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迎親的日子, 賀馭除了去衙門,多半時間都陪著聶青禾。而聶青禾做正事的時候就無比正經,把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條, 待有空閒的時候她就無比不正經——調戲賀馭。
賀馭第二本小本本已經記滿了她欺負他的證據, 她卻混不在意。那天還在美容院中心又欺負了他一回, 把他勾引地差點失守,最後還是聶青禾心疼他身上的新傷忍不住哭起來他才抓住了最後一點理智。
他盤算一下迎親的時間, 還有半個月, 如果不想辦法反擊,小丫頭怕是要尾巴翹上天了。
這日他跟阿大要一樣東西。
阿大:“公子,您要什麼?”
賀馭:“我聽說你有一本秘籍。”
阿大納悶:“公子,我有什麼秘籍?哦,您是說那本劍譜嗎?”
賀馭:“不是劍譜,是……”他耳朵紅紅的,尾音軟軟的,等著阿大自己意會。
阿大狐疑, 抓著後腦勺想了想, 噢~~明白了!這成親前男人都得學幾招,勳貴子弟一般十三四以後有通房, 早就會了, 自家公子沒通房。像有些一般富家子弟,大人也會帶他們去特殊場合體驗體驗,免得成親那天手忙腳亂, 自家公子潔身自好,自然不能去那些地方。
想來想去,可不就隻有看書了唄。
阿大嘿嘿一笑,“公子您等著。”
阿大出去跑了一圈, 第二日帶回來好幾本冊子,神神秘秘地鑽進縣主府中賀馭的房間。
賀馭正從聶青禾房間出來,她今兒沒出門,在家裡洗頭來著。她嫌頭發長洗頭累就讓賀馭幫忙,他自然樂意,結果她不老實,洗個頭不但把她自己弄濕,還把他都弄濕了,然後哼哼唧唧地讓他幫忙換衣服。
這樣的場合,他知道自己鐵定把持不住,便把聶青禾推到屏風後麵換衣服他則跑了出來。
阿大朝他擠擠眼,“公子,躲著點人啊。”他還有事就先出去了。
賀馭就做賊一樣拎著布包找個無人的角落,最後找到花園一角的假山,貓在那裡看書。
嗯,阿大辦事利索,說找書就真的找書,又全麵又專業。既有鑒賞篇,還有教姿勢和技巧的,甚至還有道家房中術、密宗歡喜禪……
雖然這本子畫得有些粗糙,人物走樣,形體比例怪異,可氛圍卻極到位,尤其那些香詞豔曲看得人麵紅心跳,呼吸不暢。
賀馭幾次看不下去,想把書撕了挖坑埋起來最後又忍不住硬著頭皮繼續看。
這書和練功的書可不一樣,練功你一邊看還能一邊演練實踐,這個隻能腦補。
看到最後,賀馭感覺腦子裡嗡嗡的,看到牆角一棵烏桕樹上纏著一條藤,他腦子裡都浮現出剛才看的香豔畫麵,甚至自發地配上一句香豔的詩詞。
完了,他被毒害了。
他閉上眼睛甩了甩頭,想把那些不正經的東西甩出去,結果什麼“嬌柔一撚,幾番雲雨”“溫比玉,膩如膏”……
他看著手裡的書,後悔看這勞什子了,他再也回不去從前的單純和淡定了。
“賀長安,你躲在這裡做什麼?”假山外麵傳來聶青禾清脆的聲音。
她剛沐浴過,及腰的秀發擦得半乾,就那麼披散下來,越發襯得白玉般的臉蛋嬌嫩如花。
賀馭心跳如鼓,不敢看她了,藏在身後的書也跟燒紅的烙鐵一樣拿不得放不得。看著她扶著假山轉過來,他剛才看過的那副後花園幽會圖突然就巨清晰無比地浮現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他漲紅了臉,往後退了一步,“這裡、潮濕,小心滑。”
聶青禾狐疑地看他,“這裡潮濕你躲在這裡乾嘛?你聲音怎麼都啞了?你躲這裡乾什麼壞事了?”
賀馭急中生智,立刻把書精準地丟在最高處,一般人都夠不到的地方,然後上前擁著她往外走,“剛才內急,走了。”
聶青禾嫌棄道:“你居然——”
他向來講衛生的,並不會這麼隨意,所以聶青禾有點驚訝。
賀馭半推半抱地給她弄走了,想著吃飯的時候再去把書埋了或者燒了,反正不能讓她看見。
吃晌飯的時候,聶母對聶青禾道:“閨女,還有十來天就要出嫁了,咱就算不做全套嫁衣,總也得意思意思吧?”
