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消失在結局當日。
後來,他一直一直回憶,那些恨意與憤怒變得淺薄之後,他一直回憶並且試圖還原全部。
他推測,她…同樣身為惡魔果實能力者,倘若她的謊言並非徹頭徹尾,那麼,她確實不是人形師,可她同樣身為能力者,並且屬於特殊超人係。
黃猿曾經將惡魔果實圖鑒記載的全部果實逐一調查過,他動用屬於神祇的力量,暗中徹查所有存在可能性的果實,確定每一位能力者生死下落,以及…所有資料中的每一顆果實的能力開發。
他耗費漫長時間,最終卻一無所獲。
他找不到她,他原本希望她的能力屬於精神汙染,能力者本身生活在現實,精神卻依附到替身偶人那裡,她的誕生不久,實際上是她的意識附身進而壓製了人形師。
可…那份猜測到最後也找不到證據證實。
畢竟惡魔果實多如繁星,更有無數不知名的能力者散落世界各地,縱使他權勢滔天,到底也並非真正的神明,做不到全知全能。
————直到此時。
她同樣身為能力者,這點無需推翻,但與此同時,黃猿卻推翻了他之前,對她的那個‘名不見經傳’的猜測,擁有徽章璽印,不可能是無名之輩。
那麼,她的真實身份…
貴族出身,以黑白雙蛇作為標誌的姓氏…
…………
…………
片刻過後,檢索全部記憶仍是一無所獲的黃猿再次將注意力轉移到觀眾留言那裡,他對那個徽章璽印完全沒有印象,畢竟他也不是對全世界貴族都了若指掌,也或許那是某個偏遠國度的…
所以,他寄希望於此時同在直播間內的其他觀眾,希望他們能帶來好消息:
這裡有一位四皇本人,四位夏洛特是BIG.MOM海賊團掌權人物,兩位王下七武海,一位黑暗世界大佬,加上海軍元帥前大將現任大將…
如此豪華陣容,怎麼也該有誰能知道些眉目吧?
哪怕沒有見聞廣博,涵蓋前半段與後半段的勢力分布,這些核心人物們無論如何,也不至於半點頭緒都沒有。
留言那裡果然恰如黃猿所料,討論焦點集中在那個徽章上,並且,有些意料之外的內容:
‘那圖案是標誌吧?’
‘廢話!我們又不瞎,當然看得見那個黑白雙蛇!’
‘不,我是說,圖案消失之後浮在黃猿手掌心的那個…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呋呋呋~我倒是沒注意黃猿手掌心究竟有什麼變化,我隻看見那個…璽印。’
‘璽印?’
‘呋呋呋~對了,你們大部分是平民出身呋呋呋~’
‘白癡才會顯擺出身血統之類的東西,你是有品種證書的貓狗嗎?’
‘呋呋呋~鱷魚混蛋你是找茬嗎?’
‘上邊偏題了!我知道什麼是璽印,可你怎麼確定那個雙蛇是印章?那不是一個標誌嗎?’
‘呋呋呋~虛心求教的話就要擺正態度啊上邊的。’
‘哦~要說請嗎?’
‘有什麼好炫耀的?你以為直播間裡都是鄉下人嗎?君王璽印那種東西,老子扔掉過無數個啊!權力的象征沒有強大武力匹配根本不值一提。’
‘上邊的就不要炫耀你的侵略史了好嗎?燒殺擄掠的海賊而已,很光榮嗎?’
‘混蛋!你是誰啊?’
‘好了,爭執到此為止——JOKER之所以確定那個是璽印,我想是因為雙蛇紋案之外的那些圖形,那種符號每一個都有特定意義,象征著領土與家族曆史,甚至代表所繼承的王位。’
‘曆史上許多島嶼國家分分合合,兩個姓氏的聯姻能夠帶來領土結合,同一姓氏的血脈同時也能分割原本的家族領地,璽印上的符號圖形是權力更迭的見證。’
‘上邊的解釋非常正確,就象鄙人的家徽,鄙人的妻子是家族唯一的繼承人,她與鄙人的婚姻得到世界政府承認,所以,婚姻成功締結之後,兩個家族的徽章就合二為一。’
‘反之亦然。’
‘哦哦~受教了呢~’
‘所以,我的小公主你果然是貴族出身,我當時猜對了perolin~’
‘佩洛斯尼!都說了不要用那種可怕型號的文字霸占屏幕!’
