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心底像是被譴責一般。
他做不到熟視無睹。
006告訴他,說他已經做得很好了,路川辭是有改變的。
時宴不信,反問:“你沒看見路川辭都動刀子了?”
006回答:【可在原本的世界經曆中,路軒的結局是離奇失蹤,再無音訊。現在……不錯了。】
時宴愣了下。
時宴躺床上,心神不定,門突然被開開,路川辭穿得單薄,就那麼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時宴瘮得慌,不禁道:“你乾什麼?”
停了好久,路川辭低聲:“你是不是打算再也不理我了?”
傻孩子。
我怎麼會不理你呢。
我隻是在想怎麼離開你。
離開你,給你找一個很好的領養家庭。
當然,他不會這麼說。
路川辭咬緊下唇,軟軟糯糯的聲音:“時宴,你彆生氣了好不好。”
媽的。
這小子。
真就兩麵派!
你白天的威風呢!
你動刀子時的狠辣呢!
你這會兒要是有一點白天的戾氣,我都能把你叫進來‘暢談’一番。
時宴疲倦:“也不是生氣,就是我覺得很亂,所以需要靜靜。”
“你要不打我一頓吧。”路川辭突然說,他上前幾步,“你既然覺得我做錯了,那你就打我一頓,消消氣。”
“……”
時宴懵了。
狗東西!
路軒還沒打到你呢,都被你收拾成那樣了。
我再打你一頓,我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這小子絕對是給自己下套呢。
另外……“不是,什麼叫做‘你既然覺得我錯了’,你難道不是本來就錯了?”
路川辭攤手:“那也行,那就本來就是我錯了。”
“……”啊啊啊,時宴不痛快地扔掉枕頭,“路川辭!你的態度很有問題!”
路川辭懨懨的,“那你希望我怎麼說?我已經道歉了啊,況且,我還能答應你,以後不動路軒了,還不行嗎?”
時宴氣的抓耳撓腮:“不是的,小路,我希望的是,你能認識到你的錯誤。”
“好,我錯了。”
“……”
“現在呢?”
時宴啞口無言。
路川辭自嘲一笑:“並非我的態度有問題,而是我此時此刻說什麼你都會覺得我居心叵測。你現在從心底裡已經不認可我了。”
時宴弱聲:“我沒有。”
“你有。”路川辭像以前的時宴一樣,拉了個小板凳,保持距離,坐在了門口位置,脆弱無辜,“你不僅不認可我了,甚至還不想理我了,以後你就會慢慢討厭我。”
時宴心軟:“我隻是現在不想和人說話。”
“就像曾經的那些人一樣,他們就不喜歡我,討厭我。”路川辭眸光逐漸黯淡,“然後又剩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
“你彆說了!”時宴忍不住了,忙下床抱住路川辭,“我沒有討厭你,我隻是覺得你的做法過於偏激。”
“時宴,我知道錯了。”
認錯很積極,思想很消極。
時宴歎氣:“算了,這件事先暫且就這麼過去,但絕對不能有二次了。”
路川辭眼睛一亮,一把抱住時宴,“好。”
晚上,路川辭耍賴,非要睡到他這邊,軟磨硬泡下,時宴的拒絕也變成了不得不同意。
兩人睡在一個小床上,路川辭將他的手握得很緊,緊到發麻,他想抽出來也抽不出來,隻能任由對方就這麼握著,或許這是路川辭找安全感的一種方法?
時宴閉上眼睛。
過了會兒,側過身,輕輕攏住路川辭。
珍惜吧。
這樣相處的日子沒多少了。
思及此,他抱得更緊了。
他喜歡的小朋友,一定會健康快樂地長大,而不是如今這般。
他一定會給路川辭找到一個最好的領養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