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娘子也見不得他這麼得意,就開始揶揄他,聶紅花和聶小力聽見不乾了,就幫著姐夫迎戰。
一時間聶家嘰嘰呱呱的,熱鬨得很。
擺飯的時候,聶母掰著手指頭數數日子,二十七二十八……初一初五的,她道:“長安跟小力前後腳的生日,能不能在這裡過啊?”
賀馭:“我生日?”他自己根本沒有概念,因為他母親去世以後他就很少過生日。雖然在軍營裡有舅舅會想著,可因為都是一幫大老粗,他也沒在意,久而久之他都不過生日了。
聶母:“對啊,庚帖上寫著呢。”聶母特意讓聶小力給念了庚帖,知道賀馭的生辰八字。
聶小力是九月初八,賀馭是九月初九的生日。
聶母想給他倆好好過個生日。
賀馭一開始很高興,然後一算時間那時候他已經回京複命不在金台城了,頓時又有幾分失落。他笑道:“無妨的,我反正很少過生日,來年再過也一樣。”
彆人還無所謂,反正家裡以前條件差,孩子們也很少過生日,聶母卻受不了了。
哎呀,這可憐見兒的,雖然出身清貴,也是豪門勳貴,怎麼的連個生日都不上心過呢?
她道:“那要不咱們提前給長安過生日?”
時間就定在賀馭要回京的前一天。
賀馭又不想過生日了,因為過生日就意味著他第二天要回京,看不到媳婦兒了。
聶青禾自然沒意見。
阿大感激得眼淚汪汪的,公子終於有人疼了啊。
聶小力懂事得很,“娘,那我的生日也和姐夫一起過好了。”
他被聶紅花帶的,不再叫長安哥哥,而是改口叫姐夫了。
因為聶紅花發現叫賀馭姐夫,他會更開心,還會主動給她買好吃的。
雖然過幾天要回京,賀馭也沒時間整天和聶青禾膩歪在一起。他每天帶著阿大阿二出門忙,他還答應聶青禾,要幫她物色一個合適的煉丹人選。聶青禾則每天去鋪子忙,每個人都忙碌而充實地生活著。
轉眼到了九月初五,第二日賀馭就要走了。
今兒聶母要提前給他和聶小力一起過生日,她早早地起來和麵擀麵,要給他們做長壽麵吃。
家裡有錢吃得好了以後,聶母的廚藝也飛速提高,尤其有賀馭整天吹彩虹屁,讓聶母自信心爆棚,她自然要親自給賀馭擀麵。
賀馭跟洛娘子一早就過來說要給聶母幫忙,結果最後就是洛娘子幫忙,賀馭去跟聶青禾說話了。
聶青禾不懂打仗,給不了賀馭戰術上的幫助。
但是她前世也算學霸,讀書的時候珍惜時間,在她媽媽的愛的逼迫下可以說她很少浪費時間,如果不學習刷題那麼就看書。為了從深度和廣度上提高學習成績,她對很多書都有涉獵,各種史料以及曆史類小說也讀了很多。
她想儘可能地多給他一些信息,同時想把遊擊戰等的核心思想灌輸給他。
他們這一次去北地,不是大部隊進行陣地戰,而是一種披著談判、貿易的持久戰、攻心戰,她希望M爺爺的理論能夠對賀馭有所啟發。
賀馭看她伏案寫寫畫畫就是不理睬自己,有些失落。
“青禾,我明天就回京了。”聲音聽著失落又委屈。
聶青禾頭也不抬,“趕在迎親的時候回來就行啦。”
賀馭垂眼看她,“你就不想我嗎?”
聶青禾笑起來,“想,想得很,還不等走呢就想你了。”
賀馭聞言眼睛一亮,雖然耳朵尖紅紅的卻不耽誤他靠她更近,“要不——你和我一起去京城吧。將軍府也沒個主人,總不像話。”到了京城,他可以幫她開新的鋪子,甚至作坊也可以在那邊開起來。
聶青禾目前卻沒有去京城發展的打算,畢竟她才起步,腳跟都沒站穩呢。
京城之地臥虎藏龍,可不是金台城能比的。
她主要是不想靠賀馭的力量去京城發展,如果靠著賀馭,到時候彆人肯定會瞧不起她,也會間接地連累他讓人輕視。
她要按照自己的計劃,按部就班,等金台城這邊站穩腳跟,實力壯大,再去京城那可不是一個等級的。
她不想讓自己和賀馭陷入一種被動的、沒有底氣的境況。
賀馭知道她不會為了自己改變她的發展路線,就如同他也不可能單純為了她就放棄去北地一樣。
隻能說他們是為了給彼此一個更好的未來,暫時必須要分開。
很快他就被聶青禾塗抹的東西給吸引了,“這是什麼?”
