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
聶青禾仰頭嗔了他一眼, 然後飛快地低頭看那本子。
因為被他親了一下,她還是不可避免地想起來那天他酒醉後把她摁在懷裡親的場景。
她趕緊喝口花茶冷靜一下,讓自己集中注意力看那大本子, 順便教他怎麼做表格。
聶青禾還拿自己燒的柳炭條給他師範一下,這樣他可以把供貨量、實際交易量、貿易額、交換價格等直接填進去。
賀馭看得黑眸清亮, 越發驕傲, 他媳婦兒可真厲害。
阿大自然不肯當電燈泡, 免得被公子的眼神嗖嗖紮得慌, 他找借口就出去了。
屋子裡就剩下賀馭和聶青禾兩人,獨處的時候,兩人的氣氛不由自主地就會曖昧起來。
儘管他們在說很正經的事兒,可那曖昧是阻擋不住的。
他倆雖然已經定親, 卻至今沒有太過出格的親密行為,最親密的就是那天他醉酒把她好一頓親。
關於醉酒那晚上的親吻,賀馭第二天十分疑惑, 那到底是他做夢還是真實發生的?
白日裡他就故意試探聶青禾, 她都假裝不知道糊弄過去。可他看她那臉紅害羞的樣子, 就不是很相信是做夢, 便懷疑那是真的, 如果沒發生過她會很淡定自然地否認,不會這樣心虛、臉紅。
隻是聶青禾打死不承認,他也不好逼迫她。
後來他也偷偷親過她的耳朵尖以及額頭,每一次都猝不及防, 惹得她小臉通紅, 眼波橫流。
看著她那似嗔還羞,眉眼含情的樣子,他就肯定那天晚上的親吻是真的!
夢裡的她可主動了, 像個小妖精,現實她雖然會調戲他,卻不會動手動腳。
而且那晚上他吻她、抱她的感覺,和夢裡是不一樣的。
那以後他再夢見她,擁抱的時候一下子就知道是假的,立刻就會失望,然後夢裡的妖精就消失了。
他也說不出是喜歡還是失落,反正失去了做夢的樂趣,然後醒來看見她的時候,想擁抱她的欲望就無比強烈,似乎隻有抱著她才能填滿內心的空虛。
這會兒沒人他又想親她,還在腦子裡描繪了一下可行性,隻是不敢太過輕薄,怕她生氣。
他就看著她,低聲道:“過幾天我就要回京城了。”
聶青禾正坐在玫瑰椅上低頭寫寫畫畫呢,“嗯,你說過的。”
他說了好幾次了。
賀馭:“我回京城就看不到你了。”
聶青禾笑道:“我也看不到你啊。”
賀馭:“那你……不想我嗎?”
聶青禾:“想,想……”
“有多想啊?”他追問。
聶青禾立刻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了,她不敢抬頭,小聲道:“你彆鬨啊,洛姐姐和珍珠她們隨時都會過來。”
賀馭站在椅子後麵雙手撐在書案上,他身材高大,幾乎將她圈在懷裡卻沒有碰到她,但是如果她回頭或者動一下,就會主動撞進他懷裡。
這是他最喜歡玩的遊戲了。
聶青禾被他陽剛清冽的氣息包圍著,心跳加速,生怕他會突然親她,便趕緊分散他的注意力,“你來看,我給你個東西。”
賀馭的視線從她肩頭越過去落在紙上,就發現她畫了一副簡單卻有標注的……輿圖?
她為什麼會畫輿圖?
她沒有正兒八經讀過書,也沒有看過輿圖,她怎麼會畫?
她畫的這是……賀馭心頭一跳,是漠北漠南以及漠西的輿圖,雖然不是很準確,有些地方有出入,卻大差不差的。
賀馭也隻是因為從小在軍中,深入這些地方打過仗,所以會知道一些,但是也並不能知道得太過詳細。
聶青禾感覺他的氣息越來越近,心裡緊張,就故意大聲道:“賀馭,你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賀馭低笑,灼熱的鼻息噴在她耳底和頸上,燙得她有點瑟縮,他低聲道:“反正我知道你不是北地的細作。”
她就是聶青禾,聶家的女兒,這個差不了。
可為什麼一個從來沒讀過書的女孩子,短短的幾個月就讀書識字,還會做生意,還能做那麼多彆人聞所未聞的好東西,這就很值得懷疑了。
聶青禾:“那你……好奇嗎?”
賀馭:“嗯,很好奇。”
聶青禾:“你想知道嗎?”
賀馭:“想。”他盯著她玉白的耳墜,還有那截纖細潔白的頸子,總覺得是對自己莫大的勾引和考驗,他需要很強的定力才能忍住不去碰觸。
聶青禾:“賀馭,你還記得那個大雨夜吧,你從爛泥坑裡把我撈上來。我睜開眼,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你,所以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
她在他懷裡,側了側身子,然後回頭看他,“賀馭,你是我……看見的第一個人。”
“你真是妖精?”賀馭猛地站直了身體,眸光卻緊緊地鎖住了她。
聶青禾:“…………”
她白了他一眼,“你是傻子嗎?什麼妖精,哪裡有妖精?我當然是人!我隻不過是做了一些神奇的夢,夢到仙姑,她帶我去了一個地方,見了很多人,知道了很多東西而已。”她嘟嘴不樂意道:“我好心告訴你,你卻編排我!”
她當然不會告訴他自己來自於另外一個世界,免得他接受不了。
她就把告訴柳大掌櫃的那一套說辭再說給他聽,否則也不能解釋自己知道這麼多東西的緣由。
賀馭將信將疑,“你真不是妖精?”
聶青禾被他逗笑了,“我是,我是狐狸精,專門吸你陽氣的,你滿意啦?”
賀馭一下子笑起來,俯身靠近她,盯著她的雙眼,懶洋洋地道:“那……現在吸嗎?我陽氣多得很,足夠你吸的。”
聶青禾看他竟然敢逗弄她了,簡直反了,她張開嘴巴,整齊的貝齒就在他下巴上咬出兩排牙印來。
“唔——”賀馭吃疼,捂著下巴讓開。
聶青禾推了他一把就跑了,去找洛娘子一起回家。
回家的時候,洛娘子看到了賀馭下巴上的牙印,“怎麼啦?”
賀馭指了聶青禾:“青禾咬的。”
聶青禾:“不是!”
洛娘子就笑,“如果不是青禾,那可得好好審問一下是誰咬的。”
聶青禾臉紅了,拉著洛娘子,“姐姐快走,彆和他說話,他越來越不正經了。”
洛娘子瞅了聶青禾一眼,看她嘴巴沒腫,至少不像定親那天晚上那麼腫,所以小兩口這是拌嘴吵架,賀馭被青禾咬了?
這吵架方式倒是彆致,以後是不是學一學?
到了家裡,聶母聶父已經做好了飯。
堂姐居然也在家裡。
聶母悄悄告訴聶青禾和洛娘子,今兒媒人上門來說和了。
聶青禾想問問結果,聶母輕輕搖頭,表示不順利,她怕堂姐聽見害羞,便先不說了等有機會再細說。
聶母一扭頭看到賀馭,當即就笑起來,招呼他屋裡坐,一會兒吃飯。
聶青禾撇嘴,“娘,你過於殷勤了呀。”
聶母嗔她,“我還得板著臉擺架子呀?當然是自家的女婿自家疼啦。”
賀馭嘴角的笑就憋不住了,得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