彆人出嫁從頭到腳都是新娘子自己做的,還得做送給公婆、叔伯妯娌等人的禮物,自家和賀馭都不舍的青禾受累,自然不會讓她做。可怎麼的也得做一點意思一下,哪怕自己繡一條喜帕呢?
聶青禾笑道:“娘,我做了呢,我給他做了襪子帕子還有內衣呢。”
賀馭眼睛一亮,看向她,想讓她早點送給自己,這樣迎親的時候就能穿了。
聶母:“這幾天彆出去忙了,就在家裡歇歇,準備準備,你大哥和珍珠他們也快來了。”
因為聶青禾要出嫁,聶小力和聶紅花也都回家陪姐姐了。
聶青禾都說好,按娘說的辦。
聶母嗔道:“每次都好好好,是是是,回頭又隨自己的性子去了。”
吃過飯聶青禾給賀馭使眼色,讓他跟自己走。
賀馭咳嗽一聲,“我先回房一趟。”
聶青禾:“那我陪你。”
聶母幾個看他們這麼膩歪,都沒眼看了,竊笑著打趣他倆。
聶青禾看著賀馭回房了,她笑了笑,小樣兒跟她玩心眼兒?她就去賀馭之前去過的假山,抬頭看到高處藏著的東西,自己卻怎麼都夠不著,剛好賀重和聶小力過來。
“姐,你藏這裡乾嘛?”聶小力拉著賀重跑過來。
聶青禾瞅瞅賀重的身高,讓他幫忙把東西拿出來。
賀重抬手也夠不著,他便攀上假山把書拿出來。風吹過來把書頁吹開,賀重不小心瞄到裡麵的圖畫,驚得他差點摔下來。他猛地把書頁合上,頓時覺得摁著一條會咬人的毒蛇一般緊張。
聶青禾興奮道:“賀重,是什麼?快拿給我。”
賀重要哭了,不知道該不該給她。
聶小力也好奇,“賀重哥哥,什麼啊?拿來我看看!”
賀重想把這書扔到旁邊的荷池裡,誰也彆看的好。他看了一眼都頭暈目眩感覺中毒了。
他站得高看得遠,恰好看到隔壁院子的阿大,立刻摳了塊小石頭彈過去。阿大看見他,詫異道:“賀重,你跟個猴子一樣乾嘛呢?”
賀重朝他揚了揚手裡的書。
阿大居然秒懂,他也不知道給公子的書怎麼去了那個地方,還聽見聶青禾跟聶小力的聲音。
“造孽喲!”阿大一個飛奔躍上牆頭,狸貓一樣輕巧地翻下來,兔起鶻落到了跟前,縱身上了假山把書搶過去,“這是我的東西,賀重、縣主,你們、你們這是乾嘛呢?”
他動作太快,聶青禾跟聶小力都沒反應過來。
聶青禾直覺反常,笑了笑,“彆藏了,打量誰沒看過呢。我看過更多更好的,保管你們沒看過。”
賀重歪了歪,終於腳下一滑躍下來,隻覺得手腳都不聽使喚了,放哪裡都不對。
阿大居高臨下瞅瞅聶青禾,也不知道怎麼辦,聶老板哎,您就不能像個女人似的?誰頂著一張如花似玉的臉說這個啊?都是我的錯!
聶青禾朝他伸手,“拿來給我看。”
阿大:……休想,我吃了也不給你看!
