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成婚以來,雖床笫之歡不缺,但江緒極少親她,就算是親,也多是落於眉眼、脖頸,身上肌膚。
明檀記得,話本裡頭的男女,都是嘴對嘴親親的。
許是因著燭火被窗外送入的風吹滅了一盞,江緒眸光暗了些許,喉間乾澀,喉結不自覺上下滾動著。
她的唇色偏淡,看著就很柔軟。江緒傾身,兩人鼻尖相對,唇隻隔著不到半寸的距離,溫熱氣息交纏。
這莽夫在想什麼?都已經隔得這麼近了,親親都沒落下!
明檀含羞帶怯,還有些懊惱,胸腔怦怦跳動,眼睫也不停地顫著,終是忍不住,主動往上啄了一下他的唇。
她啄一下便想撤退,可江緒並未給她撤退的機會,趁勢上壓,一手托住她的後腦勺,往裡長驅直入。
隻不過江緒於此事上頭技巧還不甚純熟,唇齒相依,卻時時磕絆,明檀被咬疼了好幾下,有時還憋得換不上氣,但那種感覺是親密而迷亂的,渾身似乎都慢慢灼燒起來。
衣裳很快散亂,隨著南麵窗角夜風徐徐吹入,男女衣衫也落於榻邊,件件交纏。
明檀的身子像是一塊細膩溫潤的暖玉,卻又比暖玉柔軟太多,兩人緊密相貼,一開始,江緒刻意控製著,動作還十分溫柔,可沉溺美人榻中,自控力這種東西,總是堅持不了多久。
“夫君……”
“夫君,你輕一點……唔!”
明檀原本枕著鴛鴦軟枕,後來整張小臉都埋在了軟枕之中,聲音也變得悶而嗚咽,再後來軟枕也不知去哪兒了,她被頂到了角落,淩亂的發絲被汗水打濕,環抱著男人的脖頸,抽抽搭搭的,小臉布滿淚痕,像極了被欺負狠的小可憐。
江緒眼角也泛著紅,墨發披散,還有些極少外露的狠意,更襯他眉目英挺,俊美無儔。
他欺身壓下,一點點w著她麵上的淚珠,灼熱呼吸灑落,也不知是在安撫還是在撩火。
春風一夜徐徐。
值夜的小丫頭又是一晚沒歇,眼底熬出了一圈青。
她想起前些時日遇著打理花圃的丫頭奉承說,姐姐在啟安堂當差,自是比旁處的要風光些。心中不由感慨,啟安堂的差,可不是誰都能當的。當然,王妃就更不是人人能當了,比起王妃娘娘夜夜嬌啼,守個夜倒也算不得辛苦。
次日一早,明檀倒是難得同江緒一齊醒了。外頭天還是蒙蒙亮,泛著昏昧灰白。
江緒原本是打算同往常一般獨自前去練武,將環在身上的玉臂放入錦被之中,便要起身,不成想那條玉臂馬上又環了上來,明檀睡眼惺忪地抱住他,還往他懷裡蹭了蹭,聲音像是睡啞了似的,糯糯懶懶:“夫君,要起了嗎?”
江緒“嗯”了聲:“本王吵醒你了?”
許是方醒,他的聲音低低啞啞,比尋常來得溫柔。
“沒有。”明檀搖頭。
“那本王去練武,昨日累了,你再多睡一會兒。”
江緒說的是昨日在平國公府受累,然明檀一聽,卻不由得紅著臉揪了他一把,還不是他索求無度,不然如何會累!她埋在他脖頸間不解氣地咬了一口。
不過她那點力氣,咬上一口對江緒來說就和蚊子叮上一下沒什麼差彆,非要說差彆,那大約是她這一咬,更為酥麻。
外頭候著的婢女聽到裡頭動靜,悄聲走至內室的珠簾外,輕聲問:“殿下,可是要起了?”
“嗯。”
很快,婢女打著簾,一應梳洗物什便送入了內室。
平日江緒起時明檀都在酣睡,下人們的動作都是輕得不能更輕,江緒也隻讓人送東西,不喜歡人伺候穿衣,她們如往常般放了東西便準備退下,沒成想今兒王妃娘娘也醒得可早。
“我也要起。”
江緒回頭:“你起這麼早做什麼。”
明檀蹭上去抱住他的胳膊:“我想去看夫君練武。”
江緒默了默。
“不可以嗎?”
婢女大著膽子偷覷了眼,隻見王妃還沒穿寢衣,小衣也沒穿,肩骨以下錦被蓋著,可那雙白皙玉臂已從抱胳膊變成了摟脖頸,就差沒整個人都掛在殿下身上撒嬌了。
這誰頂得住。
果不其然,他們家殿下很快便“嗯”了聲,
與江緒不同,明檀是能讓人伺候就絕不自個兒動手的嬌貴主兒,江緒都打算更衣了,她才斯斯文文漱完口。
見自家夫君要自個兒更衣,明檀忙示意擦臉的丫頭快些,一個骨碌換成跪姿,直起身子從江緒手中搶過玉帶。
“夫君,阿檀幫你。”
江緒頓了頓,也沒駁,略略張開雙臂。
江緒的常服比大婚那日的禮服簡單多了,明檀細致地幫他整理著衣領,係好腰間玉帶,又掛好玉佩,不知怎的,她偏了偏頭思考了會兒,忽然抬頭問:“夫君,你覺不覺得你腰間有些空,少了點什麼。”
“少了什麼?”
“當然是香囊啊,夫君你竟然都不佩香囊!”
“佩來做什麼,驅蚊辟邪?”
明檀:“……”
倒也不至於記這麼久!
雖然被江緒的反問堵得半晌沒說出話,但明檀並未打消要給自家夫君做香囊的念頭。梳洗停當,去演武場觀賞江緒練武時,她便在腦海中勾勒起了香囊的配色、花樣。
話說回來,明檀重新規劃王府輿圖後,要緊執行的便是為江緒建造了小型演武場用以練武。
演武場空曠,周圍是還未盛開略顯光禿的梅林,江緒在場中練劍。
明檀在此之前見過江緒兩次出手,一次是大相國寺回府途中,他與他的暗衛不費吹灰之力就剿滅了一幫匪徒,另一次則是昨日在平國公府,隨手便弄死了江陽侯……說來她也有些好奇,他的身手到底有多好?為什麼解決對手看起來那麼輕鬆?而且他兩次救自己都是用的袖上束帶,那束帶竟是這般聽話,能直直地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