聶青禾笑道:“這叫遊擊戰術,敵進我退,敵疲我打,這可是以少勝多的好辦法哦。”她就開始給賀馭講故事,把我黨我軍的故事改頭換麵,用古代的方式講出來。
賀馭聽得如癡如醉,十幾個人遊擊隊成員就能騷擾牽扯數千敵人?
北地有些部落並沒有數千人,刨除了老弱婦女,能騎馬射箭的勇士可能也就數百。
他忍不住讓聶青禾多講一些。
聶青禾就把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給回顧了一遍,重點講了敵我力量懸殊的時候,我軍是如何戰勝的。
賀馭聽得入迷,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垂眼看她,低聲道:“青禾,你現在還能見到仙姑嗎?”
聶青禾:“我可沒見過仙姑,隻是夢見的。”
賀馭:“對,夢見的。”我咋沒夢見什麼仙人呢?
聶青禾:“偶爾吧,有時候遇到什麼問題,就會夢見。”
賀馭關切道:“是有什麼麻煩麼?我這一次還把阿大留下,你有什麼麻煩就讓他去辦。”賀馭雖然有疑惑,但是卻不懷疑她,隻當她有不能說的苦衷。
聶青禾:“當然不是麻煩,隻是一些技術上的問題,嗯,就是要做……一些新產品,但是我記不清楚步驟了,就還會夢見。”她垂眼看著賀馭的手,他冷白皮,皮膚很白淨,上麵的傷痕就非常清晰,大大小小,還有習武操練磨出來的繭子。
她突然有些心疼。
她細白的手指輕輕地搓著他掌心的一道傷疤,心疼道:“當時是不是很疼?”
賀馭搖頭:“當時這是最小的傷口,一點都不疼。”
聶青禾的眼眶就紅了。
賀馭看她要哭了,當時就心口一緊,又酸又軟,有一種寧願自己受苦也不想她受一點委屈、掉一滴淚的感覺。他忙道:“我逗你呢,沒那麼嚴重。”
當時可能很嚴重,可是他已經忘了,因為後來遇到了更多危險,一次次新傷蓋過舊傷,就不會再記得第一次了。
那一次好像是他肋下中了一箭,然後為了救身邊的人,抬手就抓住了敵人砍下來的彎刀。
他用的巧勁,且角度巧妙,所以敵人的刀刃隻是劃破了他的掌心卻沒有將他的手砍斷,而他用短刀切斷了對方的喉嚨。
他都不記得當時救的是阿大還是阿二了,那兄弟倆在戰場上的時候幾乎沒有分彆,他也看不出誰是誰。
可聶青禾的眼圈還是紅紅的,淚盈於睫,豆大的淚珠在睫毛上顫悠悠的欲墜不墜,就讓賀馭的心也顫悠悠的。
他抬起食指,輕輕地碰了碰她黏在一起的長睫,那晶瑩的淚珠就落在他的指尖上。
他心一顫,很想親吻她的眼睛,卻又記得場合不行,下意識地就把自己的指尖放在了唇間。
聶青禾的臉登時發燙起來,她以為他故意勾引自己,忙拿手背擦了擦另外一隻眼睛,拍了他一巴掌,“下流!”
賀馭:“你的眼淚也是鹹的。”
聶青禾嗔道:“你傻啊,誰的眼淚不是鹹的?”
賀馭:“我以為你都是甜甜的香香的。”
聶青禾的臉一下子紅透了,她用力打了他一下,“你猥瑣!”
賀馭冤枉得很,卻還是得認錯,“對不起,我不應該說出來的。”
聶青禾:“你也不許想!”整天想這個,猥瑣!
賀馭很委屈:“可是我也控製不住啊。”
聶青禾:“你就是閒的!”她蹭得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