他臉一紅,梗著脖子道:“公子、公子看過了,姑娘想知道就跟公子問去吧。”他把幾本書胡亂往懷裡一塞,又一個翻身從假山躍到另外一邊,一溜煙兒地跑了。
賀重見狀,也扯扯聶小力,對聶青禾道:“我、我們、還有事。”他抄起聶小力也跑了。
賀重不知道這事兒是什麼性質的,就覺得那書有毒不該看。
聶青禾望著他們狼狽逃竄的背影,抱著胳膊盤算,看起來她猜對了嘛,賀馭躲這裡看小黃書呢。
她笑了笑,哼著歌兒去賀馭房間,卻見床上留了一張紙,寫得極其潦草:青禾,衙門有事,明兒再來。
聶青禾笑得直捶桌子,她一想賀馭貓在假山洞裡看小黃書的樣子就好笑,笑得直不起腰來。
要是他在跟前,她非得笑破肚子不可。
及時溜出去躲避尷尬的賀馭和阿大還聽見聶青禾銀鈴般的笑聲。
賀馭臉又紅又嚴肅,對阿大道:“以後多讀讀正經書,彆不務正業。”
阿大懷裡還揣著那幾本書呢,大涼天的,他腦門上都是汗,“公子,那我可燒啦。”
賀馭麵色一本正經,“燒了吧,彆讓夫人看見。”
萬一她覺得他這是看了彆的女人,跟他鬨騰怎麼辦?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
既然出來他也不能閒逛,兩人先去衙門走一圈,然後再去找沈寂,還得關注北邊榷場交易情況。漠北漠南交易穩中有升,尤其聶氏產品更受歡迎,而大周買牛羊和牛乳羊乳的也多起來。交易穩定,漠北漠南各部落的生計也穩定,自然就沒什麼異樣。
另外沈寂過幾天要帶人去漠西,他們要在那裡和漠西各部落也建立榷場進行交易。漠西那邊物產更加豐富,瓜果比大周更加高產甜美,很受歡迎。
聊完正事兒,沈寂又恭喜賀馭,“待將軍娶親之日,下官怕是不能到賀,特預備了薄禮還請將軍笑納。”
賀馭跟他也算有交情了,畢竟在草原上一起出生入死過,他看不是很貴重的禮物便都收了。
告辭以後他們回了將軍府,管家說洛將軍讓人送了東西來。
賀馭便去看舅舅送的東西,不看則已,一看瞠目。
洛將軍竟然送了他一匣子………………那種書。
阿大強忍著笑,還找補呢,“公子,將軍也是老父親的心思,公子親爹不作為,沒人給公子講這個,可公子即將成親,該懂的還是得懂,否則豈不是……”
鬨笑話還是其次的,萬一影響了公子在夫人心中的形象,影響了夫妻和睦敦倫那就不好了。
就現行的笑話裡,就有新婚夫妻洞房之夜不知道該怎麼做的,要是公子也這樣……不能想,一想他要笑。
賀馭冷颼颼地瞥了他一眼,讓他把這些書都封存,反正他已經會了!
阿大忙親自收拾,突然,他笑道:“公子,沈探花也怕公子沒人教人倫之事,送了一本更精美的呢。”
不過沈探花送的沒那麼露骨,不但畫麵精美,詩詞也更講究意境,估計是此類書中的極品,不能不讓人懷疑這是不是他自己所做。
賀馭臉都黑了!
難道自己在他們眼裡,就是什麼都不懂的傻子?這事兒還用他們一個兩個來教不成?
嗬嗬,吃飽了撐的!
他乜斜了一眼箱子裡的書,對阿大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沈探花送我一本,我送他十本,去送!”讓他帶去漠西解悶。
阿大:“好嘞!”
等阿大走後,賀馭坐了一會兒,覺得還是想去找聶青禾。
這一次在漠西受傷醒來的時候,他就想他把前半生獻給了大周和黎民百姓,那這後半生就該隨心所欲了。他不要功名利祿不要什麼權勢,他就想時時刻刻陪著她,大把大把地給她揮霍他的時光。
就看她睡覺他也能看一宿的那種。
於是,三更天賀馭回到縣主府,洗漱一番又悄悄溜進聶青禾的房間。
自從他們定了婚期,聶父聶母就帶著紅花和小力搬去彆的院子住,把正院留給她出嫁用。
聶青禾又不習慣用丫頭,隻有兩個三十多歲的娘子在外麵作陪,伺候茶水沐浴之類的。
房間的角落還燃著一盞小油燈,那是聶青禾的夜燈,屋子裡昏暗卻不至於一團漆黑。
賀馭也沒驚動她們,他進了內室在床前打坐一會兒,起來看聶青禾睡得深沉,便拿了小剪刀又要剪她的小發辮。
他之前受傷,那支箭矢穿透荷包釘入他的身體,他能動以後就把荷包連同兩人的發辮和斷箭一起埋在那裡了,算是一種告彆和紀念。
這時候聶青禾醒了,她的視線落在他手中的小剪刀上,再抬眼看他,軟糯道:“你想乾嘛?”
