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珍珠也說三小姐的確對這方麵感興趣,興許就是想找她切磋學習一下呢。
到了院門口的時候,珍珠停下來,納悶道:“給三小姐梳妝,為何來二少爺的院子?”
聶青禾聞言也頓住腳步,對那領路的婆子道:“這位大娘,既然是三小姐請我們,那麻煩你帶我們去三小姐的院子。”
這時候柳馨兒就帶著丫頭迎出來,笑道:“我在二哥這裡跟母親說話,嬤嬤就把人帶到這裡來了,聶姑娘,勞煩我們去我的院子吧。”
那婆子一個勁地給柳馨兒擠眉弄眼,那意思大娘子讓去二少爺院子呢。
聶青禾和珍珠對視了一眼,就跟著去了柳馨兒的院子。
柳馨兒並不像傳言的那樣安靜不愛說話,也不像柳家給她營造的人設那樣溫柔賢淑,反而有點活潑,喜歡說話。
等到了她的院子,聶青禾已經知道她上一次開花會的事兒了,她雖然首飾比彆人的都奪目新穎,可她的發型卻太一般了,沒有什麼變化。
她笑道:“我就不服氣了,我家裡開著首飾鋪子,首飾比她們的新穎好看,難道發型會輸給她們?再說了,咱家不是有一位名動全城的梳妝娘麼,我跟你請教,總不會錯的。”
聶青禾謙虛道:“三小姐過獎了,您若是為了和人比試,我覺得還是請溫娘子指教更好,畢竟我都是給普通人梳妝打扮,就圖個清爽利索,美觀大方。”
柳馨兒:“我瞧著就好得很。”
她們去了燕息室,很快曹月桂就帶了丫頭婆子呼呼啦啦地趕過來。不等進門,她就問道:“馨兒,你怎麼把聶姑娘給領走了?我們還在那裡等人呢。”
柳馨兒忙給聶青禾介紹,又起身快步把曹月桂迎住,硬生生拉住了曹月桂的手,讓她千萬不要說太過火的話。
曹月桂看在閨女的麵子上,跟聶青禾招呼一聲,總歸是帶著老板娘的傲慢,昂著頭滿臉的審視。
珍珠尷尬得腳趾都要把鞋子摳破了,你拽什麼啊?你在家裡作威作福就行了,怎麼還對聶姑娘擺起譜來了?
柳馨兒也感覺到了,就讓大家都坐,又讓人上茶。
珍珠忙道:“三小姐,聶姑娘不喝茶,就喝白水吧。”
曹月桂瞪了珍珠一眼,“那就給聶姑娘來一壺蜂蜜枸杞菊花茶吧,咱們家呀,從來不給客人喝白水的。”
聶青禾無所謂,笑微微地扮演梳妝娘的本分,跟柳馨兒聊一下她喜歡什麼風格的妝容。
曹月桂給婆子使了個眼色,讓二少爺也過來露個臉。
柳馨兒一邊跟聶青禾說話,一邊還得留意著她娘彆做妖兒,真個是累,都不能專心思考聶青禾的話。
聶青禾感覺她有心事,所以有些心不在焉,卻也沒介意,就道:“三小姐是想讓我幫您設計一個發型和妝容,還是您有自己喜歡的?”
柳馨兒:“那勞煩聶姑娘你幫我設計一個。”她還加了一句,“昨晚兒剛洗過頭。”
聶青禾笑了笑,示意珍珠幫忙梳頭。
曹月桂一見立刻不樂意了,“怎麼還讓珍珠梳頭?不是請你設計嗎?”
柳馨兒蹙眉,示意她能不能不要管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
聶青禾解釋道:“我們梳頭不隻是梳頭,還會給客人通頭,把頭上的穴位都按摩到,這個比較耗時間。珍珠在這上麵有天分,比我做的好。”
珍珠聽聶青禾當著大娘子和三小姐的麵誇自己,特彆驕傲,下巴都揚了揚。
曹月桂:“……”看給你得瑟的!
等把頭發梳順,頭皮也得到了有效的按摩,柳馨兒的確覺得舒服很多,原本緊繃繃的感覺都放鬆下來。
聶青禾尋思柳馨兒見多識廣,估計差不多的發型都知道,這都嫌不新穎,那自己也隻能給她梳自創的發型。
其實梳頭無非就是那幾個招式,基本的手法有結椎、旋擰、結鬟、反綰、盤疊、垂掛等,可以一種手法梳一個發型,也可以幾種手法配合。但是有一個基本的原則就是要美觀大方,堅固結實,哪怕是那種看似搖搖欲墜、慵懶隨意的發型,也絕對不是一撥弄就散架的。
發型不結實是梳妝娘的第一大忌。
當然,為了增加床笫樂趣,那倒是要隨意些了,畢竟烏發如雲,層疊枕上也是一種樂趣。
因為三小姐還沒有嫁人,聶青禾給她設計的發型就是底部盤疊為主,然後旋擰,再結鬟,這樣結鬟就是往後往下搖搖欲墜,不會像飛天髻、望仙髻那樣違反重力往上支棱著。
這樣會顯得發型靈動又富有層次變化,能增加主人的古典婉約美。
結鬟的地方可以綁上珍珠或者小銀鈴,盤疊的底部可以插戴簪釵,既能用首飾彰顯財力,也不需要滿頭插戴像個人形展覽器。
聶青禾動作很快,一邊說一邊做,真就兩刻鐘把頭發梳起來,還結實得很,絕對不會搖兩下就散架。
柳馨兒原本隻是母親找的一個擋箭牌和借口,對梳頭沒多大興趣,這會兒一看就真的入迷了。
聶青禾可真厲害!
