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相思(2 / 2)

溫娘子:……果然是個商人,滿身銅臭!就真會做生意,真想把梳妝樓交給她!

溫娘子是個乾脆利索的,跟聶青禾談妥了,回去就把三個九歲的女孩子打發過來。她要求她們跟著聶青禾的美妝班學梳頭插戴加化妝修眉,一個人十兩銀子。

望著眼前五個一般高矮、一般清秀、一般笑眯眯的女孩子,聶青禾有點說不出話。

“聶姑娘,我們三個是三胞胎,我叫大雙兒,我妹妹叫雙雙,小妹叫小雙兒。”為首的女孩子聲音清脆,銀鈴一般。

聶青禾:“…………”這年頭還能見到三胞胎女孩子,著實不容易。畢竟這時候醫療不發達,雙胞胎都不容易存活,更彆說三胞胎了。

她就把三個女孩子安排在樓上,讓她們跟著學。隻是她們受了溫娘子叮囑,要一整天都呆在這裡,晚上聶青禾下工她們再回家。

聶青禾也沒異議,畢竟人家還自備夥食費了呢。

這日上完美妝課,聶青禾跟洛娘子感慨,“那位趙小姐真是個安安靜靜的小美人。”

雖然柳三小姐名氣大,秦寶蓮脾氣大,但是在聶青禾看來反而是那個趙美雲更有看頭。化完妝以後,趙美雲就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就真的是靜如嫻花照水,但是又不是呆呆的木頭美人,頗有靈氣。

雖然她看似手拙,但是卻不至於讓人嘲笑,她看似單純卻又情商很高,反正和她相處就會很舒服。

趙美雲給人的那種舒服,不是柳馨兒那種刻意作出來的感覺能比的。

洛娘子把筆插在發髻上,捏了捏聶青禾的臉蛋,“我瞧著還是你最美。”

聶青禾把臉頰鼓起來,就把洛娘子的手指滑下去了,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姐姐,我家的房子再晾幾天就可以搬進去了。”

洛娘子搓搓手:“我可期待你們趕緊搬過來了,咱們好暖房啊。”

珍珠和杜玉蘭也湊過來,“那房子我們去看過,收拾得真好看。”

聶青禾:“那暖房的話,大家都得去吧?”

她們都點點頭,說肯定去的,來順聽見了也插一句,“聶姑娘難道你不想請我們嗎?那我們可要傷心啦。”

這時候有人來買發網和洗發膏,珍珠和杜玉蘭過去招呼。

聶青禾就問洛娘子,“賀馭……什麼時候回來啊?”

洛娘子抿著笑,“你想他啦?”

聶青禾立刻否認:“哪有!那他出了力,暖房總得請他吧。”

洛娘子:“興許你多想想他,他就早點回來了呢。”

聶青禾的臉紅了,嘴硬道:“我就想了怎麼的呢?他是我救命恩人,對自己的救命恩人,每天想多少遍都不算多。對自己的救命恩人,早晚都要禱告老天,讓老天保佑他平平安安長命百歲!”

說完她雙手合十禱告一下,又對洛娘子道:“反正也不是隻有我這樣,對救命恩人都得這樣!”

洛娘子被她逗得笑得不行,覺得賀馭沒白患得患失睡不著覺。

晉西北,甘台山

山風冷肅,黃葉紛飛。

賀馭一身大紅飛魚服,山風獵獵飛卷著他的衣擺。他手裡的雁翎刀被血染紅,滴答滴答在地上蜿蜒出一片血流。

他雪顏烏發,俊容冷酷無情,視線掃過地上的死人如看螻蟻一樣,沒有半點動容。

趙千戶呼哧帶喘地跑過來,躬身行禮,“大人,強盜頭子已經抓了。他們果然和黑礦有勾結,借著挖煤的名義私自挖銅礦,私下鑄錢!這可是罪大惡極,帶回京城肯定要梟首示眾!”

