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點心(要和她打擂台?來啊,造作...)(2 / 2)

之前她還從容淡定地給人梳頭發,等真開始梳這個反重力發型的時候,那梳妝娘就有點手忙腳亂了。不是底座沒固定好,鬆了,就是好不容易扭起來的一發鬟塌下去,再不就是剛固定了一個發鬟,再固定另外一個的時候,那長簪子紮到了客人的頭皮。

那婦人疼得嗷一聲,“你輕點,紮破頭皮可是另外價錢啊!”

聶青禾直接笑出聲了。

白霜霜頓時沒麵子,罵道:“笑什麼笑,顯擺你笑得好看。”

聶青禾也不生氣,“這位娘子,又不是登台唱戲,你給人梳這個發型作甚?還有,你指甲劈啦,刮頭發喲。”

說完她轉身就走了。

白霜霜指甲真的劈了一塊,刮到婦人的頭發,疼得婦人立刻翻臉推搡她一把,結果兩人差點撓起來,幸虧劉二掌櫃的有防備,趕緊讓人拉開,多給婦人幾個錢安撫一下。

“你們,繼續,繼續!都動起來,還有人去路口誇一下白娘子,就說白娘子不但人漂亮,梳頭更好看,關鍵是便宜,隻要十個錢就梳頭裝扮!”

忙活半天,終於有個野生客人進來,那婦人進門就問:“能修眉嗎?”

白霜霜自然不甘示弱,“當然可以。六個錢就夠!”

結果不等修完,那婦人就發出一聲慘叫,“你賠我的眉毛!人家聶姑娘不是這樣的,人家修得可好看呢!你、你都給我剃光了,我自己不會剃嗎?還用你,嗚嗚,你賠,你賠!”

白霜霜也急了,“你是她找來鬨事兒的吧。”

最後沒轍,掌櫃的趕緊賠人家幾個錢,畢竟眉毛能長出來,也沒什麼大損失。

劉二掌櫃不禁有些埋怨她,“你就給梳妝打扮就行,剃什麼眉毛嘛。請你來就是梳妝插戴的,不用管旁的。”

白霜霜也生氣了,“老娘本來就會梳那幾個頭,你們又說太風騷不適合鋪子,也不讓我學學彆的,匆匆忙忙就讓我來,我又不是溫娘子!”

白霜霜在翠羽樓給姑娘們梳頭,多半都是一些慵懶妖嬈的發式,並不為端莊方便考慮,可街麵上的婦人並不是那個路數,就有點格格不入。

劉二一看,得,自己做錯了,還成她有理了,你不會你給人家剃什麼眉毛?他就覺得大掌櫃有些不靠譜,你找梳妝娘你也去梳妝樓請一個來坐鎮,乾嘛非要去不靠譜的地方找個沒什麼名聲的姐兒?梳頭倒是還湊合,彆的就很差勁。

不過他也知道大掌櫃這麼短的時間也沒辦法,梳妝樓是不會讓自己的梳妝娘到外麵來拋頭露麵的,覺得掉價,沒麵子。

而其他正經人家會梳妝打扮,還會那麼多發型的婦人,家裡日子富裕,根本不需要拋頭露麵出來做工。

大掌櫃說去教坊司找一個罪婦,可一時間也沒那麼正好。

沒辦法,就先找白霜霜過來頂一下,白霜霜是青樓女子,但是容貌不出眾,吹拉彈唱又不行,所以在樓裡沒多少存在感,平時多半給姐妹們梳頭。

黃掌櫃知道以後就把她給請來,想跟聶青禾打擂台。

哪裡知道,根本就是個上不了台麵的,真丟人!

且說聶青禾對白霜霜失去了解的興趣,轉身打算去接弟弟,誰知卻在路口看到了賀馭。

他站在一株楊樹下,長身玉立,風姿卓絕,真是天地間一副極養眼的美色,二次元走出來的動漫小哥哥。

聶青禾:赫,這緣分!

