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刻意放慢前行速度, 順便格外多繞了一個屏風才重新回到先前呆的地方。
這裡與我離開時相比並沒太大變化, 率先返回的夏洛特.大福又一次守在窗戶那附近, 看上似乎已經從尷尬境地掙脫出來, 至少, 見到我出現他不會嘴角抽搐而隻是麵無表情。
另外,我注意到,科爾溫少年和小女孩貝比仍舊呆在不起眼的角落, 倒是BIG.MOM海賊團的幾位成員其中有兩人不知所蹤。
或許是看出了我的…困惑?當我收回四下察看的目光,扶著肚子小心翼翼坐上沙發,站在窗邊的年輕海賊隨後就用略顯不耐煩的口吻, 告訴我,我提出的要求過不了太久就能得到滿足。
也就是客房服務。
因為他已經要求旅館方麵在最短時間內安排豐盛的,天曉得是晚餐還是宵夜甚至早餐, 總之是最高級的,而那兩個不知去向的手下, 正是他命令前去溝通菜單內容與食物的口味問題, 順便監督食品安全。
食品安全是我簡化過的概括,夏洛特.大福的原意是,沒有親眼盯著鬼知道會不會有什麼糟糕的玩意混在食物裡端上桌, 不能高估阿加雷斯的人品,那就是個惡棍, 不擇手段那種。
↑↑↑我覺得,大概是他的心理陰影?夏洛特.卡塔庫栗之前提起過,他們之所以落到今日這種地步, 最初的原因正是大意吃下了吹笛人的糖果,想必此時心有餘悸,吃一塹長一智的年輕海賊在食物方麵才格外防範。
接著,客房服務問題解決之後,夏洛特.大福很快又指使留在房間裡的手下,‘去把這個地方徹底清理一遍,不該出現的東西全部丟掉,看著就讓人火大!’,說話的同時他毫不掩飾的瞪了我一眼,怒氣衝衝的。
而,至於什麼是不該出現什麼是該出現,這方麵的去留選擇,相信,他幾位接到命令毫無疑議就開始行動的手下,能夠順利領悟他的語焉不詳。
…………
之後是等待,無論是客房服務亦或者整理房間,都處於過程中結果尚未出現。
這期間,我安安靜靜坐在沙發上,毫無心理障礙的接受夏洛特.大福的討伐,以語言方式,當然,沒有臟話。
或許是調整好心情了吧?也或者閒著沒事做?這位未來觀眾之一開始舊事重提。
按照他的說法,我就是個特彆麻煩的女人。
‘這種可疑地方的食物居然也敢吃,就不怕中/毒/身亡嗎?’
‘一點緊張感也沒有的女人!’
‘隻不過是些沒有任何意義的旅館附帶裝飾而已,真不知道你介意什麼。’
‘都說了我對你沒興趣,誰會對一個孕婦出手啊?又不是變/態!’
‘更何況你之前明明隨時隨地都能睡著吧?現在計較那些根本就是沒事找事。’
總之,在他的口中,我真的是特彆、特彆麻煩,各方麵的。
我全程麵帶微笑,保持著平和心態,雙眼放空,左耳進右耳出。
幸好他隻是喋喋不休像個老頭子似的抱怨,說歸說到底卻還是讓手下清理了整個房間,將所有看上去不那麼正派的擺設器物集中堆放,又移動幾扇屏風作為遮擋。
↑↑↑清理過後整個室內簡直煥然一新,不再隨手能從沙發墊子下摸出某種計生用品,我表示連空氣都清新許多。
…………
伴隨著某人陰沉沉的念叨聲,房間終於被‘打掃’完畢,用時大約二十多分鐘,巧合的是,被‘滿足’的要求也在片刻過後出現。
受命前去監督安全與溝通口味問題的那兩位BIG.MOM海賊團成員敲響了門,帶回各自推著一架餐車的數位旅館服務生。
當他們在餐廳那裡布置的時候,絲絲縷縷食物的香氣漸漸逸散開,我不自覺偏過臉,視線和注意力都不約而同被吸引過去。
看著那些散發香氣的食物逐一擺放在餐桌上,耳邊縈繞的夏洛特.大福(彷如他話嘮大哥附身般)的碎碎念,不知不覺就徹底摒棄在聽覺神經之外。
接下來又花了些時間等待,等到最後一盤甜品從餐車轉換到桌麵上,我毫不猶豫地起身,愉快拋棄窗邊那尚未結束嫌棄宣言的年輕海賊,直直奔向擺滿豐盛食物的餐桌。
布丁、餡餅、蛋糕、甜甜圈,通心粉,澆汁牛排、海鮮焗飯,紅茶、奶茶、咖啡、熱可可,以及堆滿了餐籃的水果,簡直是盛宴。
唯一古怪的是,這張目測足夠坐下十幾個人的大餐桌,邊上隻並排放著兩張椅子,其餘的都在幾分鐘前被搬走了————扔在堆放‘垃圾’的角落,和那些不和諧物品一起。
所以…剩下兩張椅子是什麼意思?
