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宴在外麵嚎叫,樓道裡的其他住戶看了眼,一見一個焦黑的人,嚇得趕緊關上了門。
而路川辭也被吵得不行,啪一聲開了門!
一見時宴的樣子,怔了下,“時宴!”忙上前,咬牙切齒地問:“才這麼會功夫你剛才乾什麼了?!”
時宴悲傷不已,“我……我不小心摸到了電閘……”他用了揉了揉眼睛,“我真的看不見了,小路,我看不見了,我會不會以後都變成盲人啊……”
時宴用力地擠出兩滴眼淚,試圖感化路川辭。
路川辭也是無言以對。
如果時宴真的是為了讓他心軟,而把自己變成這樣,那他也隻能說句佩服。
路川辭作勢在時宴眼前晃了兩下,那無神的瞳孔半點反應也無,真像失明了一樣。
路川辭心漸漸沉了下來,“去醫院。”
時宴直搖頭:“……明天再去,明天再去。”
去醫院還怎麼刷好感,醫院那麼多人,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說情話、啊呸,是軟話,有點難為情。
時宴順勢扒在了路川辭身上,樹懶一般不撒手。
裝出來的委屈,幾分真幾分假,時宴自己都說不清。
失明的那一刹那,有過短暫的錯愕,但也很快冷靜了,他心理調整得極快,可當一見到路川辭,調整好的心態瞬間崩了,半真半假的哭訴委屈。
路川辭迫不得已,將他帶回了房間。
時宴因為看不見,臉亂蹭,一不小心,蹭到了路川辭的臉上,猜都不用猜,路川辭這會兒臉肯定又紅了。
悲傷中突然有了點樂趣,時宴全程當做無意地去觸碰,最過分的一下是不小心咬到了路川辭耳朵。
不小心?反正他覺得是不小心。
路川辭仿佛被打了一棍子,竟站不穩的側倒在了床上,時宴壓在他身上,笑了下:“你真的很好聞。”從小時候我就說過的很好聞。
路川辭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時宴!”
時宴:“嗯?”
【黑化值已降低至84%】
時宴挑眉,嘶,路川辭竟然喜歡這種玩法?
哈。
有點意思!
時宴得寸進尺,手輕輕地劃過路川辭的腰腹,從肌膚之上,摸到了那張臉,微微發燙。
他又摸到了路川辭的眼睛,輕輕道:“我以後要是真盲了,你當我的眼睛好不好。”快說好,老子沒開玩笑,你要是降低不下去,這輩子也就賴著你了。
路川辭冷笑一聲,避過臉,想推開時宴。
時宴側首,不快地再次咬住了路川辭的耳朵,“小路,彆動了,就這麼陪陪我。我……很想你。”
路川辭身子一僵。
曾幾何時,他夢中也對時宴這麼說過。可最終還是化為泡影,夢醒之後,窗邊空蕩蕩的。
路川辭幾乎要脫口而出的問一句,既然如此,那當初你為什麼連和我見一麵都不肯。
可他又不敢。
覺得自己真不甘、真卑微,像是一條狗一樣,在人麵前來回搖尾巴,可那人卻連他看都不看一眼,隨時丟棄。
路川辭選擇了退縮。
沒問。
但同時,他也選擇了這短暫的美好,至少這次不是夢。
路川辭的沉默讓時宴也陷入了寂靜,這張床不大,卻容納下了兩人。
時宴在想,如果未來的某一天,路川辭找到了愛人,也和彆人這麼躺在一張床上……
時宴突然抓緊了路川辭的手,像是有一把刀,懸立在頭頂,那個念頭一旦萌生,他就想奪起那把刀,狠狠地紮向那個多餘的人。
暴戾。
時宴很少有暴戾的情緒。
他自覺壓製得很好。
再一想,如果等任務結束了,路川辭的生活重歸於靜,在漫長的歲月中,漸漸忘記了身邊還有過一個人叫做時宴,或者路川辭壓根就不在意曾經有過這麼一個人……
時宴心跳得很快。
眸色一閃,竟真的刺痛了眼睛,酸澀不已。
他這麼一個自私的人,怎麼會允許自己陷入回憶痛苦不已,而路川辭卻無關緊要。
伴著淺淡的複仇心態,時宴猛地一下翻身,壓在了路川辭身上,儘管他什麼都看不見,可也是憑借直覺,緊緊凝視路川辭,半笑不笑地說:“小路,以後彆忘了我啊,你要是真的忘了我,還讓我看見你和彆人在一起相處親密,我會很生氣的。”他微微低頭,傾耳低聲:“我通常不生氣。可我生氣了會很可怕的……”
路川辭低嘲:“生氣了會怎樣?”
時宴一頓,回憶了下,“上次我生氣的後果是,伏屍百萬,血濺千裡。”
路川辭噗一下笑出聲。
時宴不高興了。
“你笑什麼笑。”他很認真地說,“我是認真的。”
路川辭聳了聳肩,“一個很沒有威脅力的威脅。”
時宴更不快樂了。
這已經是他能想出的最大的威脅了。
在他看來,這種行為,天帝要是知道了,會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他會在無間地獄無儘輪回,償還那千萬性命。
這麼嚴重的行為在路川辭眼裡竟然隻是一個沒有威脅力度的威脅。這孩子彆是什麼心理變態吧。
路川辭沒好氣地說:“從我身上起開。”
時宴悶悶不樂:“我不。”
路川辭:“我推你了啊。”