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迷你城整個空間是被縮小後的現象,那麼,進入之人全部都會隨著空間改變比例,這種結論就能解釋,為什麼我既沒有碰到那個能力者,也沒有吃糖果卻被縮小。”
“另外也能解釋天候的異常。”
“因為整個空間是縮小的,那麼,白天黑夜的變化就隻是盒子外邊蓋上蓋子或者掀開蓋子。”
“最後,一個盒子隨意藏在哪個建築物裡都可以,這也是它在西迪島卻沒有人找到的原因。”
也因此,這男人,夏洛特.大福之前說起的地動,還有我家傻係統提醒的天黑後要小心陷阱,兩件事都可以解釋————所謂‘陷阱’同樣是阿加雷斯的機關,迷你城整個都是機關,天黑之後,危險就無處不在。
迷你城在暗世界又名機關城,如此特定性的名稱,很大可能指的是整座城市由無數機關構建,城市操縱者是吹笛人。
而如此一來…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打斷:
“阿加雷斯的超人係能力居然覺醒了嗎?”
靜默中,夏洛特.大福忽然說了句我不太理解的話,當然,他更像是自言自語,“怪不得隻吃了糖果也會中招,原因是能力發動方式完全不像一般超人係。”
“覺醒之後整座城都是能力範圍之內,也就難怪你也會被縮小。”
說到這裡,他又將話音一轉,聲線微微提高幾分,“卡塔庫栗,如果按照她說的,我們很可能全程都受到監/視,現在怎麼辦?”
“迷你城到處都是機關,那我們…”
“現在就出發,已經能看到內城了。”
一片漆黑當中,夏洛特.卡塔庫栗的聲音傳了過來,也不知是什麼時候返回,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下根本也看不見對方身在何處。
等他話音落下,我隻覺得自己又一次身體懸空,好在這次是被打橫抱起,接著,充當代步工具的人,夏洛特.大福說道,“兩個小鬼怎麼辦?”
“一起帶走。”
他哥哥這樣回答。
對於這個結果,我隻能默默抬手扶額,原本想警告他們小心陷阱,最好按兵不動,畢竟這裡不是他們夏洛特的主場,迷你城如果整個空間都在惡魔果實能力作用之下,疊加機關…
黑夜裡會發生任何事都難以預料,誰知道他們這麼著急。
我也懶得管了。
…………
難得起心思打算做點什麼,然而卻被意外打斷之後,索性聽之任之的我保持沉默。
視野裡仍然是一片漆黑,對他們海賊來說卻似乎完全沒有障礙,我聽見腳步聲,不止一個人與夏洛特.大福擦肩而過去往後方,其中有一道腳步聲有彆於海賊的矯捷,或許是那少年。
————果然…
片刻過後,那小女孩怯生生的叫了聲‘哥哥’,那少年也安慰她,讓她乖乖的,哦~還有食物的香氣,和咀嚼聲。
“這樣的晚上我們已經習慣了,不會給你們添麻煩。”
那個叫科爾溫的少年似乎很平靜,也不知是不是和夏洛特.卡塔庫栗達成了什麼協議————總之,我也懶得管了。
有些事…無論如何也不能擅自為彆人做什麼決定。
我隻是見不得小孩子受到傷害而已,剩下的,與我無關。
黑暗裡,聽著少年和小女孩小小聲交談,以及等待兩個孩子準備同行的這期間,我平靜的翻出一個白眼,算是回答了夏洛特.大福這個海賊故意發出的,又一次針對我的,含意未明卻絕對諷刺意味十足的哧哼。
相信,對方一定是舊事重提吧?諷刺我‘被耍了’那件事。
可又怎麼樣呢?我原本也隻是隨心所欲而已,是不是‘被耍’一開始就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所以,這位性格偏差的未來觀眾之一此時無論是冷嘲還是熱諷,我的反應隻能是,一個白眼。
…………
當然,發生在黑暗裡的那點,我與某個海賊因觀念差異而帶來的小插曲水過無痕,片刻過後,一行人按照夏洛特.卡塔庫栗決定的那樣,朝著內城出發。
失去光線的路途顯然充滿坎坷,這點,從海賊們的前行速度異常緩慢可以感覺得出來,另外,即使是不需要自己走路的我也能察覺,代步工具夏洛特.大福走得…有些辛苦。
當然,我是不會主動開口讓對方把我放下,一片漆黑的環境裡,鬼知道路上堆著什麼,我才不要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我可不是一個人還有露玖和孩子呢!
