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聽了,就道:“將軍好厲害,如今還未弱冠,就能領兵作戰了。聽著就很威風,連這些金貴的葡萄,也能弄這麼一些來,足夠吃好幾日的了。”
清辭倒有些愁,她托著腮,好一會兒才說:“是呀,可威風了。這些定是下麵人送給州牧的,州牧又賞給了他,賞了他這麼多......”
碧落瞧清辭皺著眉,一副鬱鬱的模樣,斟酌好久,才道:“姑娘是怕,怕州牧待將軍太好了?”她也聽到過州牧愛男色的傳聞,跟在清辭身邊久了,也能猜到她在愁什麼。
清辭點點頭,一會兒愁得皺眉,一會兒又想開似的,她招招手,讓碧落附耳過來,道:“我不亂花錢,將錢都存著。你也存著,將來有不測,也好傍身。”
碧落連連點頭:“姑娘放心,我不亂花!”
衛昭一天都沒見人影,到了傍晚才回來。
他傷剛剛好就奔波,人都瘦了一整圈,臉頰上的肉都沒了,五官顯得越發淩厲。
他匆匆走過,長袍翻飛。
婢女小廝忙停步,眼神不敢亂瞟,隻盯著地麵瞧,等了好一會兒,瞧不見衛昭人影,眾人才呼出口氣:“你們聞到了嗎?”
“聞到了聞到了,”有位婢女捂住嘴:“好大的血味!”
周圍的人苦著臉,有人說:“我有位兄弟在西街做生意,我聽說咱們將軍在那裡殺了好些人呐。”
“什麼人啊。”
“據說是些流民漢子,組織起來要殺了州牧,被人發現了,全都藏著西街呢,將軍領著兵過去,當場全殺了......”
衛昭將外裳脫了,吩咐平安:“扔了。”
平安應了聲,抱著染血的外袍往外走,迎麵碰上了清辭,剛想避開。清辭已經瞧見了,問他:“這是將軍的衣裳?”
平安道:“是。”
袍子被胡亂揉作一團,上麵遍布血點。靠近,血味直湧進鼻子裡。
清辭的心一沉,快步走進屋裡。衛昭正站在床邊脫裡衣,一隻袖子脫下,露出染血的臂膀。
“你,你怎麼傷到的?”清辭急步上前,輕輕碰著他完好的下臂。抬起頭,眼淚已經心疼得快要流出來了,她仔細看著臂膀上的傷口,細長的小道,有血涓涓外流,瞧著就疼極了:“怎麼不包紮了再回來!”
衛昭嘿嘿笑了聲:“阿姐彆擔心,我一點都不疼!”
他話剛落,清辭就錘了他的小臂下,氣道:“彆笑了,怎麼不疼?這都流血了,你才剛好呀。”
她讓人去請郎中,將他的傷口包紮好。見血不往外流了,才安心。
衛昭就說:“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怪人,說新茂河沉了一隻大鼎,州牧派人去撈。路過西街時,突然出來一群人要殺他,我替他擋了一箭,不過不礙事的,你彆擔心。”
清辭不解道:“鼎?”
衛昭就道:“不過是人胡說的,州牧身邊多著些江湖術士呢,他以為自己有天命,說不準是他自己派人往外傳的。”他笑了聲,“他若有天命,那可真成笑話了。”
清辭不解:“你既也不喜他,那咱們就走吧。左右現在手裡有了錢,去哪裡都成的......”
衛昭仗著自己受了傷便無法無天,身子一歪就倒在清辭肩膀上,眨著眼睛看她:“不成的,他身邊好東西多。我還能撈著好些,有許多珍寶呢,我要來送給阿姐好不好?”
清辭剛要訓他,卻見他抱著胳膊哎呦哎呦地叫起來,清辭忙起身,怕他亂動撕裂傷口,急得去抓他。
衛昭卻在這時突然抬頭,額頭直接碰到她的額頭。眼神亮的仿佛在裡麵燃了一把烈火,他沒移開,視線往下看看,輕聲道:“阿姐,我是真的疼,你給我吹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