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師竹走捷徑的心思一望即知,李氏點了點她的腦門:“你就想好事吧。要是李氏出了個大儒,我早就把你弟弟送回娘家念書了。”
同為姓李的,關係當然是有的,不過李大儒是李氏另一宗的族人,本人又跟她娘家那一支交往泛泛。李氏想想也有些可惜。
她歎了一聲,看著閨女和趙氏剛才的態度,她就知道宋師竹肯定是不會留在縣城了,心中想著自己得寫封信跟哥哥說一說,又提起讓宋師竹住到娘家的事。
宋師竹立刻搖頭道:“還不知道要住多久呢,我不住舅舅家。”要是隻有她一個人便罷了,還有封恒呢。封恒肯定不樂意住她舅家的,不僅出入不便,頭頂上有那麼些長輩在,做什麼都不快活。
李氏一眼就看明白了宋師竹放飛的心思,哼聲道:“你現在嫁了,就不怕我生氣了?”封親家是個萬事不理的性子,她樣樣為她打算清楚,宋師竹居然還不願意。李氏深覺自己是一片好心被當成驢肝肺。
宋師竹從小哄她娘就極有心得,出嫁了也沒把這項技能放下。
她將李氏的手臂提起來,接著就往她懷裡鑽,又將臉貼在她的胸口,聽她娘的心跳,還要數出聲來。
弄得李氏好氣又好笑,不禁在她手臂上打了一下,氣惱道:“我還不是為了你著想,你就說你願不願意?”一個新嫁媳婦跟著相公到外頭住著,上麵又沒有長輩照看,李氏想一想都怕會出什麼事,尤其是閨女時不時還要做些讓人憂心的預感,李氏更覺得擔心。
宋師竹當然還是不願意的,她心平氣和道:“一來,封家在府城有宅子,要是不住自家屋子,肯定會有人嘀咕的。二來,古話都說,久住令人賤,頻來親也疏。娘跟舅舅舅母關係好,我也不願意為了我和相公兩個,讓你們之間有不快。”
她想了想,又道:“若是有事,我自會上門找舅舅幫忙。”李氏出嫁十多年,如今每年還能收到府城送來的禮物,宋師竹是真不願意因為她的關係,壞了李氏跟舅母的情分。她娘是愛女心切,怕她在外頭有麻煩,她就更不能這麼乾了。
李氏見著閨女在她麵前一套一套的,十分有條理,知道她是再難讓閨女改變主意了,歎了一聲:“你都想好了,就按你想的做吧。”她私心裡當然做好了嫂子會不願意的準備,不過她想的是多往家裡送些貴重禮物,嫂子看在禮物和以往的情分上,應該也不會多說什麼。
就是耐不住宋師竹這一股拗性兒。
李氏平靜下來後,也知道自己是說服不了宋師竹了,搖了搖頭,也不在這上頭多做掙紮,她娘家就在府城,總不能閨女在她娘家的地盤還要受欺負。
她心中打定了主意要寫信回去讓哥哥多照顧照顧外甥女,嘴上卻問起這兩日黃家上門鬨騰的事情。
宋師竹雖然經常往家裡送消息,可不知道是不是她把閨女教得太好了,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宋師竹極有分寸,趙氏這些日子一直聽她報喜不報憂,心裡總是不太得勁。
宋師竹倒也不是怕娘家知道這些醜事不好,她就是覺得沒什麼好說的,反正都解決了。就跟她出嫁前對她娘說起她心中那些關於嫂子的憂心,李氏卻覺得絲毫不是問題一樣,在絕對的優勢麵前,黃家人真是沒有一敵之力。
不過此時聽她娘問起來,她還是把事情都說了一遍。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梳理清楚了,她心中一動,突然覺得黃氏不會是跟她一樣穿了吧?
想著今日一早黃家人灰溜溜離開時嫂子眼底的高興,她心中更是一陣疑慮。
李氏看著她閨女說著說著,就火急火燎地讓人起了香案,在神牌前焚香擲起杯茭,神色一片古怪。
不過宋師竹倒是安心下來,她連擲了三回杯茭,都是月牙麵雙雙朝上,心中總算消了懷疑。
李氏問她做什麼時,她也沒有隱瞞:“我就是覺得嫂子有些奇怪……”她問老天爺黃氏是不是跟她一模一樣的情況,老天爺爽快地給了她一個否認的答案。
李氏看著閨女理論結合實際地跟她談起封建迷信,總覺得今日的話題偏得十萬八千裡,她揉了揉腦袋,又看著前頭神牌前嫋嫋升起的香煙,突然笑了出來。
老天爺比她還操心閨女的安全,她還憂慮個什麼勁。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的紅包送出去了,大家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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