她悄咪咪欣賞了一會兒美男圖,看他抬腳要走的時候立刻追上去,“恩公,好巧啊。”

賀馭垂眼看她,巧?他看她在人家窗外看得入迷,不便打擾,就站在這裡等她半天了。方才她躲在那裡鬼鬼祟祟地覬覦他,他都不知道是該回頭還是怎麼的。他把兩隻手拎的東西遞出去,“她給你的。”

洛娘子昨晚上泡綠豆,今天在家叮叮咣咣忙活了一天,把廚房糟蹋得不成樣子,終於做出一鍋還算成型的絕醜綠豆糕。做好以後,她逼著賀馭給聶青禾送,還不許隨從們代勞,說什麼這是誠意。

誠意?那你自己怎麼不來送?洛娘子說她還不舒服呢,不適合出門。

嗬嗬。在家裡叮叮咣咣一天,然後說不適合?

聶青禾納悶地看看他,又看看他手……他的手真漂亮,冷白皮在陽光裡白的耀眼,皮膚底下的青色血管若隱若現,指根生著的汗毛都是俊俏的,這雙手五指修長,骨節分明,還蘊含著力量的美感,真是造物主鬼斧神工之作!

這如果做個手模,賣戒指賣護手霜什麼的,絕對大火!她想請!

賀馭以為她在糾結,“算了,不想都要你就選一個吧。”

聶青禾這才從他手上把視線下移,看到他拎著兩個紙包。紙是竹紙浸油做成的油紙,價錢不便宜,高檔鋪子用來包點心。一張紙可能就能買兩塊點心,著實奢侈浪費!

他這是送自己吃點心?

聶青禾笑道:“恩公,應該我請您的,怎麼好讓您破費呢。”

賀馭卻堅持讓她選。

聶青禾微微往前湊了一下,嗅了嗅,一個聞到了綠豆糕的清甜味道,一個聞到了……有點奇怪的味道。

她果斷選了綠豆糕,這個很像方娘子她們送給她嘗的那個福祿壽喜鋪子的綠豆糕。

看她選了左手那份,賀馭俊雅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就知道正常人一定會選他買的那份而不是洛娘子做的。他把那份點心給她,另外一份收回來放在身後。“她親手做的,說送給你嘗嘗。”

洛娘子?聶青禾驚訝道:“實在有些意外。”她和洛娘子沒什麼太深的交情吧,怎麼就給自己做點心?

看她一副驚愕的神情,賀馭長睫微微一顫,把笑意憋回去,他就說洛秋彤多此一舉,以為好心送人點心,反而會嚇到人家,尤其她做的味道真的不敢恭維。

他替洛娘子道謝,多謝她扶洛娘子進鋪子歇息,才沒讓她暈倒在路上。

聶青禾看他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看不透什麼意思便也不多想,就當洛娘子這人感恩。自己不過是舉手之勞,人家又是買東西又是送點心的,這就和自己一樣,自己也是一個感恩的人。

對,她是個感恩的人,她給恩公修衣裳。她忙把點心用手指勾著,把挎包裡的絲衣拿出來,遞給賀馭,“修好啦,恩公試試看!”

賀馭看看那件衣服,又瞥了她一眼,淡聲道:“說過不要了。”

聶青禾:“洗乾淨咯,還修好了,可以穿的,就是比以前更……涼快些。”

大熱天他還穿得嚴嚴實實的,白絹的中單,白色的長褲,外麵還是長袖大衫,又披了一件長袖長下擺的大開衫,飄逸又禁欲,就是……不熱嗎?

她把那件絲衣展開給賀馭看,給他介紹自己修改的部位。

小姑娘年紀不大,身量沒張開,個子也嬌小玲瓏的,站在他麵前跟個孩子一樣,還不到他肩膀呢。

賀馭垂眼看她都有點累。

聶青禾看他低頭看,就當他感興趣了,踮著腳往他身上套,想讓他穿上試試合不合適。

賀馭嚇得往後退了一大步,和她拉開一段距離,耳朵也不受控製地紅了,趕緊虛握拳頭捂著嘴巴咳嗽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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