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川辭手插兜,向前走,語氣溫和:“你來找我?”
他站到路軒麵前,彎腰,“是你來找我的。”
他拿起路軒手裡的匕首,輕巧玩轉,“你想拿這把匕首殺了我?”他收手,遞到了路軒手裡,說道:“動手。”
“路川辭!”時宴叫道。
路川辭仿佛沒聽見,自顧自的低笑:“你不會不敢吧,連這點勇氣都沒有嗎?”
路軒瞳孔驟縮,怕極了,“你……你是瘋子……你是瘋子!”
路川辭:“我給你一個動手的機會,你要是不動手,之後我對你、你父母、你周圍的所有人,做出了什麼事情,可就不怪我了。”
時宴猛地變色,一把抓住路川辭的胳膊,“路川辭,謹言慎行!”
路軒被刺激到了,緊握住匕首朝前就是一紮!
可他快,路川辭更快!
反手一扣,鋒芒畢露,青光見血!
路軒的脖頸立馬被劃出一道血痕,不致死,但那道還在流血的劃痕卻依然觸目驚心!
“知道嗎,我再深一點,你這條命也就沒了,你的命不值錢,隻是一刀的事情,但我對你寬容,原諒了你,所以沒有殺你。”路川辭玩味一笑,“同時,我也有千百種讓你生不如死的辦法。”刀尖挑起,來回打轉,“你太多事兒了,倒不如挑斷你的手筋腳筋,當個廢人也比現在好。”
路軒渾身顫抖,“不要……不要……”結結巴巴,麵色死白,他戰戰栗栗的朝後縮,眼淚嘩嘩往下流。
路川辭歪頭:“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他靠近路軒耳邊,“不,我從不開玩笑。”說完,揚手就是一刀!
鮮血噴濺!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吼叫,響徹山林!
時宴驚呆了。
路軒抱著左手手腕,如殺豬般嘶吼,哭聲不絕,連連求饒:“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鮮血染紅了泥土,時宴整個人愣住了,他慌了,從未有過的慌亂。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路川辭。
他怕了。
比路軒還怕。
怕路川辭再動手,他猛地衝了過去,將路川辭手裡的匕首奪下來,轉身怒斥:“還不走!?”
路軒連滾帶爬地走了。
時宴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他後退幾步,出於本能地想和一個危險人物保持距離。
路川辭看著他,“你生氣了。”他眼底劃過受傷的神色。
時宴不懂,怎麼會有人變化如此之快,上一秒猶如惡魔,下一秒又能卑弱。
時宴神情痛苦:“路軒說的那些……你聽見了?”
路川辭沉眸,忽的,笑了。
他想,早知道應該教訓給狠點的。
時宴不可思議:“你既然知道我教訓過路軒了,為什麼還要對他動手!?”
“是他不長記性。”路川辭沉聲,“在你看來,我們隻是相見了一次兩次,但實際上從小到大我對他已經夠客氣了。”
“那……那也可以有其他辦法啊。”
“什麼辦法?你上次也教訓了他,他不照樣來找我。”
“那是因為你動手在前!你是不是動了他家裡人?”
路川辭眯眼,嘴角勾起,譏笑。
“是,又不是。”
“你什麼意思?”
“他父親在外麵有女人,有私生子,我不過是幫幫忙,讓那個女人變成女主人,讓那個女人的兒子坐到了如今路軒的位置上。至於路軒,他當年也是私生子,在路家過了這麼多年好日子,也到頭了。對了,他應該被掃地出門了吧?”
瞞不住的事情路川辭也沒想著滿,當然,如果一開始知道路軒會如此多嘴多舌,他一定會提前教教路軒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時宴平生頭一次被人逼得說不出話。
也是第一次有了心累的感覺。
他後退一步,泥坑崴腳,險些摔倒,路川辭立馬扶住,時宴本能反應的揮開路川辭的手,默默道:“路川辭,你讓我靜靜。”
回到房間的時宴,勸自己冷靜,吸氣吐氣,深呼吸,放空大腦。
可一閉眼,就是路川辭那毒辣的模樣。
時宴仿佛有參透時光的本領,他幾乎能看到未來的路川辭是什麼模樣了。
酸楚在心頭彌漫。
“006,我的任務是不是很失敗?”
006想了想,選擇不接話。
“你要不換個人來過任務吧,好難啊。”
【想放棄了?】
“嗯。我放棄了,隻能證明我能力不足,可如果我不放棄,是在拿路川辭的未來做賭。”
【你怎麼知道另一個人能完美完成任務呢?】
時宴牙根一癢,“你們係統世界沒長眼睛嗎,還能次次都找到和我一樣的菜雞?”
【……】006恨鐵不成鋼,【有點誌氣!你忍心嗎,把路川辭的人生交到彆人手裡?】
時宴沉默。
如若和路川辭沒那麼深的關係,他可以毫不猶豫地說一句:“我不在乎。”因為以往他就是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