‘就不能消停點嗎?夏洛特家的。’
‘好了好了,言歸正傳,那麼,黑白雙蛇的璽印,屬於誰?’
————到這裡,飛速跳躍的留言驀地一滯,仿佛是觀眾們都被難倒那樣,一時間竟沒有人再發表什麼言論。
又時隔許久:
‘所以,沒有人知道?’
‘我隻能確定,托特蘭海域境內不存在類似標誌,perolin~’
‘佩洛斯大哥你真是…好吧好吧~你高興就好,不過能不能換個顏色,紅色太刺眼了…’
‘一群白癡!那種璽印沒見過。’
‘+1’
‘+2’
‘聞所未聞。’
‘世界政府聯盟國家的徽章當中,找不到類似存在。’
‘啊啦啦~那些國內位高權重的貴族們…我知道的沒有以蛇為象征的。’
‘鄙人同樣見識淺薄。’
‘我倒是見過長著角的蛇,嗯~就是幻獸種的龍,和之國曾經有以龍為家徽的,不過那裡現在…你們知道的…’
‘我把圖形畫給副船長看了,他也沒聽說過。’
‘哦~那…白癡火烈鳥你呢?’
‘呋呋呋~’
‘………明白了,你也不知道對吧?這麼說來,偉大航道之內前半段後半段都沒有線索。’
‘四海的可能性就更小,或許已經滅亡了?’
‘閉嘴啊!’
…………
沒有見到期待的線索,黃猿原本有些失望,不過很快,觀眾那裡轉變的焦點又讓他…很驚訝:
‘算了,慢慢查訪總能找到線索,隻要存在不可能不留痕跡。’
‘現在我想問,之前誰說黃猿的掌心留著奇怪的東西?’
‘不是什麼奇怪的東西,是一個印記,你們沒有人注意到嗎?璽印消失之後…’
‘我為什麼要注意黃猿那種惡劣的男人?’
‘我全部注意力隻在我的公主那裡,perolin~’
‘你們夏洛特能不能安分點?之前說的那個印記,我看到了,是個三角?’
‘呋呋呋~那是個簡易圖案。’
‘不是圖案啊~我見過那種,在一次…不太美好的任務,惡魔獻祭,諸位聽說過嗎?’
‘上邊的你是青雉吧?我聽說過那件事,就在一年前吧?你追捕那一年的超新星火拳波特卡斯.D.艾斯途中發生的事。’
‘誒?’
‘哦~看來知道的人不少,我之前就想說,雖然與我們此時討論的無關,不過我很確定,那個璽印消失之後,黃猿的手掌心裡浮現的是惡魔標記。’
‘喂喂喂!這可不是開玩笑,你不會是在說…’
‘那個偶人的祝福,以我之名祝君戰無不勝,是得到了惡魔的賜予?’
‘啊啦啦~到如今都沒有人能確定,惡魔獻祭之後就能得到魔王贈予那件事的真實性,所以,諸位能不能不要輕易下定論?’
‘關鍵是,偶人並沒有獻祭什麼,怎麼可能得到賜予。’
‘不——這樣想想也…你們自己去確認往年的情報,關於黃猿的,他確實…’
————看到這裡,黃猿到底沒能忍住自己那點…不太愉快的情緒,所以他很難得回複:‘耶~上邊的你是認為,我得到祝福才輕易戰勝敵人嗎?’
‘如此信口開河,老夫可不能坐視不理——’
因為一個祝福,就帶給他生平無一敗績的功勳?可真是…荒謬。
他半生沙場征戰,僅憑一句話就抹殺他的所有努力?
