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昔候這話一出, 現場一下安靜了。
簡洧問:“這話怎麼說?”
“雁集草要想生長得好,一般需生長在靈力充沛的環境。院子裡的泥土也不算太貧瘠,不過若與靈田比起來, 連下品靈田也不如。”陸昔候道,“基於這個猜測, 我猜會不會是泥土的問題?”
簡洧沉吟, “究竟是不是,去試試便知道了。”
陸昔候立即提議,“我們現在過去?”
“可。”
四人禦劍前往陸昔候的靈田。
吳以明還守在那裡, 見他們一齊過來, 還以為出了什麼事,連忙過來迎接。
陸昔候道:“我們過來布‘塑春光’大陣。”
吳以明一挑眉, “你那陣終於折騰明白了?”
陸昔候揉揉眉心,“還差得遠, 正是在院子裡布的那個小型塑春光陣法不成功, 我們打算實地試試。”
簡洧和於長盈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已經觀察了起來。
陸昔候這片靈田剛收完一批雁集草, 正翻曬土壤,還沒來得及種下一茬作物。
此時除了中間那一畝三分靈田裡種有續脈草和其他靈草外,周邊全是黑黝黝的泥巴,人往那一站,泥土味撲鼻而來。
這味道未必好聞, 簡洧卻露出讚賞的神情,“你這片田打理得不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陸昔候說起這個來也有些得意, “買它之前沒想到這中間還藏著一口泉眼,有了靈泉,種起田來才得心應手。”
“水確實很要緊, 要種田,也不光看水。我看你這靈田,種了好幾茬雁集草好,土地有些薄了,得換樣東西再種。”
陸昔候跟他一樣蹲下來,攥了把土在手心仔細感受,“現在種雁集草獲利比較大,施肥不行麼?”
簡洧看他,“肥再好,肥力也有限。土裡有多少東西,你經常查閱玉簡,想必你也清楚,施肥隻能有限地補充一兩種,沒法麵麵俱到。”
陸昔候道:“我原本想種完雁集草就種一茬挽月草,您覺得怎麼樣?”
“可以。挽月草,風青草,蓋凝草等都是不錯的選擇,有一定肥田殺蟲的效果,經濟效益也還行。”
於長盈在旁邊道:“成了,這些種田的事你們以後再討論,我們來看看這個陣法。”
陸昔候忙從儲物袋裡摸出靈牛,“於院長稍等,我先平整土地。”
靈牛放出來,陸昔候往它身上輸入靈力,驅使著它跑起來。
牛哞聲陣陣,靈牛在翻起的泥土上飛踏,很快將土踏得又細又平。
陸昔候再一道劍氣打出去,無形的勁氣將突出來的泥塊抹平,麵前的土地平整得猶如修飾過的奶油蛋糕。
從整地到抹泥,不過幾分鐘功夫。
陸昔候抹抹額頭上的汗水,拿出一遝玉片,又摸出符墨,問於長盈,“於院長,這回布陣還是我來麼?”
“你來,我再看看你基本功。”
陸昔候有些緊張,不過仍點頭,先畫符,而後在地上畫出布陣的底稿,再將畫有符文的玉片一點點安插到底稿上,輔以符墨及靈力。
於長盈看了一會,轉頭看林敬雲,“他的符陣本事都是你教的?”
林敬雲練劍比畫符多,聽見這話壓根不敢應,連忙擺擺手,“沒有,大部分是他自學的。他以前還去聽過您的課。”
於長盈再次讚歎,“比我想象的有靈氣,不過基本功不夠紮實,這就有些可惜了。”
她對陸昔候認真說道:“若能找個先生係統地教一教,日後成為宗師也未必沒可能。”
陸昔候反手用手背抹抹汗水,汗顏道:“先生過譽了。”
“彆謙虛。你這點陣法,平時用用也可以,若有更高的追求,最好再夯實一下基礎。”
陸昔候認真應下,“多謝先生提醒,日後有機會我會去求教的。”
“種植院對你開放了淩淵閣中他們的專屬區域?”
陸昔候點頭,點完下意識看簡洧。
於長盈卻沒管他們這眉眼官司,直接拋出一枚玉符給他,“你符文天賦要是浪費就可惜了,我給你個權限,以後你要想去看符院的專屬內容,也可去看。”
陸昔候大喜,接住玉符朝她作了個長揖,“多謝先生!”
簡洧道:“老於,你先看看他畫的符有沒有錯誤。”
於長盈:“沒有,每一筆都很到位,看得出來,控製力還可以,創造力也很出色,就是規範這塊需要進一步學習。”
陸昔候點頭,“是。”
簡洧:“誰讓你教學生來了,你趕緊看看,這符和在他院裡的有沒有區彆。我應當知道雁集草種不成的原因了。”
“沒有,幾乎完全複刻。”於長盈問,“我應當也知道種不成的原因,你看出來了?”
“非常明顯,細微之處的氣息不一樣了。”
陸昔候沒能感覺到這不一樣,滿頭霧水。
他看林敬雲,卻發現和他處在同一境界的林敬雲臉上掛著思索的表情。
林師兄也看出來了?
陸昔候感覺心中一涼,又仔細感受符陣中的情況。
這次還是什麼也沒感覺出來。
以他的神識,隻能感覺到符陣裡的靈氣充沛了一些。
可這裡是靈田,靈氣比他院裡充沛才是正常。
陸昔候睜眼,去看後麵一直沒說話的吳以明。
所幸吳以明也滿臉茫然。
見他望過來,吳以明動了動嘴,無聲問:“都看出什麼了?”
“不知道。”陸昔候同樣以嘴型回答。
簡洧和於長盈雲裡霧裡說了一通,轉頭見他們神色,問:“林敬雲你看出來了?”
林敬雲道:“靈氣不均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