這一刻,當我站在餐桌邊,為了僅存的兩張椅子滿心糾結,身後傳來年輕海賊的聲音,“傻站著做什麼?你不是餓了嗎?”
很快,他走到近前站在與我比肩的位置,隨即拉開其中一張椅子,自己卻沒有入座反而是偏過臉對我說道,“坐——”
“啊?”我愣了愣,轉過臉看了他一眼——確認他的…嗯~行為是出於紳士風度——之後,“謝謝~”
同樣出於禮貌的致謝過後,安心坐下,沉默一瞬,又忍不住問他,“其他人呢?”
結果他很不以為然的回答,“我不習慣和家人之外的人一起用餐。”
↑↑↑有說等於沒說,隻是我也等不到他補充什麼,因為他很快拉開另外一張椅子,果然坐在與我相鄰的位置裡。
…………
接著,他一言不發吃東西,從擺放在麵前的餡餅開始,布丁、蛋糕、甜甜圈…
令人十萬分不解的是,這些食物他每一樣都隻吃一點,哦~確切的說應該是,每一樣都用餐刀切下一半,而等他吃掉取走那一半,片刻過後,剩下另一半就會被放進我的餐盤。
我甚至都來不及從麵前那些琳琅滿目的美味佳肴中選擇自己喜愛的食物,空著的盤子就被填滿。
缺了一角的蛋糕,剩下半個圓的甜甜圈,三分之一的餡餅,彷如被施舍般從他口中節省下來,放在我的盤子裡。
更惡劣的是,居然!都是甜食!高熱量,高糖分,對孕婦極其不友好!
於是,默默看著這些‘殘羹剩菜’的我:…………
雖然還不至於厭惡甜食,但是…此時麵前是一整桌目測足夠十個人吃飽的食物分量,我認為還不需要吃彆人吃剩下的東西。
所以,這人是幾個意思?!
眼睛是斜視了還是怎樣?總把食物往隔壁座的盤子裡塞究竟什麼毛病!
掀桌,或者把盤子連食物一起掀到他臉上,這兩個選項在腦子裡來回盤旋,並且讓我很有立刻實施的欲/望。
片刻過後,這混蛋又一次把省下來的布丁往我盤子裡放的時候,我終於忍無可忍,“你是不是需要看看眼科醫生?”
而他居然一臉莫名其妙,“我的眼睛沒問題。”
我磨了磨牙,努力維持著最後一絲理智,心平氣和的問,“既然沒問題,你吃到一半的東西為什麼往我餐盤裡放?”
“啊?”他這才恍然大悟似的挑了挑眉,正往我麵前放的手懸在半空,然而,開口卻說了件毫不相關的事——至少,我不太明白。
他說,“每個夏洛特都接受過毒/物/訓練,至少後半段新世界已知的毒/物,刑訊使用的藥劑,精神控製類的違/禁/品,必須能品嘗或者辨認出絕大部分才允許單獨出海。”
“所以?”我聽得莫名其妙,你家的孩子從小接受訓練,和我們現在討論的話題有關係嗎?
他瞥了我一眼,目光裡依稀仿佛寫著‘你這女人彆不識好歹’,“所以,至少,給你的這些食物是安全的——”
“畢竟,我可不想在餐桌上目睹有人被/毒/死,或者吃了不該吃的東西行為失控,那會讓我倒胃口。”
說話的同時自顧自將最後半個布丁放進我的餐盤,之後,似是心有不甘的嘖了聲,“你該覺得榮幸才對,你是第一個從我這裡分走一半食物的女人,相信也是唯一一個。”
那半個布丁被他放在盤子邊緣顫悠悠晃動,就象我岌岌可危的理智,然而他還在繼續說,非常不高興的語氣,“解決了阿加雷斯和特裡那混蛋之後,你休想再得到任何特殊照顧。”
我:…………
好吧~你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