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她又心軟。
原本她也不想逼迫他,可之前那個媒婆上門,她以為是他請的人,害得她空歡喜了一場。
後來青禾跟賀馭定親,兩人恩恩愛愛甜甜蜜蜜的,就襯托得她越發淒涼,她和四少爺特彆不正常,見不得光!
現在青禾要幫她,她咬咬牙,索性就當不知道,看他怎麼說。
聶青禾幾個剛到美妝樓,秦老板的馬車也到了。
他把秦寶寧和查言一起帶來了,要找聶老板負荊請罪。
聶青禾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便讓大雙兒帶他們去會議室,又讓珍珠和雙雙守在外麵,不讓人偷聽。
一進門,秦老板一腳就把查言踹翻了,“混賬東西!”
查言跪在地上,又開始賣慘,想說自己情不自禁或者誤會那一套。
聶青禾冷冷道:“閉嘴吧。”
她一點都不想聽他胡咧咧的。
她請秦老板入座用茶,“不知道秦老板打算怎麼解決這事兒?”
秦老板誠心誠意地拱拱手,“特意來請教聶老板。”
聶青禾便抬眼打量秦寶寧,直把個並不臉皮嫩的秦寶寧給打量得臉紅局促起來。
聶青禾對秦寶寧道:“勞煩四少爺下樓幫我把賀重叫上來。”
堂姐跟著珍珠她們在樓下的化妝室呢。
聶青禾又歪頭跟小雙兒叮囑兩句,讓她也跟著下去了。
小雙兒聰慧得很,立刻就跟上去,在秦寶寧下到一樓天井院兒的時候,笑道:“秦四少爺,等一等。”
小雙兒聲音格外清脆,這麼一喊,化妝室的眾人自然也就聽見了。
堂姐心頭一跳,下意識地就走到窗口裝作去欣賞那盆蟹爪菊瞥眼往外看,這個角度恰好看到秦寶寧的正麵。
他是秦四少爺?
堂姐的臉唰的就白了。
怪不得他一直躲著彆人,一直不讓她跟彆人講,還說一定要等他先跟爹坦白才能公開,否則她若是跟人講他會被爹打死的。
堂姐搖搖欲墜一邊不敢相信自己怎麼這麼蠢,居然就被那廝三言兩語騙到了,一邊又慶幸她沒有和那廝做下什麼見不得人的醜事兒,否則以後還怎麼見人?
跟真正的秦四少爺一比,查言自然不夠看的。
雖然查言能言善道,甜言蜜語會哄人,可他無論形象氣質還是容貌身段,自然不能和秦寶寧相比。
以前堂姐每次見他,時間匆匆,她又害羞根本沒有時間仔細看打量他的外貌氣質,直接就被四少爺的身份定格了。
這會兒真假少爺一比,查言因為身份帶來的光環瞬間黯淡了。
她可真蠢啊,如果不是青禾……對,青禾定然是知道什麼,所以昨晚上才試探她,今兒才帶她來美妝樓,又把秦家父子請來。
想到這裡,堂姐汗出如雨,又尷尬又羞愧,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真是沒臉見人了,還是死了好。
她捂著臉就想往外跑。
小雙兒恰好走過來,一把拉住了她,小聲道:“雲朵姑娘,我們姑娘請您過去呢。”
堂姐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感覺無言以對,丟了魂兒一樣雙腿不聽使喚地跟著小雙兒上了樓,然後從另外一扇門進了會議室地隔間,在那裡能聽見會議室的說話聲,也能看到那裡的人。
很快秦寶寧帶著賀重一起回來。
聶青禾知道堂姐到了隔間,就請秦老板暫且等候,她去去就來。聶青禾去了隔間,看堂姐那樣知道是受到了打擊。她低聲道:“姐,你不要難過更不要害羞,這時候要想辦法解決問題。”
堂姐羞愧得抬不起頭來,淚如雨下,隻點點頭。
聶青禾:“那個查言是四少爺的小廝,你……還願意要他嗎?”
