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件拍品,起拍價十兩,每次加價不得少於十兩,不上限。”
當白錦報出起拍價後,全場頓時鴉雀無聲,竟無一個人報價的。
而且這個價格也是幾件拍品中最低的,大約拍賣會的人也認為沒人會拍吧,所以才將價格設置的如此低。
確實,大家都覺得花十兩銀子去買一個快死的狼孩絲毫不劃算,有這錢還不如留著待會的壓軸呢,畢竟一大部分人幾乎都是為了今天的壓軸而來,又怎麼會浪費銀子去拍一件無用之物。
這邊,白錦也在著急,她隻曉能將這個孩子拍賣掉的幾率很小,卻不想根本就沒人拍。
此刻,旁邊的一個侍女小聲問她:“白姐,若一直沒人拍,這個孩子該如何處理。”
聞言,白錦想也沒想便冷漠的開口:“既是沒用的廢物,自當處理掉。”
這是他們碧宵閣的規矩,都已經是廢物了,留著乾嘛。
牢中的孩子艱難的睜開一條眼縫,當聽到這句冷漠的話時,他眼中滿是絕望,而後露出不甘。
可正當他們以為沒人會拍時,謝錦棠搖響了鈴鐺。
“二十兩”
聽到有人報價,孩子的眼中忽的又燃起一絲希望。
他使勁強迫自己不能睡,睡著了就醒不來了,可好困啊,眼皮子越來越沉。
不行,不能睡。
他得活著。
孩子露出堅毅的眼神。
他忽的狠狠咬住嘴唇,很快,一股鐵鏽味在嘴巴中蔓延開來,巨大的痛意總算讓他有了片刻的清醒,即便很痛,可他卻好像沒了痛覺似的,竟一聲不吭。
當聽到有人喊價,白錦臉上總算是露出一絲喜色。
“二十兩一次。”
“二十兩兩次。”
“二十兩三次。”
她喊了三次過後,依舊沒有人在繼續喊價,最終,這個孩子由謝錦棠拍下。
而這邊,謝錦棠見這麼容易就將孩子拍下了,頓時一喜。
旁邊的君拂看傻子似的看著她,不就是一個半死不活的狼孩,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她能這麼容易將其拍下,那也是因為其他人都看出來這個狼孩沒有價值可言,否則哪輪得到她。
對比之下,周承景倒是沒有什麼反應,隻是嘴角含笑看著她。
也就一會功夫,忽的傳來一陣敲門聲,她愣了一下,旁邊的侍女則已經去開門了。
進來的是兩位高大威猛的大漢,他們手裡抓著的是剛剛那個牢裡被他們拍下的小孩。
對比之下,那個孩子便顯得十分弱小,孩子被綁著,嘴裡被塞了一塊布,半死不活的樣子,幾乎是被兩個大漢提著進來的。
過程中,兩個大漢一聲不吭,將孩子送到後就離開了。
此刻,那個孩子一動不動的被扔在地上瑟瑟發抖,這至少說明孩子還活著。
謝錦棠看孩子可憐,便想過去為其解綁,但被兩個男人攔下了。
“我勸你還是彆鬆綁,畢竟是狼孩,萬一獸性大發咬你一口咋辦。”君拂正磕著瓜子,眼神若有若無的瞥了地上的孩子一眼,漫不經心的勸她。
頓了頓後,他繼續說:“況且,瞧他這樣子,誰知道經曆了些什麼,或許在他眼中,咱們都是壞人呢,白錦都說了未能將其馴服,可想而知,你又憑什麼覺得他對你會是特彆的。”
話音剛落,周承景也是讚同的點點頭:“呦呦,這次他說的對。”同樣瞥了那個孩子一眼。
說實話,謝錦棠現在冷靜下來後也知曉兩人說的有道理,為什麼會將其捆綁起來,想來不是沒有緣由的,想到這裡,她那雙躍躍欲試的手便收了回來。
“那好歹給他披個衣裳啥的,萬一被凍死了,我二十兩就白花了。”
倒不是真的心疼這錢,而是真的擔心這個孩子會死。
聽到此話,周承景將身上的外袍脫下,將其蓋在孩子身上,雖然有些嫌棄,但還是捆抱到一旁的軟榻上,期間,那個孩子滿是希冀的目光直直的盯著他看,隱約似乎還能看出一絲淚花。
孩子掙紮了一下,似乎有話想說,但礙於嘴被捂著,發出的便隻有“唔唔唔”的聲音。
“你有話對我說?”雖是問句,周承景這話卻說的十分肯定。
其餘兩人也是奇怪,謝錦棠倒是想將其嘴裡的布摘了,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周承景將他嘴裡的布摘了。
但許是他是被狼養大的,以至於根本發不出人聲,而是狼的乾嚎“嚎嚎嚎”。
大約太久沒喝水了吧,他的聲音十分乾澀又有些啞,以至於很難聽。
他見沒有回應,便更著急的又乾嚎了幾聲,可在場中人又有誰能聽懂狼叫呢。
倒是謝錦棠倒了一杯茶,走過來遞給小家夥,溫柔的說:“渴了吧,先喝杯茶。”
那小家夥愣了一下,隨後便一股腦的湊到杯子旁像狼似的突出舌頭瘋狂舔杯子裡的水。
見此,她愣了一會,但很快便反應過來了,既是狼孩,生活習性大約都是和狼一樣吧。
隱約中,她似乎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味,仔細一看,竟是小家夥的下唇在流血,杯子裡的水很快就被舔乾淨了,可小家夥似乎意猶未儘,她便再去倒了一杯。
喝了三杯過後,他才總算停住騷動,這時,謝錦棠拿出一塊乾淨的帕子,準備為其擦擦下唇上的血跡。
可當靠近小家夥時,對方卻突然麵色猙獰,警惕的看著她開始齜牙咧嘴,像一隻奶凶奶凶的小狗狗似的凶她,她被嚇了一跳,立馬將手抽回。
“你,你彆怕,我就是給你擦擦嘴巴。”她儘量使自己看起來平和溫柔,語氣輕緩,柔聲解釋。
小家夥似乎在思考她話的真假,一直盯著她看。
見此,她再次試探性的將手伸過去,小家夥雖然還是有些凶巴巴的,但反應至少比先前要輕許多。
“你這裡在流血,姐姐給你擦擦。”她指了指自己的下唇,再次溫柔的解釋,安撫小家夥的情緒。
說完,她慢慢的又靠近,小家夥雖然依舊警惕,但至少沒有再表現的齜牙咧嘴。
謝錦棠輕輕的為其擦拭下唇,卻發現這個傷口似乎是被咬開的,轉念一下,該不會是他自己咬的吧。
緊接著,又拿了幾塊糕點用茶水泡了一下才給小家夥吃,主要也是怕他太久沒吃東西,萬一會胃痛啥的。
應該是餓的狠了,小家夥像狼似的眼冒綠光,如同盯獵物似的看著她手中的糕點,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