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宴訕訕的。
要不是你有錢,要不是我得阻止你黑化,我巴不得永遠不跟你說話呢。
小小年紀,什麼態度。
但任由路川辭就這麼走了也不行。
他要是不知道路川辭深夜出去了,那還行,但現在知道了,再裝傻就不可以了。
路川辭這麼小,萬一去外麵跑丟了,又或者被人販子拐跑了,都是危險。
時宴加快步伐,小腿嘚嘚兒地跟在路川辭身後,路川辭走得很快,像是要甩開時宴,見甩不開,突然停下。
時宴沒穩住,一下撞了上去,腦子一暈,不悅的問:“你停下乾嘛?”隨後反應過來了,“啊對對,你得停下,彆出去了,外麵的世界很危險的!”
路川辭仿佛聽見了什麼好笑的,譏諷地問:“和你有關係?”
時宴抓頭:“都是朋友……”
“誰和你是朋友?”
路川辭步步緊逼,上前一步,眸光犀利。
“你有朋友嗎?”
時宴一啞,落寞地低下頭。
路川辭嘲弄:“有誰願意和你做朋友嗎?”
時宴語塞。
緊緊抿唇。
有點刻薄了啊。
明明知道他人緣不好,還故意這麼說。
芯子是大人,外表是小孩的時宴露出一點點傷心,弱聲:“那我隻是關心你……”
生怕路川辭再來一句“我用你這種人關心?”時宴趕忙搶話:“你、你丟了院長一看監控不得找我問話麼。”
路川辭推開他,大步走了。
時宴沒站穩,啪嘰,倒在了地上,屁股摔疼了,疼得他嘴角直抽抽。
不知道是不是時宴的錯覺,他總覺得白天的路川辭和晚上遇見的那個像是兩個人。
白天的路川辭安靜乖巧,彆人和他說什麼都平靜淡然。
晚上遇見的那個路川辭,言辭犀利,刻薄無禮,說話還很難聽。
但時宴又很確定,這就是同一個人。
因為路川辭不論白天黑夜對他態度都相同。疏離而冷漠。
時宴雖說不怎麼積極過任務,可也沒想著和任務目標直接鬨僵,重點他還不知道是怎麼鬨僵的。
他想,他要改變下局勢。
至少也彆這麼敵對啊。
這天,午飯難得有雞腿了,平常的雞腿都會被其他小朋友搶走,這次時宴態度強硬,硬是用筷子按住自己的雞腿,惡狠狠地瞪眼其他人,然後抱住碗,快跑到路川辭麵前,獻寶似的舉著雞腿說:“你吃!”
路川辭還沒說話呢,其他小朋友就都問了:“小路小路,你喜歡吃雞腿呀!我的給你!”
“啊!那我的也給你!”
“我也有!”
沒一會兒,路川辭的碗裡就滿了,全是雞腿,獨剩下時宴,還跟個坐山雕似的仰著腦袋舉著手。
路川辭隻是輕輕看了眼時宴,收回目光,靜靜吃著米飯。
其他小朋友撲哧笑出聲:“小路根本就不理你!他才不會吃你的雞腿呢!”
時宴胳膊有點疼了。
頹然地放下了手。
怎麼會有人連雞腿都不要呢。
要是他,彆管對方多討厭,雞腿留下人滾蛋。
可路川辭呢,估計想的是,雞腿和人都滾蛋。
#人生艱難#
時宴捏著雞腿轉身,正巧路川辭剛好起身,兩人碰巧一撞,時宴手裡的雞腿掉在了地上,時宴一愣,內心悲憤,還沒來得及反應呢,就聽見院長風風火火地走來,斥責道:“時宴!好好的雞腿你扔地上乾什麼?!不吃就再也不要吃了!”
說著,直接將地上的雞腿奪走。
時宴:目瞪口呆!
愣了下,驀然,哐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懵了。
被孤立就算了,被路川辭忽視也算了,但怎麼如今連吃個肉都不行了?
悲憤,委屈,無助。
眼淚在眼眶打轉,紅了眼,嘴唇顫抖,竭力控製自己大庭廣眾之下不丟人。
眼淚啪嗒啪嗒掉落。
人界一點都不好。
終於,爆發,嚎啕大哭!
“哇哇哇——”
那哭聲,響徹整個福利院。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兒呢。
時宴哭的一把一把淚,硬是從呆滯的院長手中搶回了雞腿,一邊啃一邊哭:“都不許動!先讓我吃完……”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