堂姐有些茫然,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
那邊查言似乎知道她在這裡,立刻大聲求饒,“雲朵,雲朵,我錯了,是我膽大包天,我是真的喜歡你,真的情不自禁,我怕你瞧不起我一個小廝就假裝是我們少爺……”
“閉嘴!”秦寶寧踢了他一腳,真是丟人到家了!自己這是憑空飛來的禍端。
聶青禾瞧著堂姐,也不催,讓她慢慢想,慢慢做決定。
在聶青禾看來,不管堂姐怎麼選,她都支持。
聶雲朵雖然是原主的堂姐,可這麼多年她們猶如親姐妹一樣互相扶持。
聶父聶母都把聶雲朵當親閨女一樣,既是他們善良,也是聶雲朵不招人討厭,有一家人的樣子。
如果堂姐還選擇查言,那聶青禾就讓秦老板出一間鋪子,給一座小院,這樣堂姐一輩子也能過得舒舒服服。
如果她不選呢,那自己也會幫她重新找一門更好的親事,總之這輩子都會讓她過得踏實。
她覺得這個查言雖然會哄人,可兩人見麵次數不多,八成他也不能給她洗腦太徹底,畢竟他是頂著四少爺的濾鏡才給堂姐留下初始好印象的。如果不是披著四少爺的皮,那他嘴巴再甜,一開始堂姐也看不上他。
堂姐擦擦眼淚,抽泣道:“青禾,我是不是……特沒用,都是我的錯。”
聶青禾安慰她:“姐這不是你的錯,你是被騙被害的人,你是受害者,你沒有錯。”女孩子到了年紀想戀愛想嫁人,有什麼錯的?
她一定不要給堂姐留下一丁點自己有錯的心理暗示,否則以後多少年她還會一個勁地自責,就算嫁給彆人她都會覺得自己不乾淨,對不起彆人。
聶青禾:“他存心騙你,話裡話外都是擠兌拿捏你,你又沒見過這種伎倆,哪裡會分辨?”
堂姐:“我總歸是有錯的,一開始他偷偷摸摸不敢見人,不敢讓我告訴家人,我就該知道,這是不正常的。”
她實在是太虛榮,太想嫁個不錯的人家了,太怕離開二叔家以後要過自己害怕的那種貧窮黯淡的生活。
聶青禾:“你可以審視這個過程中的一些陷阱,但是不要自責,因為你沒錯。是查言的錯,他一個男人不該去女工作坊,他就是懷著壞心腸去的,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咱都是良家子,誰也不懂這些壞人的花花腸子。秦家也有錯,他們沒有管理好自己的下人,沒有管理好作坊,不是你的錯。”
堂姐唯一的錯,就是沒有及時跟家裡溝通,被查言給嚇唬住了。
堂姐低著頭半晌才低低地道:“我……不想……再見他了。”
拋卻了四少爺的光環,查言留給她的就是色眯眯的眼神,誇誇其談的嘴巴,還有那些不著邊際的甜言蜜語,各種哄騙她保密彆聲張的欺騙。
聶青禾鬆了口氣,堂姐不要渣男就好辦了。
她回到會議室朝秦老板歉意地笑笑,“秦老板久等了。”
秦老板半點牢騷都沒,“是我們的錯。”
聶青禾輕蔑地瞥了查言一眼,對秦老板道:“這種人如果有機會,不知道要給秦老板捅多大的簍子呢。我姐姐心軟,見不得殘忍的事兒,這若是給我,我必然是要他小狗命的。”
查言嚇得抖如篩糠,連連砰砰磕頭求饒命。
秦老板卻知道聶青禾這是好商量了,但是秦家得破點財才行。
他想了想,便道:“聶老板,這事兒是我們不對,刁奴頑劣是我這個主人沒管好。您看這樣呢,我這裡送令姐一座帶家具的小院子做為補償。另外,我們家也有一些適齡婚配的孩子,若是令姐瞧得上,我做主撥兩個鋪子給小家庭。”
按照秦老板的意思,兒子若是娶了聶雲朵也挺好,可惜他不樂意。反正秦家是個大家族,三服以內的就有好些個年輕人,找個品行端正的給兩間鋪子,必然也能過得不錯,還可以跟聶老板攀上親戚,多好啊。
聶青禾跟他道謝,然後岔開話題聊了一會兒生意,秦老板知道她們要商量一下便識趣兒地告辭,等聶青禾的消息。
聶青禾就開門見山地問堂姐,要不要把她之前介紹的幾家和今兒秦老板說的幾家都安排機會相看一下。
這幾家的家境、家庭成員、家庭條件以及男人的品性,聶青禾已經幫忙打探清楚,都還不錯。可以說不管堂姐選哪個,都能過得不錯。那麼最終選哪個,就是看堂姐的眼緣了。
堂姐同意相親。
出了這樣的事兒,聶青禾就讓她不要再去繡衣樓上工,堂姐也都同意了。
她現在終於理解聶母跟聶父說的那句話“青禾這丫頭有主意,有見識,什麼都能給咱們安排妥帖的,咱們就聽她的,知足常樂就行”。
是呀,青禾不但自己的事情安排得妥妥的,家裡也安排得妥妥的,是自己不識抬舉,非要留在繡衣樓,結果眼瞎被人騙。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娃兒要開學,各種忙亂,還是一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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