賀馭把小剪刀放在自己手指上比劃了兩下,笑道:“修修指甲。”
聶青禾往裡讓了讓,把他扯上床,“不睡覺瞎折騰。”
賀馭心虛就被她扯倒了,躺在她身邊。
她也不問他為什麼在她房間裡,也不問他到底要乾嘛,隻管窩在他懷裡手腳纏著他繼續睡。
這下賀馭熬不住了。
那些引以為傲的自製力都四處飛奔而去,白天看的本子走馬觀花一樣在腦海裡閃,雖然閉著眼卻好像能把他閃瞎。
他睜開眼,鼻端是她身上幽幽的香氣,就忍不住扭頭看她,這一看那些畫麵就直接變成真的,每一個都是她的模樣,每一眼都能勾他的魂魄。
他沒忍住,親了親她的唇,又親她尖尖的下頜,然後親她白膩的一截頸項,再親她的鎖骨。他就跟中了蠱一樣,被蠱惑著還想親更多的地方,他想知一團瑩軟是怎麼釀瓊繆的,想知道……
他鼻息不知不覺加重,牙齒輕輕咬住她的衣襟,卻又硬生生閉上眼默默忍了一會兒,然後躺回去。
聶青禾撲哧一聲笑出來,她伏在他胸口,水眸在昏暗的屋子裡越發迷人,“賀馭,我們還有幾天就成親了,你不用忍得這麼辛苦。成親那天禮儀繁雜,還要陪客敬酒,到時候又累又繁瑣,反而沒什麼興趣了呢。”
賀馭:“我有!”
聶青禾:“來嘛,不要忍了,再忍會生病的。”
賀馭轉個身背對她,“你不要勾引我。”
聶青禾纏著他,“那你吵醒我,我睡不著了,總得做點什麼。”
鬼使神差的,賀馭腦子裡就閃過一段話,還是那書上看來的,說女人取悅男人有很多種方法,男人取悅女人也有很多種。
他轉身看她小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大手便扣住她纖細的腰肢,“你不待跑的。”
聶青禾仗著他自製力強且向來一言九鼎,相信他不會在洞房前破戒。賀馭的信守承諾不隻是對彆人,對他自己一樣,凡是他自己定好的規矩,他從來都是第一個遵守且真的不會說話不算數。
她俏生生地笑,“你彆跑就行!”
上一次在美容中心他就跑了!
她開始扯他的衣服。
賀馭捉住她的手,用自己的腰帶不鬆不緊地綁住,卻也讓她掙不出來。
聶青禾眯了眯眼仿佛看外星人一樣看他,喲,一會兒不見長本事了,還會玩這個。
“賀馭,你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賀馭:“傷口有什麼好看的?醜。”
聶青禾:“我想親親那裡。”
賀馭:“成親前你不能碰我的身體,這是婚前協議。”
聶青禾:“你耍賴。”
賀馭就用唇堵住了她的嘴,把她推在床上,開始學以致用。
聶青禾睜圓了大眼,想推開他,可她的手被他拉高製住根本無法做什麼。
過了半晌,她水潤的眸子不受控製地流出眼淚,賀馭放在她唇間的香囊都要被她咬破了。
賀馭親吻她的唇,把她眼角的淚珠也吮掉,低笑道:“還敢嗎?”
聶青禾唔唔兩聲,低啞道:“賀馭,你這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她又不是沒感覺到,他怕是要爆了。
賀馭捏了捏她的鼻尖,“第一次怕你受不住,看你挺能的咱繼續。”
聶青禾搖頭表示投降不要了,他卻不接受。
他突然發現這招兒挺好使,看她意亂情迷的樣子讓他很有成就感。
過了一會兒,她軟得如一汪水,再也無力跟他鬥嘴了。
賀馭笑了笑,給她解開手上的束縛蓋好被子要起身離開,卻被聶青禾拽住了衣角。
她渾身都懶得動彈,就用一雙美麗的眸子瞧著他,“你可以在這裡的。”
讓她看自己自瀆?
賀馭被她這話和眼神刺激到了,垂首用力地吻她,親得她透不過氣來隻能攀著他求饒。
他咬了咬她的唇,起身飛快地出去了。
等他再次神清氣爽地回來,聶青禾早睡得酣甜。
之後每天晚上他都來陪她,把她哄睡著了自己卻憋得要瘋,可他第二天還來,樂此不疲。白天卻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去衙門或者進宮或者陪聶青禾去鋪子。聶青禾若是在馬車上撩他,他還會義正言辭地拒絕,忍到晚上再換花樣對付她。
他不敢在馬車上反撩她,因為她自己不知道,他卻清楚她情動的時候媚態橫生是個什麼樣子,能讓人瘋。
她真的長大了,不再是三年前那個清純美麗的小丫頭,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變成了嬌豔懾人的花朵,那種美麗讓人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