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嗎?”就在衛昭燒粥時,門外傳來詢問聲。
那人嗓音清潤,像暖春的風,帶著讓他震顫的熟悉感,“我原是隔壁小河村的,可前幾日家中遭洪水,這才搬來了劉家村。初來乍到,家中沒有柴火,想問您家借些......”
清辭有些忐忑地敲門。
她剛來劉家村,對周圍的一切都不熟悉,且瞧著這裡比原來的村子還要窮,並不敢保證有人會將柴火借給她。
可讓她現在去砍柴,她也砍不來,所以便硬著臉皮來敲門,沒聽到人聲,旋即又補充道:“我可以給錢的......”
清辭話剛落,就見西麵的房門打開,從裡走出一個小男娃。
小男娃的臉色在日頭映照下顯得格外白,像冬日的雪,沒一點血色。雙眼黑亮亮的,比初見時更加璀璨,也不似那時候麵無表情,他的唇角稍稍勾起,露出個靦腆的笑容。
他向前走了兩步,語氣似喜似驚:“是你!”
清辭倒也沒覺得奇怪,畢竟那日在牛車上,小男娃的態度便好了不少,隻不像現在這般情緒外放。
她也跟著笑了:“是我,沒想到又遇見你了,這是你家?”
衛昭點點頭。
清辭猶疑一會兒,開口:“你回來後,你家人可開心?”
她還記得一路上衛昭提不起精神的樣子,可卻一心想要回家,想必家中有讓他留戀的人。
衛昭並未回答,而是道:“你稍等一會兒,”他跑到廚房,抱起一捆乾柴,小跑到清辭麵前,“我隻能抱這麼多,裡麵還有,你需要多少?”
清辭忙接過,道謝一聲,剛要拿錢,就聽衛昭道:“你路上幫了我那麼多,隻是幾捆柴而已,用不了多少錢的。”
衛昭仰頭看麵前的少年。
他比自己要高半個身子,說話時總是溫溫柔柔的,就連偶爾注視自己的雙眼,也像含著汪清泉,無端讓他舒適起來。
衛昭又想起那日發熱,躲在清辭懷裡睡的一夜,是他從來不曾舒心過的夜晚。
少年瘦弱的胳膊,仿佛成為他最有力的支柱。
清辭見到衛昭是驚喜的,尤其在看到小男娃眼裡盛著快要滿意出的歡欣。
她的心就被他的眼神看的暖呼呼的。
她剛搬來這裡,肚子還沒東西,再想說話也不是這個時候,況且衛昭似乎也在忙,便道:“你剛才在做晚飯嗎?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你了......”
衛昭急道:“不打擾的,”他脫口而出,隨後又道:“一捆不夠的,我再去抱些。”
清辭拒絕:“我家中隻有我跟阿婆,吃的並不多,況且明日我就去砍柴了,用不了太多,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家就在不遠,你出了門就能瞧見,我若是需要便再來找你要。”
聽到這裡,衛昭才點點頭。目光似不舍地注視清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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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裡了,找不到你,嚇我一跳。”清辭剛回家,就跟劉秀雲撞上。
劉秀雲五十歲的年紀,早些年傷了腿腳,走路不利索,手藝活極好,清辭拿去賣的帕子都是劉秀雲繡的。
清辭將乾柴放下,笑一笑:“家裡沒有柴,現在去砍又來不急,便去周圍借的。倒是阿婆您瞎操心,我能去哪裡啊。”
誰道清辭話剛落,劉秀雲便掉眼淚。
“難為大姑娘跟著我這老婦人受苦。”劉秀雲一傷心,連舊日的稱呼也喊出來。
劉秀雲原是孟家給清辭找的乳母,後來年紀大就辭了。可不久便見到家破人亡來投奔的清辭。
當時清辭還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一身細皮嫩肉,隻在鄉下過了幾天便磨得渾身紅腫。
小姑娘卻一聲不吭,硬是咬牙忍著。
這麼多年,雖說是劉秀雲救了清辭,可清辭的到來也使得劉秀雲的生活越來越好。
隻是想起曾經被捧在掌心的姑娘,如今卻要為了生計扮作男兒,到處奔波,甚至因為發洪水遷到這破落的房子,便一陣心酸。
清辭的眼圈也紅了,但她到底還是笑著安慰:“那都是過去了,什麼受苦不受苦的,咱們好好把日子過好才是。”
作者有話要說:清辭:沒有什麼困難能夠打敗我!
衛昭:(星星眼)清辭姐姐好棒!
清辭:傻小孩,現在是清辭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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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發完文,最大的樂趣是什麼你們知道嗎?是看每一條評論啊!難道,連這點小小的樂趣都要剝奪嘛
我直說了,孩子想看評論加加油(這樣的暗示,仙女們能聽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