所以————我一路都攥緊了代步工具…隨時警惕著,尤其是經曆過被失手丟掉一次的前提之後,簡直如臨大敵。
…………
幸好,我擔心的沒有發生,或許是我的緊張被發現了?代步工具幾次腳下不知踩著什麼微微踉蹌,到底也抱得很穩,沒敢條件反射失手。
順便,連抱怨都…顯得心虛:
“能不能彆掐我?這樣我反而會緊張!”
當然,他這種級彆的抱怨完全不能讓我放鬆,所以一路上掐得更緊。
直到仿佛失去的視覺漸漸回歸,置身無邊黑暗的錯覺慢慢減退,我才鬆開手。
此時已是時隔許久。
朝著未知方向潛行的一行人,經過一段長時間的混沌黑暗,不知不覺間,視野竟然漸漸變得…能夠重新看見朦朦朧朧一些輪廓…
而那樣的光是來自前方,或許是此行終點,就在翻越一片堆積如山的雜物之後,登上最高處,一片輝煌至極的燈海驟然刺入眼睛。
它就像毫無預兆出現,孤零零的存在於一片黑暗中心。
與此同時,以夏洛特.卡塔庫栗為首的一行人反而停下腳步,選擇…往來時的路上退回一段距離。
之後方才停下,原地休整。
…………
“布蕾的生命卡確實指向那裡。”夏洛特.卡塔庫栗,這個男人沉沉開口,一支手掌心攤開,在少得可憐的光線裡,神色顯得異常…暴戾。
言語間,他很快這樣決定:“既然奇襲失敗就取消原計劃,現在開始首要目標是救回布蕾,之後再找那家夥算賬。”
“竟敢傷害我的妹妹,我會讓那家夥知道什麼是完美的恐怖!”
布蕾?妹妹嗎?我看了看站在幾米外的那群海賊。
以夏洛特家族的次子為首,一行人藏在這片由無數雜物堆積而成的‘山林’陰影裡,居高臨下俯視著那片燈穀,仿佛蓄勢待發的獸群。
視線慢慢的一掃而過,接著又抬頭看了看,片刻之前暫時將我放下,此時正站在身邊的前.代步工具夏洛特.大福————這些海賊的氣勢不儘相同,神色卻無比相似,都那樣陰鬱又殘暴。
於是,坐在某人讓手下清理出的‘座位’上休息的我,默默收回視線,複又撇了撇嘴角。
這一刻終於明白…啊不對,應該是,謎底揭曉。
布蕾,妹妹,那就怪不得,果然是有人質落在迷你城之內才讓他們心急如焚又投鼠忌器。
原來如此。
這兩位夏洛特果然對我有所保留。
另外,我不得不重新審視今日發生的一切。
原本認為是他們年輕氣盛粗心大意,到此時就不得不多心考慮另一種可能性:
我丟失打開空間的鑰匙異木.迷榖枝,和不巧失陷在這裡,原因有幾分是船醫特裡的緣故,又有幾分是他們夏洛特的將計就計。
不能怪我心思陰暗,因為,他們這樣風口浪尖打滾的海賊,不太有機會出現輕敵的失誤,因為勝負與生死密切聯係的前提下,大浪淘沙,能活下來的都應該帶著腦子。
如今日這般一時大意幾乎全軍覆沒,未來還能成為觀眾,要麼是他們運氣超級好最終反敗為勝,要麼…很不幸,就是我被算計了。
他們是故意的,原因麼~多半不止需要我帶路,更有可能還需要我做點彆的什麼。
當然,我很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過於陰暗的結果,畢竟被隱瞞到如此程度,怎麼都不是合作,而真是算計了,那樣更代表著,他們無論做什麼或許下什麼,一切都是謊言。