簡直…罪該萬死。
出乎意料的,他發言之後立刻得到回應,並且是非常坦誠的歉意:
‘請無視我之前的看法,那確實是一種汙蔑,即便立場不同,我也必須道歉。’
‘啊啦啦~’
‘哼!還算知趣。’
‘道歉得很及時,不然就該我這個老師去找你麻煩了!你這樣汙蔑我的學生,不就是等於汙蔑老子嗎?!’
‘都說了是我太輕率,你們不依不饒是想怎樣啊?’
‘耶~要我說原諒嗎?’————黃猿對著上方那道留言,露出深深微笑————原諒歸原諒,可要是對方繼續挑起事端,那他可就…嗬嗬~愉快的接下戰書了呢~
‘你們海軍對我弟弟有什麼不滿?’
‘噗~果然是夏洛特。’
‘好了好了,這種爭鬥毫無意義,不如雙方各退一步。’
‘比起爭吵那些不知所謂的東西,你們不如注意一下直播。’
‘呋呋呋~黃猿大將你被挑釁了反應很快,那我之前的那些問題,有沒有興趣回答一下?呋呋呋~我可是非常、非常、好奇啊!’
‘白癡火烈鳥你閉嘴!不要繼續偏題!’
‘鄙人也認為,比起無跡可尋的璽印和那個真假難辨的惡魔標記,直播的內容似乎包含了更多有趣的情報呢~’
至此,充斥著火/藥味的觀眾言論,焦點再次變更————黃猿瞥了眼留言,隨即一心二用將另一部分注意力投入畫麵:
那裡,二十多年前的他半躺在沙發裡,又將她按在胸口心臟位置,整幕畫麵的氣氛顯得很輕鬆,他說的話題卻…異常沉重。
他在向她坦白,同時也是不帶任何算計的勸告。
他告訴她弗雷德裡克.加文死亡那日開始,她所不知道的,海軍的調查與行動。
她不可能知道那些,一開始她就是被以半軟/禁的形式拘束在澤法老師那裡,她和那小鬼都是被名為保護實則監/視的呆在海軍視線範圍內。
所以,他一直也奇怪,為什麼她對他那樣理解,簡直象讀/心術。
原本他猜測她是見聞色,但是她表現得對霸氣一無所知,他在試探過後否定那個猜測————所以,她那樣理解他就讓他越來越看重她。
無論是誰,對能夠理解自己,與自己隱約契合的另一個人,總是有些天然好感,更何況…她那麼可愛。
偏題了。
總之,直播裡,他再一次為了自己對她的喜愛而違背原則。
之前,他確定她是真凶卻替她隱瞞,此時,他推測出她在葬禮上必定有所行動,卻又費儘心思試圖阻止她。
他告訴她,海軍那個不為人知的,一位大將必定出身貴族的慣例,隨後又將,弗雷德裡克.加文作為傀儡被推上大將之位對貴族派係的意義,以及,加文之死造成的動蕩與風波,甚至連同以戰國大將為首的他們對待此事的計劃,毫無保留向她說明。
最後更告訴她,在被她說服之前,戰國大將的真正計劃。
他們對加文之死的調查不過是借口,他們真正的目的是鏟除整個貴族派係,因為那些屍餐素位之輩是海軍的恥辱。
他告訴她全部的一切,那也是在隱晦提醒她,無論她試圖做什麼,為了大局考慮,他們必定會阻止她不會允許她輕舉妄動。
…………
這場漫長談話,絕大多數時間都由他開口,她鮮少發言,直至他談及迪麗拉與尤妮絲的真正來曆,並且拋出一張底牌:
最重要的關鍵,在那個重傷退役的男人身上————而,那個重要證人,弗雷德裡克.加文曾經的副官,即將抵達馬林弗德————他是在告訴她,無論她隱瞞什麼,全部真相在那個男人抵達之後都將水落石出。
那樣一來,她…確切的說是那小鬼,她要保護的人,必定受到某種程度的波及。
他希望她接受他的好意,放棄那個與他們的計劃相互衝突的堅持,作為補償,他許她和那孩子一個真正的未來。
他知道,她會明白他的所有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