞下。”
楚雲逸心裡好奇極了,就像是有貓兒在他心口一會兒撓爪子,一會兒打滾似的。
也因此,他現在乖順極了,楚千塵讓乾嘛,他就乾嘛,想著要討好他姐,也許他姐願意對著他多顯露一點神通。
楚千塵重新給楚雲逸把了脈,這一次,手指依舊在脈搏上停留了許久。
楚雲逸不知道,琥珀當然是知道的,平日裡王妃給人把脈,一般都不超過三息。
琥珀心知楚雲逸現在隻是勉強撿回一條小命,必須慎之再慎,萬一脾臟再出血,沒準這小命就真保不住了。
楚千塵在昨天的方子基礎上,減了一味藥的劑量,吩咐琥珀去煎藥。
門簾落下的聲音讓楚雲逸回過神來,他試圖拍他姐的馬屁,腆著臉笑:“二姐,我現在不痛了……”
結果,楚千塵一個冷眼瞪了過去,嚇得楚雲逸把後麵的話都給咽了回去。
他心裡警鈴大作,不禁想起了那天去十四樓喝酒差點被人算計的事。
“我錯了”這三個字就在楚雲逸的嘴邊。
他覺得,要不是他現在還要死不活地躺在這裡,他一定會比上次被潑了一杯解酒茶加踹上一腳還要慘。
楚千塵進入正題:“今早三司會審,案子已經判了……”
她把三司會審的結果一一說了。
楚雲逸也想問的,但是怕楚千塵不想聽關於楚令霄的消息,就忍著沒問,此刻聽到侯府的爵位保住了,他不僅鬆了口氣。
他沒有防著楚千塵,因此神色間的釋然也落入了楚千塵的眼中。
果然!楚千塵確信了。
楚雲逸之所以能恰好在這個緊要關頭立下這救駕之功,是他主動謀之,不是他恰好趕上。
楚千塵的眼神慢慢地變得淩厲起來。
她懶得跟小屁孩繞彎子,直接問道:“說吧,你怎麼知道丹爐會炸?”
“……”楚雲逸瞳孔一縮,難掩震驚之色。
然後,他的眼神就變得遊移起來,偏開了臉,避開了楚千塵的目光。
楚千塵再道:“說不說!”
“我……我……”楚雲逸支支吾吾地抿了抿乾燥蒼白的嘴唇。
照理說,他該說他不知道的,可是,他說不出口。
二姐關心他,二姐救了他。
他感覺如果他騙她,她會對他很失望、很失望……
那麼,他就永遠彆想和楚雲沐一樣了。
楚千塵眸色深深,定定地直視著榻上的楚雲逸,楚雲逸不能動,也不能走,整個人像是被她的視線釘在了榻上似的。
琥珀在一旁看著這對姐弟,不知為何想到了戲文裡霸道公子調戲柔弱小娘子的場景……呸呸,她胡思亂想什麼呢。
琥珀垂下了眸子,腦子放空,就聽楚千塵的聲音似近還遠地傳來:“是楚千凰告訴你的,對不對?”
琥珀又猛地抬起了頭。
楚千塵用的是疑問句,但是她的神情很篤定,雙眸中綻放著灼灼的鋒芒。
“……”楚雲逸猛然瞪大了眼,那一瞬的表情就差在說,你怎麼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