她要是能嫁給二哥做自己的二嫂,那可太好了!
柳馨兒現在覺得聶青禾太適合二哥了,以後指定能給二哥管住,再也不讓他四處浪蕩。
她朝曹月桂使了一個眼色,表示自己很滿意。
曹月桂得意得很,剛想醞釀一下跟聶青禾提一提,卻被柳馨兒打斷了。
柳馨兒讓丫頭去拿錢,“聶姑娘梳頭真的好,比溫娘子不但不差,反而更加新穎,更適合每個人的氣質。這個發型,出妝是值三錢銀子的。”
聶青禾隻要兩百,這是她目前的定價。
柳馨兒也沒強求,就讓人給她兩錢銀子,又請教化妝的事兒。
聶青禾道:“三小姐,現在時間不早了,如果要學化妝不是一次的事兒。要不您有時間可以來我們鋪子,看一看,很快就能學會。”
曹月桂立刻就要反對,去鋪子,那不是拿馨兒給她當門麵撐牌子麼?
聶青禾輕描淡畫地道:“通判娘子也來學過,隻學適合自己的妝容,其實兩三次就成了。”
一聽通判娘子都去學過了,曹月桂又把那話咽回去,但是她還不服氣,通判娘子能跟她家比嗎?通判娘子是金家的,金家能跟現在的柳家比嗎?
柳馨兒笑道:“好的,那咱們說定了,我一有時間就過去學。”
聶青禾就起身要告辭。
曹月桂:“時候還早,不如留下吃頓便飯,你和馨兒相談甚歡,也不容易的。”
聶青禾道謝,卻依然告辭。
曹月桂看她這麼不給麵子,就有些不高興,認為聶青禾不識抬舉,這要是做了自己兒媳婦,這麼不聽話那還了得?柳馨兒忙安撫她,示意如果對人家有好感,千萬彆脅迫人,免得招人逆反。
聶青禾和珍珠已經收拾好東西,再次告辭。
柳馨兒笑著送她們出去。
剛走到院子,就見柳徵從外麵大步進來,他特意換了一身清爽乾淨的衣裳,沒有戴多餘的配飾,腰間隻綴著兩塊青玉,整個人和乾淨清爽,看起來也是英俊瀟灑一表人才。
柳徵一眼就看到柳馨兒和聶青禾,毫不吝嗇地誇道:“妹妹今日打扮不俗,讓人驚豔啊,想必是咱家這位大名鼎鼎的聶姑娘幫你梳妝的。”
柳馨兒忙給介紹,“聶姑娘莫怪,我這個二哥就是這樣隨性灑脫,不受拘束。”
柳徽先給母親行禮,然後跟聶青禾問好。
聶青禾回禮,再度告辭。
柳馨兒就親自送到自己院門口,然後讓倆婆子領著她們出去。
柳徵目送聶青禾的背影,對曹月桂道:“娘,你提親吧,我很樂意娶她。這樣乾淨清透的女子,很少見了。”
曹月桂:“你少貧嘴,她少見,難道你妹妹就多見?”
柳徵:“我日日都見到妹妹,不是多見是什麼?再說馨兒的確沒人家好看啊。興許是因為你沒人家聶姑娘的娘好看。”
曹月桂:“放你娘的屁!”
柳徵:“娘,你可悠著點,彆熏著自己。”
曹月桂作勢要打他,柳徵先跑了。
聶青禾帶著珍珠往外走的時候,就在路上遇到了柳徽。
柳徽急匆匆地過來,額頭上的碎發都被汗水打濕了,見到她們兩人平安無恙出來,鬆了口氣,“珍珠,大娘沒有難為聶姑娘吧?”
珍珠笑著搖搖頭,“三小姐請我們來梳妝的。”
聶青禾跟柳徽見禮,“多謝三少爺關心,我們先回了。”
柳徽:“我送你們出去吧。”他讓那婆子先回去,他送兩人出去。
那婆子回去彙報給曹月桂聽,給曹月桂氣得“啪”的拍了一巴掌桌子,“這個三兒,他想乾嘛?難不成他以為他還配得上聶丫頭不成?也不撒泡尿照照他自己配不配!”
作者有話要說: 曹月桂:她不行,她小門小戶,她出身低微,她拋頭露麵,她精明算計……人家貴人不會看上她的,給我當兒媳婦正好!
柳馨兒:給你管鋪子賺錢,然後不舍的給人花?人家又不傻!
賀馭:跟我搶媳婦兒?哈。
柳二少爺:高抬貴手,是我娘搶,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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