賀馭唇角抿直,冷冷道:“殺了!”

趙千戶驚訝地看著他,不解道:“殺了?”這要是押解進京,那可是潑天的功勞。

這自命黑龍的土匪頭子躲在中條山上,盤踞天塹,自以為無敵,不是搶劫商戶就是劫掠百姓,當地百姓對他們咬牙切齒,可惜官府屢絞屢敗。這會兒居然還和黑礦勾結,私鑄銅錢盜竊國庫,那不得押解上京讓陛下高興一下?

賀馭垂下眼睫,眼尾如他手裡的刀尖一般鋒利,睨了趙千戶一眼,“不等你進京,這廝要麼被人殺掉,要麼被人救走。甚至有人上書他已被朝廷招安,願意歸順朝廷戴罪立功,你怎麼辦?”

趙千戶愣了一下。

這,這誰他娘敢……

賀馭輕哼,沒再說話,轉身徑直下山,“殺了他。我要即刻回京複命,還有要事需回金台城。”

趙千戶:要事?什麼要事比這天大的功勞還重要?現在朝廷緊缺銅礦鑄錢,他們發現這等大礦,那可是龍顏大悅的好事,怎麼還有比這個更重要的?

等等,晉南是誰的地盤?就算掛著羊頭賣狗肉,用煤礦的掩護挖銅礦,那也不可能逃過那位的眼線吧?現下那位奉旨入京,晉南空虛,賀大人趁虛而入,調動外地衛所三個千戶直接把盤踞了十年絞殺不滅的黑龍老巢給滅了。

趙千戶不禁打了個寒顫,這不是把人給得罪狠了?

媽呀,這輩子以後都不來晉南了!

趙千戶追著賀馭,跑得比兔子還快。

賀馭卻沒讓他跟自己一起走,宰了強盜大頭子以後,他讓趙千戶留在晉南跟當地衛所交接煤礦和銅礦事宜。他們順便把聶家三口所在的黑礦也拔了,裡麵被拐來的黑礦工自然也得安置遣返。

這些讓趙千戶去辦等於把功勞送給他,趙千戶自然樂得合不攏嘴,莫不從命。

賀馭則帶著阿二和幾個隨從,快馬加鞭直奔京師。

他們在香山驛休整的時候,驛丞給賀馭送上了金台城來的書信。

阿大大體知道他們的方向,但是不知道具體位置,所以就把洛娘子的信送到這裡來。

賀馭看到信還一怔,按說阿大知道他出來辦事,沒有重要的事情不會給他寄信,他連衣服都沒換就直接把信拆了。

阿二跟在他身後,見他掃了一眼俊顏就冷冰冰的,就知道信裡肯定有事兒。

賀馭看完信,表情愈發冷冽,卻看不出什麼情緒。

阿二破天荒地主動關心了一句,“公子,回金台嗎?”

他斷定公子定然恨不得插翅回到金台城。

隻是他們必須回京複命,且過幾天就是公子母親祭日,公子必然不會缺席的。

賀馭緩緩道:“先回京城。”

表姐隻是說柳家大娘子想為柳徵求娶青禾,卻還沒開口。

最關鍵的是,賀馭篤定青禾不會答應,她怎麼可能喜歡柳徵。她連竹馬宋清遠都不熟了!

這些日子他隻要沒事的時候就會想她,把他認識她的點點滴滴想了不知道多少遍。

從他那個雨夜將她從泥坑裡撈起來,她睜開眼露出驚豔的眼神,拉著他的衣襟擦臉上的泥水,到那個傍晚他陪她回到鋪子,漫天的胭脂色籠著他們,她的眼睛裡隻有他的倒影。

她那樣專注開心地望著他,他感覺那是像他一樣心動的顏色。

他要回京祭拜母親,告訴她自己有了喜歡的女孩子,他要向她的父母提親,他要和她白頭偕老。

作者有話要說:  賀馭:我有兩部分,一部分瘋狂陰暗,一部分柔軟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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