…………
電光火石間心念飛轉,下一刻就看見站在幾米外的那海賊,夏洛特.卡塔庫栗返身折回走到近前。
隨即開口,“大福你留在她身邊,如果特裡確實打什麼主意,之後會有針對她的行動。”
這句話是對他弟弟說的,之後,這夏洛特家的次子重新盤膝坐下,就在我麵前————以雙方能夠目光交彙的姿態,重新開口,“抱歉,原本不該讓你涉入到這種程度。”
“之前的計劃如果順利,乾掉能力者本身一切都會結束。”
他這樣說,在略顯黑暗的環境裡,神色看得不甚分明,那隔著厚實圍巾的聲線壓得很低,語調仿佛透著幾分歉意,真誠的:
“之前告訴你的那些事,我們確實有所保留,到現在計劃改變,我想…毫無保留的全部告訴你也無妨。”
到這裡又沉默片刻方才重新開口,“在一個月前那次意外當中,我的妹妹們,布蕾和斯慕吉被阿加雷斯擄走。”
“在東海羅格鎮遇到你那天,我發現布蕾的生命卡開始燃燒——”
夏洛特.卡塔庫栗,這男人朝著我攤開手,讓我看他掌心的…一張…紙,郵票大小,白色紙片此時朝著一側燈穀那裡若有似無飄動,仿佛被無形軌跡牽引。
與此同時,它在燃燒,極緩慢的,一線黑色一點點侵蝕著那張紙。
生命卡————這就是生命卡?我記得夏洛特.佩洛斯佩羅說過,他經由弟弟的生命卡才找到格林島,所以…牽引的軌跡,或許就是生命卡與主人之前的磁力吸引。
燃燒又是怎麼回事?
“你出身四海,或許不知道新世界的特有之物。”夏洛特.卡塔庫栗,他這樣解釋,“它代表著主人的生命,完整狀態是健康,這樣縮小就是生命持續衰弱。”
“它是我妹妹布蕾的生命卡,如果不是見到你出現,我已經決定襲擊羅格鎮的海軍基地,劫持軍艦橫穿無風帶趕回來。”
“可即使那樣時間也會被拖延,我很可能來不及救回妹妹。”
“所以無論如何,你的恩情我不會忘記。”
“現在,我要去帶回布蕾,讓大福保護你,如果特裡確實是因為昨天你的能力而背叛,那麼很可能他不是特裡,我們的船醫很可能被冒名頂替了。”
“碰到那個小鬼,我大概明白,阿加雷斯不惜觸怒媽媽的原因。”
“他很可能是希望借我妹妹的性命威脅媽媽,可惜,他不知道,媽媽不可能接受那種威脅。”
“而昨天你卻帶給他另外一條路。”
“生命能量的轉移,對嗎?”我想了想,之後接過這男人的話,雖然他說得有些沒頭沒尾,不過,我大概能明白。
尤其是昨天那河馬船醫激動時的語無倫次,與今日的科爾溫少年,最後再加上未來觀眾們給予的真假難辨情報,所有因素摻雜考慮之後。
某個觀眾提起過,阿加雷斯的迷你城裡藏著恐怖故事原型————專注偶人而失去女兒最後發瘋的偶人師,和女兒一模一樣的娃娃使用了遺體的部分…
今日的迷你城,科爾溫少年口中的廢品與合格品…
所以:
“你們的船醫猜測是手術果實,無論是與不是,總之,是吹笛人想要的能力。”
“他要讓人與玩偶徹底融合,或者,是讓一個生命在玩偶身體裡複蘇?靈魂與玩偶軀殼的嫁接?對嗎?”
答案很簡單,死而複生的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